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牙俐齿 [复制链接]

第8版()
专栏：

伶牙俐齿
胡超
人类之为万物之灵，牙齿也是一个证明。
原来牙齿是作为咀嚼器官，才随着生物的进化而发生、发展、最后又分化起来的。无脊椎动物一般都没有真正的牙齿。有脊椎动物为了咬碎食物，颚骨上有了一些特别的装置，这就是牙齿。牙齿同爪甲、毛发一样，是皮肤的外表物发育成的。
就有脊椎动物来讲，先有鱼类，以后两栖类、爬虫类、鸟类、哺乳类，顺次进化，一类比一类高明。牙齿的历史是同鱼类一起开始的，当然，那时的形状极为简单。这以后，除鸟类外，各类动物都有了这种发育，并且也随着日趋完善、理想。鸟类也曾经一度有过牙齿，那是在最古的时候，可惜后来又退化消失了。
到哺乳类，牙齿的分化就大了。不仅形状各异，而且各具工具、武器、咀嚼等不同的功用。例如兔、鼠有着铲子似的可以用来掘巢的门牙；猫、狗有着刀、剑一样用来撕裂的尖牙；象有着刺戳之用的长牙；蛇有着注射毒液的毒牙；马、牛有磨子一般细磨食物的后牙；等等。
至于人，人一生共有两副牙齿。第一副二十个，叫乳牙，是“乳臭未干”时期的牙齿。人从入世后六、七个月开始长它，大约每隔四个月长四个，到一岁半左右长齐。第二副三十二个，叫恒牙，表明这副牙齿比较恒久的意思。它在人六、七岁时开始出现，以新换旧，到二十岁左右换齐。其中最后四个尽头牙，又叫智牙，是说人到智慧时期才生它的意思。可是有人晚到三、四十岁才生，未必便是大器晚成的人。
人牙的作用，首先在于咀嚼。食物一进口，八个门牙就来切断它；四个犬牙和八个前磨牙进一步撕裂和捣碎它；十二个臼齿最后把它磨细，牙齿的大功于是告成。你看，多么精细的一套机器！这部机器是人体消化食物的第一道关口，要是坏了，食物被囫囵吞枣地吞到胃里，久了会使胃黏膜受伤，不免要生胃病。
人的牙齿，还有帮助发音的作用。哪个青年会说话，我们往往称赞说“伶牙俐齿”。的确，很多字音，如果牙齿不来帮着唇、舌、颊一起动作，是很难正确发音的。例如就这“齿”字，声音从喉内发出，靠了舌头和牙齿的动作，才能确切地“齿”出来。怪不得有些老年人讲话口齿不清，是掉了牙漏了风的缘故。
感情激动，特别是在愤恨的时候，似乎也常要借牙齿一把劲，才能表达出来或抑止下去。例如有人怒得“咬牙切齿”，有人“恨得牙痒痒的”，有人又“咬紧牙关”忍耐下去，等等。
在人脸上，牙齿是不在五官之列的，却同样影响着容貌的端正与否。不见“唇红齿白”“明眸皓齿”一类的形容词吗？从前的文学家，更喜欢用它来描写美人之美，如北宋诗人张先就有“冰齿映轻唇”、“雁齿桥红”等名句。确实，人若有一副整齐洁白的牙齿，是能给容貌增色。
人类的牙齿长得如此完备，又起着上述一些奇妙的作用，是各类动物所望尘莫及的。但人类的牙齿（还加上颚骨）却正在渐渐退化，因为人的手、脑发达了起来，可以代替它们作为工具和武器的功用，甚至咀嚼的功用，这也正是人类摆脱了动物的生涯以后必然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