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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过“满月”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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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58-04-12
第8版()
专栏:

我过“满月”
文化部下放干部 白崇义
到农村来当新农民今天恰好满一个月。
清早起来,天气很暖和,我的心情很舒畅,不知“庆祝”我的“满月”的将是什么?生产队长一踏进门槛,就说:“今天造肥料。”记工员在旁边望望我,立刻接上一句:“老白今天做不做?”“当然做!”我干脆地回答。说实在的,我当时并不知道“造肥料”的底细。想着反正不过是出力气罢了。
社员们陆续来到场头了。灰粪、黄粪和河泥已经摆好在那里。社员们先把河泥铺到黄粪和灰粪上,然后男子们去挑尿挑水来浇到泥上,妇女们便脱掉草鞋,挽起裤腿,踏进去踩起来。粪和泥足足地淹没到她们的膝盖。这时,该轮到我了,我还穿着鞋袜站在场头边。大家的眼睛都不约而同地转向我,眼睛里好像都有一个问号。我的确有些犹豫,这以前我也曾碰到过几次困难,譬如黑夜在水沟边上冒着跌进水里的危险,挑河泥,冷天脱掉棉鞋下河水,以及第一次去县城里去挑黄粪等,那时我也曾迟疑过,但一鼓起劲,咬咬牙根便克服了。今天的事比起那些来对我好像更为困难,但是面对着这些眼睛我终于决心接受这场考验。当我脱掉鞋袜,挽起裤腿,一双白白的脚终于踏进合粪里去的时候,我才相信我已真正的和农民兄弟站在一起了。
一瓢一瓢浓得发绿的尿不停地浇到河泥和黄粪上,人们的脚一上一下踩到合粪中,发出“劈拍”的声音。被踩得均匀的合粪,显出黑油油的亮光。这时,站在我旁边的两个年轻的社员,半开玩笑半讲怪话似的要拉我去黄粪最浓的地方去踩。我并不示弱,我既下决心踏进了粪里,难道我还在乎浓或稀吗?但是当我刚要过去踩的时候,我的房东女主人出来说话了:“就在这边行了!”她那泼辣的声音立刻使那两个青年人驯服了。接着,住在我家对面的赵伯伯递过来一把锹给我,要我扶着锹踩,免得被滑倒。他朝着社员们说:“如果个个像老白这样肯干,别说一千二,一千五百斤也能收到!”刚才开玩笑的那两个社员也来关照我,脚往下踩时慢慢地下去,快了容易被瓦碴子砸伤。
傍晚,粪已经造好。女社员们都拥到溪边洗脚去了,场头只剩下几个男社员在做收尾工作。一个老农问过我“辛苦了!再过些日子,这些合粪晒干后,便可挑去肥田。”这时,我一股劳动后愉快的热潮,便涌进我的心里来了。
临睡前,有几个社员来探望我。他们笑着问:“是不是用香皂洗了脚?”
这个晚上,我想着今天的一切。这一关,大概才是我的感情变化的真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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