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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老和遗少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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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58-01-23
第8版()
专栏:

遗老和遗少
陈天启
我已经见过两种旧时代的遗老和遗少了。一种是辛亥革命、五四运动之后的,一种则是社会主义革命之后才出现的。
我小的时候,离辛亥革命已有二十来年了,但还看见过那样的人:他把白发编成长辫子,盘在头上。他的服装、举止、神气都很古气,满嘴科举礼教,感喟人心不古。这种老人走到街上,惹得大群的孩子跟着、围着瞧看,感到很奇异。这是前清的遗老。
清朝的遗少,我不得瞻其丰采,但民国以后的国粹派,那些复古主义者,以及第三种人如施蛰存者流,估计其中不少也就是当年的遗少。
社会主义三大改造以后,在中国,又出现了一种新的遗老和遗少。他们呼号“自由、博爱、平等”,叫嚷“两院制”,主张民主个人主义,要求私有制度,提出什么“解放个性”……等等。
前一种遗老和遗少是封建王朝的孤臣孽子,后一种则是资本主义的宣扬者与卫道者。虽然他们一则迷恋着山呼“吾皇万岁”的时代,一则向往着自由竞争的世纪,但他们却有其相同之点。这便是:嗜旧如痴,厌新如狂。可是,时代的潮流毕竟不会倒流,遗老和遗少的悲哀也就在这里。
遗老和遗少抱着傲世的态度“我行我素”,看新的现实都不顺眼,他们就不可能理解新的时代精神,便愈来愈孤独。最后,只有怀着无可奈何的心情而寂寞地老去、死去。成为旧时代最后一批的殉葬者。
旧时代的意识和习惯,对于人们是一副重担。你不放下它,它就会压倒你。时代变了,绝大多数的人都能革除积习,改变旧的意识,与所处的新时代相适应。但也必然有少数的人要死守着它。
对于旧的知识分子,旧时代的意识特别顽固。他们在旧时代、旧社会里钻进得深,浸溺得透,知道陈旧的东西特别多。就很容易把本国、或是外国过了时的东西奉为珪宝。而与新的现实抵触。辛亥革命以来四十年,中国发生了两次极大的时代变化,前后两种遗旧的人物接了头。那些带有封建意识的知识分子,对于更新的社会主义,势必更加嫉视。
所以,今天施蛰存之流破口大骂共产党和社会主义,说来也无甚为奇。
我在学校念书时,曾经碰见这样一位国学教授:他告诉我们说,他每天朝昏必朗读“论语”各一次,已经是三十年如一日了。有次他讲课中,我们递了张条子问他:“孔主三年之丧。墨主薄葬,有何不可?”不料这位先生看了条子,竟是热泪盈眶,悲哽不成声。最后引用了孔子答弟子的“于心安乎”四个字来回答我们。八、九年过去了,去年我从报上看到这位先生是个右派,我也就不觉奇怪。从三年之丧到社会主义,有多么遥远的距离!
由此可见,知识分子改造,不是脱了马褂换长袍,脱了长袍换制服就算得数的。需要的是脱胎换骨。要与自己身上的旧意识、旧思想斗争决绝,需要有壮士断腕的勇气与决心。下乡、上山,便是脱胎换骨的道路。
遗老和遗少都保有着浓厚的旧时代的思想、感情、习气,但老人不都是遗老,我们常说有的人“人老心不老”,解放建国八年以来,多少老年人感到愈活愈年青。而遗少却不一定都是生长在旧时代,过去曾有过辛亥革命以后出世的小后生,十几岁便守在家里抱娃娃,捧水烟壶,学会了架脚抖腿。今天也有个刘绍棠,年纪才二十多两岁,却把二百年前外国资产阶级的东西,拿到新中国来贩卖。
封建时代的遗老和遗少已经完全没落了。资本主义的遗老、遗少也在幻灭中。用不到再等二十年,小孩子们碰到那些“民主个人主义”之徒,就要像我小时候看到梳辫子的老男人一样,感到稀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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