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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迹板桥霜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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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58-03-25
第8版()
专栏:跃进之歌

人迹板桥霜
程造之
我们“虹光”一社的第九,第十两个生产队,担任陆家河中段的挖泥任务。现在,两个队都还只差二百多土方没有完成了。
晚上,我们点起保险灯,吃罢晚饭就开夜工。刮了一天的老北风,此时逐渐息了。在日中一度开冻的河水,黄昏不到就结起冰来。河床的泥土已经冻得铁硬。烂泥上再不需要摆“草垫”,脚就可以踏上去。
“你们下放干部吃得消吗?”
九点多钟收工的时候,我们的十队队长周根虎,撑着锹,走到用完了火油的保险灯旁边,抬起那张冻红了的脸,在问大家。
“跟社员们一样,我们谁也没有说吃不消!”我们中间的马瑞龙同志说。他的话是可以代表我们全体下放干部的意见的。
“不错,我们一定要争取提早完成,让红旗有始有终的插在我们工地上!”
我们十队和其他队的挖河泥竞赛是十天前开始的。十天前,乡里布置给我们这个社(十个队)一万八千个土方的任务。乡支书宣布这个消息的时候,指着放在桌上的一叠红、黑旗说:“提早和超额完成的插红旗,完不成的插黑旗!”
陆家河中段有一座小桥。我们十队和九队展开了竞赛;十队在桥的东边,往西挖去,九队的终点也是桥,往东挖。两个队的劳动力差不多。十天下来,我们队快要和九队会师了。
“你们怎么样?”
立在岸上问话的,是九队队长朱杏清。他这句话是带有挑战的意思在内。
我们收拾好工具,上了岸,我们的队长周根虎反问了一句:
“九队还有多少方?”
“两百带零!我就是担心它明天完不成!”朱杏清忧愁地说:“开夜工也来不及,我估计,起得早些,也好干它个三二十方哩!”
“十队打算明天起个早!”周根虎说。
“好,我们再来比一个赛!”
“比吧!”周根虎的声气叫人听着简直像打赌。“你说什么时候?”
“七点钟?”
周根虎连咳带呛笑了起来:“我们又不像他们干部上办公,七点钟天已大亮了呀!”
“那么六点?!”
“五点半!”
九队和我们约定了,明天早晨五点半开工。“梳头吃饭当一工”,起早落夜多干一些,也就是在时间上争取早点完成任务哩。
回家的路上,老周同大家约定:“明天五点起床,我们要跑在九队前头!”
下半夜,我被冻醒了。我的已经甩了十天河泥的两条臂膀,酸痛到无处可放,翻来复去睡不着。
我披着棉袄出去小解,看见半轮月亮斜升在东南方天上。场院里下了一层白霜,脚踏上去吱吱吱的。
我睡下了。我用手电照着手表。准备到五点钟就去唤醒老周。
但是,五点还不到,我听见老周在庭心里在咳嗽。他在窗格上用手掌拍了一下。
“你快起来!”
“四点才敲过?!”
“傻瓜,有你这样的人,……你看,月亮多么好,到天明还有几个钟头,这比晚上点了保险灯来干还出色!”
我一面穿衣,一面和周根虎分头去唤叫社员和干部们起来。
月光下,冷冻了的土地上,盖了一层白茫茫的浓霜。我们十八个人像奔赴前线一样,登登登地走过了板桥。我们才走到工地,只听见那里传来一片唧唧喳喳的人声。周根虎呻吟起来:
“起早还遇着隔夜人呀!”
只见,被月亮照得通明的河床边,九队的人们已经先我们一步,在那里争取做吃早饭以前的“小半工”了。
“老朱你们早!”
“你还来得及追!”朱杏清略停了一下手内的生活,分明懂得这声“早”的意义,笑着说。
我们是来得及追的。我们撑着锹,滑槽,都下到河床上去了。我们的心内是火热的。踏到盖着白霜的封冻的河泥上,谁也不觉得冷。
半轮月亮才到天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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