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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丽人行”的演出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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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58-01-23
第8版()
专栏:

关于“丽人行”的演出
田汉
中国青年艺术剧院纪念话剧运动五十年演出选定了我的旧作“丽人行”,我又是惶恐,又是高兴。它的排演正在我出国的时候,作为剧的作者,我和导演演员交换意见是很不够的。但从正式彩排起我一连看过三次。我同意导演者一些处理,也跟他们提过一些意见,有的后来也做了修改了。如金妹深夜回家,睡了又爬起来那一场导演删去了,我不同意,又加上了。整个戏的演出是很好的。但我也还有一些想说的话。
一、有的同志问,既然这个戏的作者是受了北京沈崇案和上海摊贩案的刺?,而沈崇案是1946年年底的事,怎么这戏的说明者却说是1945年的事呢?这当然因为当时在国民党统治下,要演出反美和反黑暗统治的戏是困难的,所以都改成日本帝国主义者投降以前的事。但当时观众心里是很明白。因此当最后一场,已知道日本投降了,刘金妹问李新群:从今以后外国帝国主义者是不是不敢再欺负中国女人了?摊贩在马路上卖货是不是不再受警察干涉了?等等,那实际是一种讽刺,因为这些悲剧都是日帝投降以后的事,当时效果是很好的,而今天观众听起来就没有那样的实感了(导演同志在这里似乎也欠缺细致的交代)。
二、末一场,日本帝国主义投降,中国飞机出动撒传单,原剧本没有强调这一点,因为飞机是国民党方面的。而把最后的脚光投射在三个女人身上。金妹她们的问题是不是真正解决了呢?当时的“惨胜”是不是真值得狂热地高兴呢?我们的工作者是操心彻,虑患深的,因此我宁愿有一个近乎契诃夫的“三姊妹”那样较为思索的深沉的结尾,而不必太追求热闹。不知道金山同志同意这意见么?
三、这戏有三根线,原来总是新群这根线较弱,因为她总是帮助别人,很少自己独立的戏,于今加了周凡这个人物,戏多了些了。但演出者对周凡这人物的理解似乎还欠明确,也没有给他足够的发挥,新群的小学校两场拼为一场,似乎紧凑些,但在情节发展上难免有草率之处。
章玉良跟梁若英这根线一般总是较为充实的。有几场戏(如被捕和晚餐那两场)是不是还可以细致有力一些?路曦同志的化妆,时常让丰富的头发遮住了脸,看不见表情,是颇为损失的。监狱那场,她们听到难友受刑的惨叫,不止是应有同志式的关怀,而且由于这种苦难是随时等待着每一个囚犯的,她们应该有心理的以及生理的反应。不应该不甚关心。她们应该表示对敌人的无言的愤怒。——“这是什么世界!”然后慢慢移到军毯问题才较为合适。同狱女同志的声音要大一些,我总觉得我们的演员有时声音太低,简直听不见,引起观众焦烦。这样低的声音是一种自然主义,不是生活化。苏联各剧院的演出很少让人听不见的台词。需要低声的也能让人听得见,固然这是要求演员吐词有训练的。
友生的嗓音低而响亮,这是好的条件。但他不应老睡在床上,他是眼睛不好,但身体并未瘫痪,五金工人出身的人应该坚实活跃些。最后与流氓打架那场,大体眼睛看不见的人吃亏在摸不到敌人的方面,一旦抓到了敌人,便决不轻于放手,一定扭住敌人非打到他屈服不止。那样的大流氓按说也不会轻易逃走的。是不是可以处理得再好一点,再可信一点。
四、日本宪兵上尉岛田这样的人是很险恶能干的,演员造型好,但中国话讲得要较流畅,才能传达他的俏皮阴险。不要有太多意义不明的协和语。他说“发现你不是孟南也没有什么便宜,因为章玉良更是我们要看见的。”这里的“便宜”两字剧本里印丢了。所以演员说成“发现你不是孟南也没有什么。”意思就走了样了。
日本的特务机关,政府与陆海军各有系统,海军与陆军也有矛盾。这也就给我们以间隙。原来只用一个便衣特务就把敌人太简单化了,也不合情况。后来监视玉良的换了一位演员,这是对的。
我总觉得,还是应该有反映那一革命阶段的剧本,希望在不断的演出和批评之下,改好这个戏。
这一种戏剧形式在苏联是很多的,不一定活报剧才这样,许多古典剧和现代剧也有采这种形式的。这样搞布景负担轻,场面变化迅速,反映生活面宽。
观众要看的始终是戏,而不是布景自身。据青艺的会计同志告诉我这个戏很符合他们所贯彻的节约精神。青艺每个戏的演出费,最多的增到九千元。一般地也是四千元左右。最低的演出费也没有下于一千五百元。这个戏除制了六百多元的服装道具以外,布景、灯片都是就原有的略加改动,几乎没有用什么钱。全部演出费七百四十元,打破了以前的记录。在反浪费的高潮中能有这个好处,我很引以为荣。
也有些同志写信来责问我,何以解放以来不努力表现新的更伟大的现实?这一责问我完全应该接受,已经在急起直追地这样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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