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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山新人——林县山区访问记之二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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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58-01-28
第2版()
专栏:把山区建设成社会主义的乐园

深山新人
——林县山区访问记之二
本报记者 姚力文
从盘阳往上走,我们在太行山的两架山峰之间,走进深山区,过西乡坪,到高家台,而后登上全县最高处,也是太行山顶峰的四方堖。我们也曾访问了县东部散落在丘陵地带的山村。一个月的访问,我们几乎跑遍了大半个林县。真是一片社会主义景象。从西部太行深山到东部丘陵平川,到处是红旗招展,炮声隆隆。人人为社会主义建设奔忙着。妇女、老汉积肥浇麦,壮年劳力治山治水,青年和小学生紧张除四害。较大的水库(或水渠)工地上,更是白天人群一片黑,黑夜灯光一片明。老年人称赞今日冬景是:“生产劲头如烈火,冬季忙似五月天。”
谁能不为这社会主义建设忙的景象而欢欣鼓舞呢?
可是,给我印象最深的,还是人们内心深处的社会主义的春天。
一个月的山区访问,我认识了许多人。有的接触较多,交谈的时间也长些。有的虽只是很短暂的相遇,却给我十分深刻的印象,使我念念不忘。
“老支书”张金山
老支部书记张金山是其中的一个。这个五十六岁的老农民,现在是共产党员,高家台农业社北崭联队的队长兼支部书记。社员们亲热地称呼他“老支书”,固然是因为他的年纪大,更主要的是表示对他的尊敬。谈起他,社员们颇为自豪地告诉我:“我们的老支书,整个心放在渠上了。”北崭也像盘阳乡一样,正在修建一条事关全联队根除贫困的长渠。老金山天明去高家台,到社里开会,翻山越岭上下就是十几里。开罢会,回到北崭,家不回,饭不吃,就直奔渠上。直到天漆黑,才回家吃上一顿饭。他老两口积极为社里积肥。他老伴到山坡上扫树叶;他常是起五更,把树叶背回家,放下树叶再到渠上,天还没大亮。只因为他经常不按时吃饭,饥一天,饱一顿,胃病越来越重。他真是忙修渠忙得病也顾不得害了,肚子疼得厉害,他两手捂着肚子,还是照常在工地跑上跑下,指挥大家修渠。社员们多次劝他去治胃病,有时还带着责备的口气劝他:“老支书,你也得保重身体,好多活几年,领导咱建设社会主义啊!”他照例是笑一笑,慢声慢语地回答:“忙过这一阵,得空我就去治胃病。”可是,他还是照样两手捂着肚子,在渠上来回奔忙。社员们摸清老金山这股倔强劲,又尊敬他,又心疼他。
我和老金山交谈的时候,也想趁机劝他看看胃病。他很恳切地对我说:“老姚啊!现在,我实在顾不上,过些时再说吧!”关于他自己,就只谈了这么一句。谈起联队的一些事情,他的兴致大了,话也多了。我们俩谈得很起劲。他对社员们的积极性很满意,几段修渠计划,都提前完成了。他们这条穿过重重悬崖的长达十五里的水渠,原计划1959年春季完成,就现在的情况看,1958年冬天就可以完成了。他还告诉我他的一些打算和对某些事情的看法。北崭是出名的“穷联队”,可是,依他看,穷山也不是一成不变的,只要肯劳动,北崭一定会变富。他说,他们联队年年缺粮,要国家供应粮食。这是他的一件心事。他高兴的是:今年渠水可以流过东堖坪,扩大水地二百多亩,有水有粪,能增产二万四千斤粮,缺粮队变成余粮队,不仅不用国家供应,还可以支援国家一万多斤粮食。他打算在渠岸上栽柳树,还可以点种一些豆角。他知道南岭上有一个泉眼,大渠修成,打算再在南山修一条水渠,整个北崭全部旱地都可以浇上水了……
多么美好的灵魂,多么可爱的人!可惜我没有来得及了解张金山是怎样从一个老农民变成社会主义战士的。这不关紧要,重要的是社会主义已经在深山僻壤生根开花了。
这社会主义之花正在开遍深山。不正是成千成万个张金山,推动着山区建设的大跃进吗?
中学教师的激情
有人说知识分子是时代的温度表,这说法有些道理。农村社会主义建设高潮在农村知识分子身上是这样强烈地反映出来了。1958年的第一个星期天,我正在卫生模范村柳林访问。社干部们在社办公室对我谈情况,蓦地闯进来两个人。一个穿着蓝卡叽中山服,四十岁光景;一个是带着一副近视眼镜的年轻人。他们俩,满头大汗,热情洋溢。一面擦汗,一面作自我介绍:我们是林县一中的,我校一百多师生代表,到您村参观学习来了。我们俩是前站,大队随后就到。社干部和那个年轻人去安排参观的事,我同这位中年人(后来才知道他是一位化学教师)攀谈起来。
他兴致勃勃谈道:“近几个月,我们差不多每个星期天都出发访问。前个星期去郎垒,上个星期天去柳潭察看泥炭土矿藏……”我记起前些时“教师报”上登载过林县一中教师化验泥炭土的消息,问起他们对泥炭土的研究近况,他说:“柳潭一带的泥炭土质量很好,蕴藏量也大,供一百万亩地充分使用,可以足足用一百五十年。”我不禁插了一句:“这对全县农业增产有不小贡献!”“这算不得什么贡献,老师们的劲头确是不小!”他接着介绍他们的研究心得:“经过学习‘四十条’纲要,老师们的社会主义觉悟提高了。看到农民热火朝天搞建设,我们想,自己能为农业增产做些什么呢?有人就想起了柳潭的黑土(当时还只知道柳潭一带有一种黑土,有的农民用来上地)。利用几个星期天,我们几个教师到柳潭实地勘察,采取了样品。黑土含有哪些成份,要进行化验分析,是由化学小组的教师们搞。什么样化学成份适用于什么土壤,对农作物起怎样的影响,这方面的研究,由生物学教师来做。为了既便于农民使用,又能发挥最大的肥效,我们正在把泥炭土制成颗粒肥料。制作颗粒肥料的加工机器,就由物理小组的老师们设计图样,动手做成。”说到这里,他大有感触,意味深长地说:“反正是一个人知识有限,我们是大家合作,大家动手,谁有多少知识,谁就贡献多少。就这样群策群力,才能搞出点成绩来……”
他像在想什么,沉思片刻,犹疑了一下,终于告诉我一个“秘密”。他说:“依我们看,在全国各地,泥炭土的蕴藏量一定不少。最近本县又有些地方发现泥炭土。我们从少年报上看到杭州也有,还会有不少地方有。这很值得注意。泥炭土可以制成颗粒肥料,成本低,肥效大,又便于开采,真是大有可为。我们打算写一份建议送给中央的有关领导机关……”
尽管对于大量发现和开采泥炭土,会对全国农业增产带来多大好处,我还一时没弄清楚,可是,这位中学教师的热情,这个中年知识分子对国家的责任感,建设社会主义的激情,却像一股电流般地传到我身上。
老母亲的心事
社会主义也走进山村老太婆的心里了。这是我在一个七十岁老母亲身上看到的。她是我在柳林村访问的时候的房东大娘,名字叫焦合菊。有一天晚上,坐在她家的热炕头上,围着炉火,我们俩谈家常。听说我是从北京来的,勾引起她的一件“心事”来。
一个七十岁的山村老太婆会有什么“心事”呢?是儿子媳妇不孝顺,还是妯娌之间不和睦,还是几只心爱的老母鸡病死了?都不是。焦合菊是一个十几口人的大家庭的家长。儿子媳妇孝顺,妯娌之间也和睦,几个儿子都进步。两个儿子参军去了,在部队里工作得不错。老二、老四在村里都是骨干分子,一个是牧业股长,一个是民兵中队长。二闺女银花是村里的干部,肯干工作,不怕吃苦,也能和群众打成一片,被选为村里的代表出席过县里省里的卫生模范会议,一次又一次扛着奖旗回村。这都使老母亲满意。她自己也是村里的积极分子,担任托儿所的组长,爱护孩子,工作热心,经常受到称赞。不少人到这个卫生模范村来参观,总要访问一下这个年长的保育员。她认为这是很大的光荣。她总是很高兴地对访问者说:“不是毛主席领导的好,我这么大岁数的老婆子,还能中啥用啊!”
真是一家人都为群众办事,一个劲地向前进。兴致勃勃的老母亲,没想到在去年冬天,遇到一件很不顺心的事:
去冬,二闺女银花结婚了。丈夫叫王哲根,原是本村的一个高小毕业生,后来在北京某工厂找到了工作。王哲根一心要带着新婚的妻子到北京,老母亲和女婿之间发生了一场激烈的争论。老母亲认为:柳林是以卫生工作出名的先进村,银花是村的卫生干部,村里需要她,不能撇开村里的工作只顾自己。女婿认为在村里工作“没啥前途”,社的工作“又麻烦又累”,到北京生活好些,又能学文化。老母亲认为:银花是村里选出来的代表,撇开工作不管,不仅对不起本村群众,还耽误了自己的前途。起初,银花也舍不得丢开村里的工作,拗不过新婚的丈夫,终于随丈夫去北京了。哥哥们都站在母亲这一方面,埋怨妹妹太软弱,立场不稳,为啥不想想党和群众对自己的多年培养。老母亲又生闺女的气,又怜惜闺女,一直惦记着闺女的前途。
焦合菊老大娘把她同女婿的一场争论,原原本本地说给我听,还请我为她评一评理:究竟是谁糊涂,还是谁落后?她是那样慈祥,又是那样忧郁地对我说:“俺既然把闺女嫁给哲根,我老婆子也不是不愿意他们俩在一起,小银花糊里糊涂地丢开了村里的工作,误了自己的前途,这是我做母亲的一件大心事啊!”
关于“前途”,不少人有各种不同的看法。令人惊喜的是:一个七十岁的山村老太婆,也能够这样认真地从政治上、工作上来关心女儿的前途了。
从这个小小的山村家庭里,不是也能够觉察到时代的飞快前进吗?
社会主义祖国在一日千里地跃进。
在社会主义大道上,我们每个人自己是迈着怎样的脚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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