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5月8日”集体农庄作客 [复制链接]

第5版()
专栏：

在“5月8日”集体农庄作客
汪琦
“5月8日”集体农庄，是罗马尼亚?格鲁沃达县阁巴亭乡的一个小村庄。过去，不管从哪一本地图上都找不到它，人们把它遗忘了。现在，它却像早霞一样光芒万丈。
黄昏已经临近了，农庄主席沙勃利·爱姆拉和来访问的中国客人，还恋恋不舍地站在猪圈旁边，看着饲养员把那些浑圆的猪赶到猪房里去。
沙勃利·爱姆拉抚摸着那些在产前的痛苦中挣扎的母猪，他预测不久以后每个庄员又可以有两只小猪，这个农庄有五十只母猪，每年生产八百到九百只小猪，产量一年比一年提高。
农庄主席告诉我们：农庄已经盖了三个麦子仓库，各容八百吨；两个玉米仓库，每个能装二百五十吨。我顺着沙勃利·爱姆拉同志的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在稍远的地方，新竖起的房架子的轮廓隐约可见。农庄主席说：
“那是更大的新的仓库！”
“5月8日”集体农庄，是康斯坦萨州第一个合作化的县——?格鲁沃达县的五十九个集体农庄之一。除了罗马尼亚族的人以外，还有占全村人口一半以上的鞑靼、土耳其和希腊等少数民族。七年来连选连任农庄主席的沙勃利·爱姆拉，就是一个鞑靼族的农民。
资本家、地主和官僚们存心要让贫穷，落后和黑暗永远占据这个地方。我们曾经参观了一个农村教堂。教堂里有一幅画：一个骨瘦如柴的农民，正在架着一条老牛在耕地，旁边有一堆烈火在燃烧这个农民。解释的同志告诉我们，这幅画的意思是说，如果农民想改变改变自己的环境，就要入地狱，受上帝惩罚。现在，过着富裕生活的农民，谈起过去的生活，总是很幽默地说：“那时谁也不管我们，就是上帝管着我们。”
现在，要想一下说出“5月8日”集体农庄庄员现在的生活，那是困难的。这个农庄诞生以来，已经过了七个春天，每个春天都是不同的。这个包括了五百一十八户、拥有三千二百公顷土地的农庄，在1951年，只有基金三万七千列伊；1956年底，已经增加到一百七十八万列伊。随着农庄的不断壮大，每个劳动日的报酬不断提高。1952年平均每个劳动日只有二十八列伊，而1957年达到五十到七十列伊。
说到这个农庄增加了什么家产，谁也没有农庄主席记得清楚。他记得所有财产的数目，就像他对十个指头一样熟悉。他告诉我任何数字的时候，完全不用看笔记本，也不用想。我问到哪里，他答到哪里。一谈到农庄，他的眼里就闪耀着幸福的光芒。
沙勃利·爱姆拉原是一个贫农。解放以前，只有几亩不长粮食的土地。说到这儿，农庄主席的头低下了。我看见了他鬓边的一束白发，也看见了那和他的快乐的眼睛完全不相称的皱纹、农庄主席才三十七、八岁，过去艰难的岁月，夺去了他的青年时代，却没有夺去他的钢一样的意志。在这个多民族的小村子还没有成立集体农庄以前，他和七个贫农组织了一个合作小组，他当小组长，一直坚持到1951年成立集体农庄的时候。
当我问到他开始组织合作小组情形的时候，他说：
“我为什么要那样做呢？那是生活告诉我的，党告诉我的。”这时，我才想起这个农庄，是用罗马尼亚共产党诞生的日子命名的。
谈到他的家庭，他的愉快神情，就像谈到他的农庄一样。他笑了，笑得那样自然！他马上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给我看。这是他全家的照片。他穿着西装，他妻子穿着黑色长裙，他俩并排坐在一起，男孩和女孩靠在他们膝前，他对着照片轻轻地说：
“真可惜！她这次不能同中国朋友见面了。”他告诉我，他的妻子到外地旅行去了，还要参观多夫当那博物馆，短时间回不来。他又邀我到他家里去。
我刚一跨进集体农庄主席的家门，就从右边房间里跑出一个卷发黑眼睛的小姑娘。她慢慢地靠近我们，把胖胖的小手伸到我的脖子上，我认识她了，她就是照片上那个酷似母亲的小女孩，她叫梅莱凯。左边房间的门口，站着一个年青的女人，她的装束完全是布加勒斯特式的，她正在对着我们笑，农庄主席为我们介绍说：
“这是农业部派来的土地组织工程师，暂住我们家里。”
农庄主席把我们引进右边他住的房间，这个房间其实是两间，中间有一个门。外间靠窗户放了一张桌子，桌子上有收音机，收音机上放了一个座钟。外间里，还有两个像床一样大小的沙发，除了鞑靼人所特有的挑花靠枕以外，沙发上铺了一张兽皮，这说明主人的勤劳和勇敢，没等我把这间房子里的东西都浏览一遍，农庄主席的侄女托着一盘糖走来了，她让每个人吃一块糖，而后满满地喝一杯酒。这是鞑靼族的习惯。
女工程师也从对面房间走过来，她也许是看出了我们不懂“土地组织”这个名词，她拿了一大张很大的设计图来了。“5月8日”集体农庄的农艺师，是女工程师的布加勒斯特一个大学的同学，也帮助她解释。
从那张设计图上看，这个阁巴亭乡不要几年以后，一定会像一个新的城市一样建设起来。女工程师说，这张设计图就是要告诉人们：现在盖饲畜舍，造仓库，种树，不要妨碍将来的发展，农庄主席说，在这七年中，他们已经盖了三个牛房，九个猪房，两个羊房，五个仓库；还建设了木工场、铁工场和砖瓦厂。有七十三个庄员住进了新房子。怎样保证这些都组织得很合理呢？当然需要土地组织工程师来设计一番。
不仅解释的女工程师很兴奋，听的人也很兴奋。女工程师用手在图上画了一个大圆圈，好像是说：这一切都实现了，该有多么好！
有人插嘴说：“将来我们也在马路两边栽上菩提树。在我们的街上散步，也像在布加勒斯特大街上散步一样。”
大家谈得很热闹，未来的美妙的计划多么吸引人啊！
很晚，我们才离开农庄主席的家，我们走到街上，这时，我们看到的好像不是泥土的道路，也不是现在的房子，而是两旁绿树成荫的柏油马路，颜色鲜明的高大楼房。
我再一次感谢农庄主席，他不仅使我看见了他们所创立的新生活，也看见了那一天比一天迫近的更加美好的生活。
“5月8日”集体农庄，也许现在从地图上还是找不着它，可是，罗马尼亚全国都知道这个地方。它是第一个集体化的村庄。在它以后，罗马尼亚又出现了成百成千的集体农庄。从“5月8日”集体农庄看罗马尼亚的农村变化，就像从一颗露珠看太阳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