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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外号”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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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58-04-15
第8版()
专栏:

换“外号”
哈尔滨印刷工人 刘如玺
你要打听王喜全,大半十有七八不知道;你要提“八百五”,可全晓得。八百五是王喜全的外号,不知是谁先叫开头的,反正大家都这么叫。
说起这个外号的来历,话可远啦。
王喜全是拣字工。四年前,厂子开大会讨论各工种的定额,在讨论到平均每小时拣字定额时,有人说两千出头,有人说一千五六,也有说一千二三的。王喜全对这些说法不以为然。他气冲冲地站起来,粗声粗气地劈头冒了一炮:“别忘了拣字用的是手啊!不是机器。什么一千两千的,那是说着玩的嘛!”
“那你说定多少?”有人问。
王喜全稍一思索,便腾地冒出三个字——八百五!
嗡——全会场的人一声地乐了,像要鼓开房盖似的。一两个挑皮的小伙子,还拍巴掌给他叫倒好哩。“八百五”这个外号,大概就是从那时候出的名。
这个外号,贴到王喜全身上,真是不偏不斜,恰到好处。的确,他干起活来,就像断了条的钟表,怎么也上不上劲儿。你看他站在字架前边,就像跟谁相面,眼睛直睖睁;手也像没浇油的机器——发滞。几年来,他就是这样一个劲儿。
从打整风以来,王喜全心里的一湾死水也吹皱了。他每天拣着一叠一叠的稿子,尽是新鲜事。一个个跃进条件,多大的口气呀。那些字眼,那些数字,简直悬天悬地的。你都不敢想的,人家可做出来了。稿子上的数字,仿佛长了翅膀,一分一秒都在变。稿子刚拣完,小样便改了;成完版,大样又改过新的数字,甚至推上机器临要开印了,还得更换最后一次新数字。这个变化,真称得上翻天复地!就令是石头人,铁脑筋,也得入骨三分,也得开窍。
王喜全表面上虽然看不出多大变化,心里可直翻腾,活像开锅的粥。他看看周围的人,个个都像拉满的弓,劲头崩足。同级工的老张、老黄,都提出翻一番的跃进计划,王喜全看了,就连那不轻易红的脸皮,也一阵火辣。不禁暗自思忖:自己站起来也五尺来高,不缺胳臂,不少腿,人家在前面跑,自己在屁股后迈方步,这还算什么工人阶级!
正在这当儿,才满徒不久的小刘,贴出一张大字报,指名要跟王师傅挑战。新手要跟老手比试高下,这真叫劲呀。“好哇!谁不敢比谁是孬种!”王喜全心一横,马上写了一张大字报。话不多,只一行大字,写着:“保证在三个月内达到每小时三千——王喜全”。天哪!这个数全厂霸头。这事一传开,便成了全厂新闻了。一种议论,说是小兵将老帅,将急了,一时说冒了话。摸着王喜全脾气的人,都不敢断定这步棋。大家知道,王喜全有个牛劲,说得出就做得出。平时总是说得保守,干起来却要出点头。就拿四年前讨论定额来说,虽然他说八百五,可是总也没掉下一千字来。
王喜全说了并不后悔。他暗中发奋:等着瞧吧。
这两个月来,可真看出成色来了。他的拣字纪录,像上足了粪的庄稼,一个劲的往上窜。计划表上的一排红线,原来在他前面的,几天就拉平了;一转眼,又赶在别人前面了。他的个人纪录折个子似的往上翻。一鼓劲,竟达到了三千字的指标。有人背后嘀咕:“八百五敢情是得了什么道行!?”是呵,他从地上一跃升天,怎能不叫人惊奇呢。说这话的第二天,王喜全就把图表顶端的框框冲破了。虽然他仍然用的是手,不是机器,但是他心里却像装了一部发动机。
王喜全首破厂纪录的大红榜,贴在最显眼的地方了。谁看了都赞叹不休。有的说:“想不到啊,‘八百五’变得这么凶!”有的说:“现在可不敢拿老眼光瞧人喽!”不知又是谁提议:“八百五这个外号配不上他了,得换个。”换个什么合适呢?大伙一捉摸,就叫个“赛猛虎”吧。用不着什么表决仪式,王喜全这个新的外号,就在人们心里和口头上通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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