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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城殿腰村是怎样纠偏的?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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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48-06-11
第1版()
专栏:

  阳城殿腰村是怎样纠偏的?
阳城殿腰村是老区土改比较彻底的村子,经过双减、诉苦、复仇、土地改革,封建制度已不存在,新旧中农占全村户数百分之八十以上。但去年在县上布置走“雇贫路线”后,支部组织委员郭小保、支部书记张治义,用行政命令组织了贫农团,硬找封建硬斗争,严重的伤害了中农利益,把斗争过的地主富农扫地出门了,全村封门管制了二十二户,并乱打乱吊人,闹得全村恐慌,人人自危。
三月底,县召开了村干会议,批判了侵犯中农的错误,并禁止一切混乱现象的发展。以后不久,区干部到了殿腰去纠偏,这时县政府的布告也到村了,报纸也在冬学中天天读,村里大家议论着:“中农不该侵犯”,“不能亏劳动人,损失了要赔偿!”但区干部到村并没深入到群众中去,只停在村干部中,并根据村干部意见,把被管制的二十二户的成份划成地主一户,富农八户,中农十二户,贫农一户,用行政力量,开了个群众大会,宣布了取消封门管制,不联系本村实际情况的讲了一下政策,即算解决了问题。的确,会后表面上群众情绪开始安定,生产劲头也大了(正是下种)。于是村干部认为问题解决了,“你看生产劲大了!”区干部也认为纠偏已基本上解决了问题。可是事实并不是这样简单,小保们一伙伙,思想上还在抵抗,虽然在大会上也承认了错误,可是只囫囵的说:“以前错了”,并没有具体检讨。而且解释政策时,又留了个尾巴。如小保在大会上说:“现在开门是为了生产,秋后复查时,该怎样还是怎样!”还说:“大家不能只听报上说的,主要的要看群众,要知道政策是死的,办法是活的。”群众思想仍然不安:“为生产开咱的门,是安咱的心哩!”“秋后还要搞不算话!”生产也是无可奈何,许多话没说,许多问题没解决。这样简单草率,不深入群众,只看片面,只听村干部的反映去纠偏,结果旧的偏向还没彻底纠正,新的左倾蛮干的错误又发生了。如头一天开了中农张元水的门,第二天农会主席张玉保等,就去“借粮”,接着有九家先后都去“借粮”,共借出二石四斗。这时,县委书记李敏唐亲自带一个工作组到了殿腰,干部和党员感到奇怪地说:“已经纠过了,怎么又要纠?”中农呢,见面一脸笑,应付我们,说:“门也开了,管制也取消了,很好!”再不往深处说。
工作组一方面深入了解群众思想情况,一面召开支部会议,让支部汇报村里的情况,把两者结合起来免得只听片面反映,而不能了解真实全面情况。在支部会上、村干部会上,村干部表现了四种不同的态度:一种以小保为代表的掌权干部,是抵抗的态度,根本不愿汇报,提到下面较严重的事情,就推说:“不知道”。另一种以支书张治义为代表,是掩饰错误,强调被封门户的“罪过”,不是说人家“转移财产”,便是“大吃二喝”,不大愿意说打人逼死人等严重的事实,而对纠偏后个别好的现象,则讲的津津有味。第三种以农会主席张玉宝为代表,是尽量减轻责任。说:“打人并不严重,只打了一次。”“又没封门,只封了一些箱子和粮食。”“我借粮是自愿的,只借了一斗”等。第四种以村长李永@(因去年没参加贫农团,对小保等有点报复情绪)、公安主任张秋武为代表,他们对小保的和治义的态度不满,插上说几句冷话,质问上几句,并揭发了一些真实情况。会后,工作组又找某些村干作个别谈话,同时深入访问群众,收集情况。第二天开全村支部大会进行动员。李敏堂同志首先拿初步了解的事实,解释了政策,说明左倾瞎干的危险。接着,他提出殿腰过去纠偏还不彻底,干部党员有人抵抗,公开批评了小保的独断独行,左倾瞎干。最后还作了自我检讨,说县上去年布置冬季生产,要走贫雇路线,不贷款给中农,笼统的不按实际具体情况提出“查封建”的口号,这都是错误的,县上应当负责。并指出:“今天主要应弄清什么错什么对,不应互相埋怨,推诿责任,错的咱们大家就一定要纠正。”经过这一动员及个别教育后,支部及贫农团中大部分干部,接受了党的正确政策,开始对自己错了的,别人错了的,加以批评揭发;可是还不深刻。只有象小保等少数人,仍在抵抗或采取消极态度。
接着便将本村无论转变好的或未转变的村干部,都与工作组一块,组织成五个小组,分到五个庄上去工作,对过去即不满左倾蛮干、转变较好觉悟较高的本村村干部,都作为骨干,共同领导纠偏工作;旁的没转变或转变较差的,也吸收他们参加,在纠偏的实际工作中,争取改造教育他们。
工作组在各庄,第一步先将干部分成几部分,进行下列几项工作:(一)深入群众,结合实际,宣传党的政策,了解群众的真心实意。并结合解决个别实际问题。方法是个别谈,开农会员会,开雇贫农会,开群众会等。(二)党员除参加一般群众的活动外,另开党员会议,专门了解情况,解决他们的思想问题。(三)专门个别访问群众中封门户、管制户,了解他们封门情况及原因,弄清他们的成份。
在进行上述三项工作中,发现广大群众对我党政策非常赞成。去冬没被封门斗争的一般中农,开始不敢与我们讲什么,后来就说:“咱共产党的政策就不亏劳动人,去年冬天瞎干,就不对哩!”“去年冬就怕着哩!现在这就对了。”他们顶不满意的是吊人打人。一般贫农也觉得去冬瞎干不对,闹的咱连东西也借不出来,也赞成纠偏。被封门的中农户,又想接近工作组,又有顾虑,等到慢慢把我们政策摸透了以后,才说出知心话。一般的第一步是先诉冤,第二步才说丢了什东西,再说村中有几个人出坏主意,一般的不夸大,很小心的,只怕再说错了又出差错。工作组耐心的研究了被封门的中农,确定廿二户中只有一户地主,一户富农,一户贫农,十六户中农,有三户还未最后决定是富农还是中农。
至此,工作组把从群众中了解的情况和从党员贫农、村干中了解的对照起来,即开始第二步工作,决定先分头在各庄开党员和贫雇的会议,进一步结合实际,再说明党的政策,特别以中农被斗后,仍然想向共产党靠近的事实,来打通思想。经过这个会,大家说:“要是把这事搁到自己头上,咱自己也受不了吧。”这样大家都更深入的检讨自己的错误,并积极要求立即纠正过去错误。
接着便以庄为单位,先后召开农会会员大会,具体讨论赔偿中农损失问题。由于大多数干部思想弄通了,检讨时很诚心诚意。群众见干部都检讨了,所以也都真心情愿退还中农的东西;真正赔不起的,则经过群众讨论,从公共果实中帮助解决。第三步工作是分庄召开群众大会,公开承认错误,赔偿损失,被斗中农里面吃亏不大的,开始便说:“不只你们没划清界线,我自己也没划清界线,因我上辈有剥削,一查阶级,自己就怕查自己,现在划清了就好,真没办法退的,也可不退。”可是过去被打吃苦头较重的,就难免心气不平,当众诉开冤屈了。他们对小保很不满意,说:“我一见小保来了就肚痛!”老汉张中兴诉着诉着就没有完了。其他中农起来说:“打已经打了,打的人也已经认错啦,你还能翻过来再打他们一顿,这不成了报复性啦!”这时领导上又再次认错,让大家将积压在心中冤气喊出来。又说明责任,这样不只诉冤屈的人心气慢慢平了,就是其他人也感到气顺了,满意了。被斗中农郭元盛当众提出:“咱都是农民,你们不了解政策,我也不了解,现在开了门,又退了东西,我没意见,错了能改就好,现在庄上有些人没吃,我还有十八九石粮,吃不完,情愿拿出十石借给大家吃,麦收或秋收后再还我。”这样,会场的空气完全变了个样子,大家说:“你不是还害怕吧!”他说:“我这是真的。”大家脸上都露出了笑容,“圪喜喜”的散会了。
各庄都开了这样的“团结会”,并推举了代表,带上东西,一家一家的给中农送,后庄村干和代表七个人,拿上粮食、被子、衣服…………第一个到丕兴老汉家里,一进门见老汉做了一大锅“米其”,代表们还没来得及道歉认错,每一个人面前就端来一大碗饭,满面笑容让大家吃饭,代表们推让不过,就一块吃了一顿。他二媳妇高兴的说:“政策飞好(多好的意思),咱不睡觉,也要生产。”全村没收中农的东西,已退还的计有粮食三十三石。衣服、被子一百八九件,布十二匹,农具三十六件,牲口四头,棉花一百余斤。(太岳分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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