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谈个人主义与癌 [复制链接]

第8版()
专栏：

再谈个人主义与癌
张光年
写了“个人主义与癌”，意有未尽，再写几句。
癌的可怕，在于它潜藏很深，等到适当时机，它就要自由主义地、无组织无纪律地发展起来，直到把一个人的机体组织完全破坏而后已。而个人主义的贪欲，发展起来也是没有止境的。从近来揭发的许多事实看来，潜藏很深的个人主义贪欲，一经抬头，能够使一个人丧心病狂，成为个人主义的野心家。这种人爬的地位越高，他的贪欲也越大，给革命事业造成的损害也越加严重。心里有鬼的人，必然被鬼迷住心窍，甚么事也干得出来。个人主义贪欲拉着他，催着他，推着他，一直把他推向毁灭的深渊。
严重的本位主义、宗派主义、地方主义、独立王国和反党性质的小集团，尽管各有其反动的思想根源，但归根到底，都能看到资产阶级个人主义的贪欲在那里作祟；在很多场合下，它们实际上是个人主义的自我扩张，是个人主义的膨胀和变形。个人主义者得意的时候，往往把他所负责的部门当成个人的私有财产，把集体努力的成绩当成个人的资本，用来向党敲诈，以便获取更大更高的利润；而个人贪欲受到挫折的时候，他就积怨在心，他就结合一批人兴风作浪，密谋卷土重来。这时候，这些个人主义野心家往往变成凶恶的政治赌徒，贪欲使他红了眼，横了心，只见他孤注一掷，满头大汗地狂喊：“揭盖子！揭盖子！”而盖子一揭，多年的老本一齐输光了！到这时候，他才认识到新社会集体主义的威力，可是已经太晚！
个人主义是剥削阶级的遗毒。剥削者总是极力美化自己的剥削思想，极力证明自己剥削行为的正义性，为的使被剥削者心服口服，甘愿伸出脖子来承受主人的宰割。几百年来，资产阶级动员了他的全部上层建筑，特别是通过他所掌握的宗教、哲学、文学、艺术等种种工具，拚命在自己的脸上贴金，把个人主义大肆装扮了一番。资产阶级学者们和文艺家们有一身绝妙的本领：把乌鸦描写为孔雀，把毒药冒充是维他命。个人主义的鸦片裹上了玫瑰色的糖衣，不要说剥削阶级的人吃它上了瘾；被剥削者因此上当的也不在少数；而旧社会知识分子往往是中毒很深的人。
在社会主义新社会，一个人头脑中的资产阶级遗毒，实际上代表着旧制度的利益，它拚命留恋已经消灭或正在消灭的旧制度、旧阶级，而对新制度、新阶级却表现出本能的抗拒。隐藏在革命内部的阶级异己分子，是不用多说了。一个爱国的、进步的知识分子被时代激流所推动，勇敢地走进了革命行列，在这里他受到一些锻炼，头脑中的资产阶级的东西可能被挤掉一些。如果他没有和劳动人民共命运的决心，他头脑中的个人主义贪欲即令暂时潜伏起来，仍然会作为一些有毒的酵母而存在的。遇到机会，这些酵母会大大膨胀起来，拚命地排挤那些在他头脑中立脚不稳的新因素。这时候，代表旧制度的东西和代表新制度的东西就会在他头脑中发生紧张的搏斗；这时候，就会有撕肝绞肠的苦恼，就会有多少个抓心的不眠之夜。在此起彼伏的头脑里的阶级斗争中，到底谁战胜谁，这就决定了一个人的行为和命运。千万不能大意，因为谁战胜谁的问题，在我们许多人的头脑中间其实是没有最后解决的。当前的一场政治上思想上的社会主义革命，为的在整个意识形态的领域中解决谁战胜谁的问题，也为的推动我们每一个人必须较快地解决这个问题，必须从头脑中拔掉那个人主义的毒瘤。
一个人如果真正感觉到他是和群众在一起，和集体共命运，他是多么幸福啊！他觉得自己永不孤单，他为这个伟大集体的每一个新成就而兴奋，他的眼前充满了光明和希望。在集体的帮助下，个人的才智能够得到最大限度的、甚至是出人意料的发挥。你看这些年来，工农兵群众里面涌现出了多少新型的英雄豪杰啊，而他们在不久以前还是被人看不上眼的。个人与集体的关系，可不可以拿树叶和大树的关系打个比方呢？一个树叶和大树连结成一体，青枝绿叶，表现出青春的骄傲。他从大树汲取了营养和生机，他每时每刻在成长，在发展。从他身旁，冒出翡翠般的嫩芽和粉红色的蓓蕾。他和无数的兄弟姐妹们生活在一起，互相擦着肩膀，迎风唱出青春的赞歌。我要说，这片树叶是幸福的。可是有一天，他动了贪心，妄想独自去闯出一个天下。他埋怨自己的个性受着束缚，他羞于做一个普通的树叶。他羡慕那自由飞翔的小鸟；而鸟类也是有他们自己的集体生活的。他从此憎恶那棵大树，讨厌那些平凡的、据说是“缺乏理想”的同伴们。他一心要远走高飞，怀着自私的贪欲，他痛苦地颤抖起来。忽然间，远处卷来一阵大风，树叶们互相提醒着，互相扶持着，他们和大树贴得更紧了。只有几片枯黄的叶子被卷走了，而这，却引起他的嫉妒和羡慕。他拚命地扑腾着，挣脱着，到底满足了他的愿望。一时他迎风而舞，在空中翻了几个筋斗，他满以为自己已经变成小鸟了。这个脱离了集体的小树叶，他扮演的是喜剧的角色呢？还是悲剧的角色呢？也许，两者都是；也许，两者都不是。但我们却知道这片贪心的树叶的必然结果：——落叶化为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