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雀安知鸿鹄志 [复制链接]

第8版()
专栏：

燕雀安知鸿鹄志
于大愚
有的县决定自办大学的消息传出后，一般人都受了很大的鼓舞，感到非常兴奋。因为，按照我们老祖宗的规矩，小小的县分是只能考秀才的，现在我们却要考状元了！
然而，我也听到有些这方面的“专家”，即有些大学教授，却并不以这种做法为然。他们里面，连有些平时“不谈国事”的人，这回也表示了态度，说县办大学必须“慎重考虑”。
为什么县办大学就要“慎重考虑”呢？显然不是因为一般地我们办什么事都要深思熟虑。而是认为小小的一个县分，几乎就没有什么资格办大学。按照这些“专家”的看法，所谓大学，即非常大，非常阔，非常高深，非常广博，非常神秘，非常了不起的学校也。必须有堂皇的校舍、大量的经费、无数的规章、成套的制度、进口的仪器、留洋的博士、五花八门的课程、古今中外的学说等等之类，才算“正规”。
当然，上述种种，并不是毫无用处。正规的大学，我们现在并不是太多，而是不够。问题在于这些人仿佛就此认为大学之所以成为大学，全部就在那里了。于是，多年的电机学教授一操作机器就连续烧坏几个电表，仿佛还理所当然；昆虫学教授下乡不敢承认自己的本行，怕被农民问倒，也不以为耻。至于在这种大学里培养出的学生有多少业务上的半成品和政治上的废品，似乎就更非这些“专家”的分内之事了。
为什么专家学者们对这些问题没有“慎重考虑”过呢？原因是，以上种种与政治斗争、生产建设虽然背道而驰，可是和他们所谓“正规”的标准却没有什么不符之处。
到底什么叫正规化？据我看，就是使组织更健全，制度更合理，设备更完善等等。其目的在于使革命工作的效率进一步提高，使新事物更容易发现，使好东西更快地成长。几年来，我国各种事业的突飞猛进，正规化虽然不是唯一的因素，也是比较重要的环节之一。然而糟糕的是，“正规化”有时竟被某些人理解成官僚主义、形式主义、空洞烦琐、脱离实际一类的东西。甚至还有人干脆认为正规化就是恢复资产阶级的旧传统。你要干点什么吗？请先写种种冗长累赘的报告，再经层层形式主义的审核，既要看看合不合一系列的陈规旧制，还要查查古今中外有没有先例可循。管你实践证明的，天才创造的，群众欢迎的，生产需要的，一触犯什么规章、制度、典籍、惯例、名流、学者、欧美文明、西方习俗、新添的迷信、固有的成见，就一律无效。真是“家有‘玉匣记’，不能放个屁”。正规化竟被曲解成迷信书。使人一举一动都要提防冲撞鬼神。
初中程度的人竟要寻找白蚁生活的规律？山沟里的县分胆敢办什么大学？庄稼汉也要当科学研究员？什么字典里曾经把这些辞儿和他们的名字连在一起过呢？有些人这样想着，就不免由怀疑而轻蔑地笑了。他们说：“这真是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
然而，事实是最不客气的。事实是，在党的总路线的光辉照耀下，资产阶级的符咒仙方再也吓唬不住解放了的中国人了。在全世界的工程师们都无能为力的时候，中国的一个普通工人不就发明了自动化的反围盘么？当多少生物学家们还在年复一年地进行着“研究工作”的时候，一个初中程度的普通人，不就找出了目前世界上最好的防治白蚁的方法么？事实是，在现在的中国，不仅初中程度的人研究规律，更低文化程度的人也要研究规律；不仅一个县自办大学，很多县都要自办大学；不仅农民当科学研究员，其他各种各样的人都要当科学研究员。
让我不揣冒昧，代替在劳动中长成，对社会主义建设做出贡献的各式各样的专家、学者、先进分子、英雄模范们，用一句现成的辞儿，回敬那些泄气的“正规化”先生们：“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