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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同文,语同音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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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正序阅读 0 发表于: 1958-01-13
第8版()
专栏:

书同文,语同音
谢觉哉
字难写:“提起笔有千斤重”;话难说:“字同音不同”。这是我们学习文化和交流文化的很大“绊脚石”。
我从小读书,塾师说:这是正体字,那是破体字,字的笔画有错,即使文章做得好,试官也是不取的。会教书的人,首先是纠正学生的错别字。有几个字我不知道挨过多少骂,但到现在要我写出来还得先温习。如“鑿山开河”的鑿字,“乡邻有鬬者”的鬬字,“宁媚于竈”的竈字,乌?的?字……等。这些字现在是简化了,要写繁的,真是“难矣哉”!
我十一岁读完了五经,“没有书读了”。父亲是一个读书很少的人,不知听了甚么人说:“昭明文选”好,“文选熟,秀才半”,大概他是想儿子中秀才罢,托人进城买了一册“昭明文选”。塾师也是个读书不多的,不知道选几篇懂的读,而是从“两京”“三都”读起。字不认得,翻“康熙字典”;塾师不耐烦翻,要学生自己翻。我又不知道“反切”,只能看音的字;音的字不认得,又去翻,那里又音了这个字,每天读几百字的书,翻字典就得花两三个小时。还要死记背诵。这样,折磨了我好几年的光阴,却一点用处也没有。所以我对于现在要学生背诵一些夹有僵硬了的字句的古文学作品,很有反感。老一代的人坐过牢,难道一定要后一代的人也同样坐牢吗?
我虽然很小就知道中医开方子,允许写白字,(即简字或错用字)叫“药白眼”;农民记日用账写白字,但总以为写“正体字”是应该的。1931年到洪湖苏区,那里的居民绝大多数是文盲,而要求学习文化又非常热烈,每个人都有“拍纸簿”和铅笔或自来水笔,一有空就学习。他们创造了不少新字,如团字、代(姓)字、斗(鬬)字等,我第一次在那里看见。还创造了一些新词儿:农民不大喜欢长的词儿,如过组织生活只叫“过生活”,组织介绍信叫“生活条子”等;也不喜欢含义不明的词儿,因而有些词儿,在那里变了样。
我才知道不只字要改,首先是简化,而且知道我们的词儿也很贫乏,不只新的事物要有新词儿,就是在一般人民中日常事物中应用,也还要有很多创造。这就彻底打破了我对于旧文字的迷信。
汉字简化还只是第一步工作,但在受过字难写的苦的人,看来是替子孙们做了一件好事。
谈谈讲话罢!有这么一种习惯,同乡人见面,要讲土话,否则是“卖祖”。话是讲给人听的,为甚么要讲人家听不懂的话?
我讲话的土音很重,曾去广播台讲话,我讲一遍,广播员替我翻一遍,多么使人难堪。平常的会议:我讲的人家不全懂,人家讲的我也不全懂,虽然对面,好像隔一层幕;如果是到农民群众中间、工人群众中间,那就不只隔一层幕而是隔一重山,简直无法开口。
要开口就得找翻译,难道这样的情况也应该传之子孙吗?成年人学普通话有点难,青少年就很容易。几年以后至多十五年,就不是“书同文”而且是“语同音”了。
读音统一,我们期望了多少年,但是和其他的愿望一样,只有在人民掌握自己的命运,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才能迅速地完满地实现。
〔编者附记〕为了帮助读者了解并积极支持文字改革工作,增进一些有关文字改革的知识,我们开辟“文字改革杂谈”这一栏。这一栏将以短小而生动的文字,谈谈在文字改革工作方面大家关心的一些问题。我们希望大家对这一栏多多提出意见和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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