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潮中南行 [复制链接]

第3版()
专栏：

在高潮中南行
本报记者　范荣康
我们的社会主义建设事业正以千军万马之势勇往直前，革命的干劲充溢全国，到处都是一片跃进之声。
朋友们！请你们从报纸上同记者一起作一次旅行吧。记者准备有重点地访问一些省、市，借一支秃笔，力求较多地反映一些工业生产、工业建设和交通运输方面的面貌，以及人们在这些工作中所思考的一些问题。
一、上山　上坝　下乡　下水
沉重的压力
1月13日下午，记者到达保定。这里大雪飘飘，还是今年第一次见雪。瑞雪兆丰年，一片喜气。第二天清早，大街小巷扫雪忙，一辆辆大车进城装雪往乡下送。地里正需要水分滋养呢。全省农业建设积极分子代表会议正在这里召开，1962年生产粮食三百亿斤，变缺粮的河北为有余粮的河北，并生产棉花十亿二千万斤，成为鼓舞全省农民的动员口号。河北省第一工业厅（重工业厅）尹副厅长告诉记者，他参加了几天会议，深为农业大跃进的精神所感动。
“你知道目前河北农村是个什么状况吗？”尹副厅长说，“光投入水利运动的群众就有六、七百万人。加上积肥的，总数达一千多万人。这样一个农业大跃进的高潮，压得我们厅里狼狈不堪，正常工作的秩序全给打乱了。”
说“狼狈不堪”，也许夸张了一些，但由于农业大跃进，给地方工业、特别是地方机械工业带来的压力确实是很沉重的。省里统计了一下，各地共需要排灌机械二十七、八万马力，水车三十三万部，而现在生产方面安排下去的，只有八万五千多马力排灌机械和二十万部水车。而且即便如此，原料问题也还没有全部解决；排灌机械有很大一部分是煤气机，还正在试制中。更成问题的是将来的修配。光排灌动力机械，全省现有五千台，加上今年计划下乡的共有两万台，遍布全省各地，没有一个全省范围的、能够及时供应各种零件、及时修配的强大的修配网，是不能充分发挥这些机械的效率的。
这就难怪第一工业厅感到压力很大了。
两上两下
然而，农业大跃进向地方工业部门提出的，岂只是排灌机械而已。农业大跃进，要求地方工业部门全面考虑怎样为农村经济服务，怎样同农村密切结合，农民现在充满了活力。平原要建设，山区要建设，洼地也要建设。生产资料生活资料都要，各种各样的资源都想利用。这些，都等待着地方工业配合。根据这个形势，河北地方工业已经响亮地提出了“两上两下”的口号。这就是：上山、上坝，下乡、下水。
河北山区面积占全省面积45.9％。山上的资源，据初步调查，仅可以制酒、榨油的东西即达二十多种。苍耳籽、橡籽、椿树籽和山葡萄、山梨等水果到处都是。煤、铁、金、石棉等金属和非金属矿产都有。但目前山区的工业极其薄弱。第二工业厅（轻工业厅）系统，在山区的企业只有四十六个，许多资源都没有利用起来。仅据涞水等六个县不完全的统计，1956年由于无人收购就烂掉桃、梨、杏等水果七千多万斤。适合山区地形的排灌机械和耕作机械，也没有人设法解决。
张家口一带是河北省的高坝地区，那里山很高，但上了山却是平原，牧畜业发达，也有发展工业的很好的条件。可是，那里工业更少。轻工业系统只有五个小厂在高坝地区，重工业系统在张家口地区连一个厂也没有。那一带牧畜业的发展因此受到限制。耕乳两用牛固然不注意去挤奶，乳牛的奶也没有都挤出来。
平原地区的工业比较多些，轻工业系统的企业有二百一十二个，但大多集中在城市和铁路沿线，深入乡村的很少。
河北的沧县专区和天津专区临海，另外还有大片的洼地，这些水区资源也很丰富。临海地区发展盐业的前途很大。有一种盐蒿，可以制酒。海边鱼产丰富，鲜鱼不说，烂鱼也可以制鱼肥、鱼粉、鱼油。洼地，如白洋淀一带有很多水蒺藜，含淀粉量达52％，每年可收四千万斤，在工业上有很广阔的用途。但目前水区的工业更是空白点，大量的资源无人利用。
现在，河北省地方工业提出上山上坝下乡下水的口号，就是要改变地方工业这种脱离农业的情况，以促进农业的跃进，并从中求得地方工业本身的跃进。
转　变
工业厅的同志们说，过去很长时期，他们对贯彻为农村经济服务的方针是不坚决的。结果造成
了这样一种情况：一方面农村经济不能活跃，一方面地方工业的发展也受到限制。机械工业是一个例子。农民需要的适合当地自然情况的农业机械缺货，捕鱼工具缺货，甚至生活上用的铁锅、火炉也缺货，而机械工业却吃不饱，甚至有些还关了门。煤炭工业也是一个例子。市场脱销，山区尤其紧张，大量的柴草被烧掉了，对养猪、积肥很不利；可是小煤窑却一度大量封闭，后来也没有用最积极的态度去恢复，至今小煤窑的数目仍只及原有数目的三分之一。全省需要的煤炭大都靠外调。轻工业方面也是如此。大批可供榨油的野生植物无人问津，榨油业的设备利用率却只达到75％，有些油厂甚至处在半停工状态。市场上酒脱销，大量可以酿酒的水果烂了，而三十七家酒厂有的终年关着门，有的开工一半，停工一半。
近一两年来，在原料不足的困难情况下，河北省地方工业才开始到农村去想办法。发现可以用柿子制醋、小鱼制酱油、槐豆角制饴糖、稻草和桑皮制纸，门路很多。有些油厂本来是要停工的，找到农业社去给农民加工自留油料，却把生产维持下来。有一个印刷厂业务很清淡，同农业社挂上钩，印账簿、印表格、印记工票，却解决了任务不足的困难。这些，都给了地方工业干部很大的启发。最近全国范围内的上山下乡运动和各方面的大跃进，更直接给了他们以深刻的教育。特别使他们感到刺激的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外省的势力已经伸到河北省来。辽宁省在河北建起了一座棉杆纤维厂，吉林省一次购去一百万斤山葡萄，天津市也正研究利用张家口专区的胡麻皮。外省都对河北省的资源这样感到兴趣，自己怎么能袖手旁观？
兼业生产、子母厂和派出厂
上山上坝下乡下水，把地方工业发展到每个角落去，就地为农村经济服务，要求地方工业具有更大的灵活性和更浓的地方色彩，而在如此广阔的地区普遍地搞工业，更非发动群众的力量不可。中共河北省委工业部和两个工业厅的同志，都认为当前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是改变地方工业的管理体制，发挥县一级经营工业的积极性，河北省的地方工业虽然很多都设在县里，但都属省和专区一级领导，县里管不着，有劲使不上。因此，现在正考虑把地方工业下放到县的问题。发展县营工业，由县里根据当地的需要，组织当地群众的力量，可以使地方工业更好地因地制宜地为农村经济服务。
适应两上两下的需要，地方工业的经营内容和形式也要更灵活些。第二工业厅根据已有的经验，研究了几种形式，很新鲜，值得介绍一下：
一是综合性的兼业生产，解决工厂生产长期性和某些农业资源季节性的矛盾，充分发挥设备效力。磁县的酱菜厂生产着酱、醋、糖、糕点、酱菜等产品，五花八门，深受群众欢迎。桑园蛋厂一到冬季就改制冬菜，还同农业社订了合同，使工厂用料计划同农业社生产计划相结合。
二是子母厂，工厂要设在产原料的地方，就地加工，但有些工厂适宜于集体生产，而资源又不利于长途运输，这种情况下搞“子母厂”。即在原料产地设置简易的小厂进行粗加工或半成品加工，再运往大厂精加工。例如造纸厂可以分散制浆集中造纸，奶粉业可以在牧畜地区搞粗制奶粉，酿酒业可以搞发酵站。
三是派出厂。像货郎担一样，一辆胶轮大车带上小型碾米机、粉碎机、榨油机、锄草机和扬水机等，为农民进行多方面的服务性加工。
第二工业厅的同志还认为，不论那种形式，要做到多快好省，必须依靠和组织农民的力量。他们着重向记者介绍了曲阳县酒厂的经验。这个厂派出一个干部六个工人，带了七十多块钱上山搞了个派出厂，烧制枣酒，四个月时间就赚回来二万四千元。原因是依靠了农民。缸、瓶等制酒工具是农业社供给的，碾枣也是农业社出人力，既增加了农业社的收入，也减少了企业的开支，真是皆大欢喜。在曲阳酒厂的带动下，酿酒业已有八个工厂上了山。
（本篇完，全文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