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牛鬼蛇神” [复制链接]

第8版()
专栏：书林偶拾

“释牛鬼蛇神”
知非
去年7月1日人民日报社论里曾不止一次地提到牛鬼蛇神。当然，读者都能完全了解牛鬼蛇神是什么样的事物。但它的来源和具体解释，恐怕有些人还不十分清楚。
这四个字，见于唐朝诗人杜牧为李贺的歌诗集所作序，他说：“牛鬼蛇神，不足为其虚荒诞幻也。”从字面上看，似乎是四个东西汇集在一起，其实只是雕塑了两个形象，牛鬼和蛇神。它的来源出于佛经。牛鬼是阴司鬼卒，就是地狱里的牛头鬼，也就是一般庙宇中所塑的牛头马面，是阎王手下两个最得力最凶恶的差人。蛇神即是蛇精，佛经中认为蛇是最恶的毒物，是“手常血腥、行十不善”的；倘如一个人而有蛇的行为，则是“走向地狱或畜生之道”，也就是说自己作孽，万劫不复。因此牛鬼蛇神都是最可怕而令人讨厌的东西。
我们联想到古典小说里同它有关的故事，“西游记”所写的牛魔王，孙悟空说“那孽畜等专干不良之事”，请来天兵天将用斩妖剑都杀不死，“那牛王口吐黑气，眼放金光，把牛头砍下，腔子里又钻出一个头来。”最后还是“将照妖镜照住本像，腾那不动”，才降伏了它。“聊斋志异”中“海公子”的故事，写蛇精专吃人血。“花姑子”也是写蛇精冒充花姑子把书生害死，我们看牛魔和妖精，对于社会有多么大的危害。
但，话又得说回来，凡是鬼魔妖怪的东西，总是害怕斩妖剑，降魔杵、照妖镜等宝物，尤其害怕照妖镜，照出它的原形，它便“腾那不动”，无计可施。其实道理很简单：正气自然要压倒邪气，也就是俗话说的：“邪神见不得正神”。不是见不得，怕见也。
若问谁真正见过牛鬼蛇神？去年春天那一阵风，就刮出来不少。后来还有人把它们的原形在舞台上加以暴露，就是“右派百丑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