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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谈简单和复杂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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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58-01-25
第7版()
专栏:

略谈简单和复杂
若水
徐懋庸在“简单与复杂”(见人民日报1957年3月15日八版)这篇杂文里,向读者介绍了两条思想方法:“第一条,碰到简单的事情,把它看得复杂些;第二条,碰到复杂的问题,把它弄得简单些。”
他还举了这样的例子:有一位“文化水平很低”的老干部同他谈诗,从“诗是什么”问起,一连提出了好多问题,结果是越谈越复杂,“发现了很多问题”。还有:马克思研究商品,“考察来,考察去,研究出许多道理,复杂得使我们……头昏眼花”。这都是“化简单为复杂”。至于“化复杂为简单”呢,也有例子的,比如开会做总结。
徐懋庸在给他的小集团里的喽囉的信里,也这样“教导”说:他写杂文的秘诀之一,就是“化简为复,化复为简”。
因此,这个问题值得考察一下。
的确,有许多看来很简单的事物,经过深入的研究,就变得复杂起来了。那末,是不是可以像徐懋庸那样把“化简单为复杂”作为一条思想方法呢?这是要加以分析的。问题在于:徐懋庸没有把事物和对于这一事物的认识过程明确地区别开来。就拿诗和商品作例吧。从某一方面看来,这两件事物固然是越研究越复杂,可是这并不是人们的研究使得它们变复杂起来的,它们原来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物。人们在开始对它们的认识是很简单的,可是它们本身并不那样简单。什么是诗?什么是商品?如果说:“诗就是分行的文字”,“商品就是可以买卖的东西”,这只是极贫乏极肤浅的概念,它们并没有抓住诗和商品的本质。在往后的研究中,人们逐渐找出了诗和商品的各种特性,诗和商品同其他事物的内部联系,于是他们对于诗和商品的概念才逐步全面起来,丰富起来,深刻起来,才认识诗和商品各有其本质,诗的本质决定诗采取分行的形式,商品的本质决定它的买卖关系。客观事物本身都是具体的,具有许多方面和许多联系。马克思说,“具体之所以为具体,因为它是许多规定的总结,因而是复杂物的统一。”人们对于客观的具体对象的概念,起初总是比较简单的,以后这个概念才逐步丰富起来,并反映了对象的本质。用辩证法的术语来说,这就是由抽象概念上升到具体概念的过程。从形式方面看,这也就是“由简单到复杂”的过程。马克思强调指出,这并不就是具体事物本身的产生过程,而黑格尔的荒谬就在把这两个过程等同起来。(见“政治经济学批判导言”)
在人的认识里,也经常进行着“化复杂为简单”的过程。一般的说,人的认识比起它所反映的对象来,总是简单得多,因为人的认识不可能穷竭客观对象的全部内容。从丰富的感觉材料到形成初步的概念,从形式上看,也是一个“化复杂为简单”的过程。但是如果以为认识的目的只在化复杂为简单,那就大错特错了。马赫就是抓住这一点而提出所谓“思惟经济原理”。其实我们的目的是认识客观事物的本质和规律,而不是图省事,不是为了简化思惟。
从形式上说,科学的概括固然表现为化复杂为简单,但如果离开实事求是的原则,孤立地提出“化复杂为简单”,那结果就不会是科学的概括而是普通所说的看问题的“简单化”了。科学的概括是从全面的分析得出的,而非科学的简单化是用片面代替全体,抛开事物的本质和相互联系,仅仅从表面上观察问题。
粗略地说,人的认识从感觉到概念,是从复杂到简单,从抽象概念到具体概念,又是从简单到复杂。但是总的说来,人类的认识是不断地由不知到知,由片面的知到更多方面的知,因此总的过程还是由简单到复杂,而由复杂到简单不过是这个总的过程的局部表现。不论从简单到复杂也罢,从复杂到简单也罢,都应该是一个反映客观的过程。单单提出一条“化简单为复杂,化复杂为简单”的原则来,不结合认识的过程而予以具体的说明,这本身就是一种简单化的提法。
徐懋庸自己似乎也模糊地感到这种提法有受批评的危险,所以他加了一条“但书”说:并不是一切“化简单为复杂,化复杂为简单”的办法都是对头的。不过怎样才对头,他又并没有说出具体的标准来,只是引用了黑格尔所批评过的例子,告诉读者要提防陷入“抽象的思惟”。
不过徐懋庸看来是不知道,这个黑格尔本人正是在这个问题上犯了大错误,复杂的客观事物被他弄得简单非常,不值一顾;而简单的抽象概念却被他搞得神秘莫测,复杂万分。所以马克思在“黑格尔法哲学”里批评他说:“在这里,最简单的东西被描绘成最复杂的东西,而最复杂的东西又被描绘成最简单的东西。”显然,黑格尔是很善于“化简单为复杂,化复杂为简单”的,只是黑格尔是在唯心论的基础上颠倒地运用这个方法的,而徐懋庸恰恰抹煞了这一点。
唯物主义,正如恩格斯所说,是对世界的本来面貌作如实的了解,不作任何附加。尽管在认识里有由简单到复杂和由复杂到简单的过程,但那结果总是要求符合客观的。本来是简单的事物,还它一个简单;本来是复杂的事物,还它一个复杂。唯心主义,一方面是给客观世界加上了一些它本来没有的东西,如什么神呀,理性呀,宇宙精神呀,等等,这一方面是把世界复杂化了;另一方面他们又否认物质实体,否认客观规律,等等,这一方面他们又把世界简单化了。
徐懋庸也正是这样。他的这篇杂文始终没有从如实地反映客观来说明“简单和复杂”的问题,这是符合于他自己的真实思想的。对于他来说,“化简单为复杂”和“化复杂为简单”不过是一条可以任意玩弄的手法。徐懋庸过去由于犯了严重的错误而受到党的处分,这本来是一个简单的问题,到了徐懋庸的思想里,却复杂化起来,变成了“官僚主义”“宗派主义”等等一系列的问题,写了许多篇杂文来发泄他的不满,用许多恶毒的词句来攻击党。(就连在“简单与复杂”这篇文章中援引黑格尔时,他也是暗有所指的。)另一方面,明明是反党反社会主义的复杂问题,徐懋庸为了掩饰的原故,又简单化为只是对某人某事不满。关于小品文的问题也是这样。小品文引起不满,有的责任是在于某些官僚主义者和教条主义者,他们对于正确的讽刺也不喜欢,有的责任是在于某些小品文作者本身,他们没有站在正确的立场上来写作。可是这个问题在徐懋庸笔下,第一步是简单化,变成了仅仅是外力束缚和打击的问题,第二步是再加以复杂化,添枝生叶,添油加酱,于是小品文就面临着“消亡的危机”了。总之,“化复杂为简单”也罢,“化简单为复杂”也罢,那目的,根本不是更好地反映现实,而是决定于自己主观上的需要!这就是所谓“马克思主义者”的徐懋庸的真正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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