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全国初步电气化而奋斗 [复制链接]

第3版()
专栏：

为全国初步电气化而奋斗
水利电力部副部长 刘澜波
由于中央正确地制定了鼓足干劲、力争上游、多快好省地建设社会主义的总路线，以及这个总路线在全国所产生的威力，使我们明确地认识到：我国的工业和农业是可以做到史无前例的高速度发展的，我们的主要工业产品是有可能在十五年或更短一点的时间内赶上英国的。
整个工业生产（也包括农业生产）的高速度发展，离不开电力工业的高速度发展。使全国的城市和乡村实现电气化，将电力广泛地应用在工业、农业以及国民经济各个方面，促进技术革命的不断发展，这是电力工业在第二个五年计划中的光荣任务。问题是电力能不能高速度地发展呢？虽然同其他工业比较起来，电力工业的高速度发展存在的问题要大一些，但只要我们坚决执行中央的总路线及其有关的各项政策，相信电力工业也是能够做到高速度发展的。
电力工业需要更快的发展速度
为什么说，在我国整个工业的高速度发展中，电力存在的问题最大呢？这主要是由于电力工业比其他工业需要更快的发展速度；同时还由于在第一个五年计划期间，电力工业比其他工业的发展慢了一年，它已经成为一个最薄弱的环节。
1957年，我国生产的电力为一百九十亿度（发电设备为四百四十二万瓩），煤为一万二千万吨，钢为五百二十四万吨。按照1962年各个经济部门要求达到的水平，电力需要增长的倍数最大。
从赶上英国的情况来看，电也是需要作最大的努力的。英国1957年生产煤二万二千万吨，钢二千二百万吨，电一千零七十亿度。按照我们规划的发展速度和英国可能的发展速度推算，我国的电力赶上英国要比煤和钢迟几年。
我国第一个五年计划期间，工业增长一点三二倍，电增长一点四三倍，看来电的速度似乎走在前面，但实际情况正与此相反：电力工业的发展速度慢了一年。这是因为我们的五年计划是四年完成的；1957年工业总产值超过原订计划15％，而电力设备超过原订计划不过3.6％。
第一个五年中，电力工业的主要教训是建设速度慢了，应当先行，而未先行。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之一，是机械地搬用了负荷平衡论。平衡工作是计划工作中一项必要的工作，但是平衡工作的任务不是消极的而是积极的，不是为了限制而是尽可能保证和促进生产的发展；经济建设中不会也不应设想有绝对的永久的平衡。我国在第一个五年计划时期刚开始大规模的经济建设，一切初创，缺乏经验，过分强调所谓负荷平衡，必然脱离实际，造成各种人为的困难。我们有些同志的主要工作方法，就是死扣负荷，认为有多大负荷修多大的电厂，负荷不定就不能修电厂。他们重视的往往是一些不完全可靠的纸面上的数据，而对地方的和群众的积极性，对国民经济各部门超额完成计划的潜力则估计不足。其结果，工业一增产，电就不够；负荷一来，电厂赶不上。于是实际上使电力工业成为后行。这就正好像有人等着吃饭，才开饭馆，要先计算好有多少顾客，才开多大的饭馆，不要说上坐多了，就是客人的饭量一增，就不够吃了。
为了使电力工业能够真正先行，必须打破这种机械平衡论。同时，电力工业也应该争取一定程度的主动性。有人说，电像个舞伴，有人来请，才去陪舞。电确有这种舞伴的特性。但是舞伴的常规也并非不可打破，舞伴也不是不可以去请别人共舞的。特别是水电站和区域性火电站，它们的位置、规模、特性等往往受到自然条件的限制，有些工业的部署和进度就有必要同它们作适当的配合。不这样办，较大的电站项目，就不易定案，最终结果是大家的建设一齐推迟。从第一个五年的经验可以看到，实际生活常常是这样的：原以为负荷不足的电厂，等建成之后，电很快就用光了；有了电，工业也就跟着来了。这就是电力平衡工作中的辩证法。
根据上述情况，所以我们将电力工业（实质就是发电设备）需要更快的增长速度这个问题首先提出来。
依靠地方，依靠群众，大中小并举
电力工业高速度地发展，有没有可能呢？
回答是：完全可能。问题在于要打破各种迷信，从过去旧的思想中彻底解放出来，从旧的圈子中完全跳出来。
所谓过去的旧思想、旧圈子，主要就是没有在思想上真正解决中央与地方并举、大中小并举以及办电力工业也应当走群众路线这一根本问题。
中央与地方并举，大中小并举，走群众路线，这三个问题是分不开的。过去电力工业部在这方面的片面思想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为了保证重点、保证一百五十六项的供电（这种保证是完全正确的），而对其他方面和非重点地区注意不够。也就是愿意干大的、管大的，而不大愿意干小的、管小的，对农村电气化更是怕去沾包。二是对电的技术复杂有神秘观点，认为大的、重要的只有抓在自己手上才最可靠，交给地方办总是不放心。技术人员更是片面强调正规化、现代化，唯恐“落后”。这两者的统一思想，就是轻视中小，轻视地方，轻视政治，不从六亿人民出发，其结果走到主观愿望的反面：少慢差费而不是多快好省。
这里可以举出热电厂和机组容量大小两个问题来作简单说明。
一般说来，热电厂既发电又供热，是经济合理的。但是它必须随着工业水平的发展而发展，必须有可靠的用热户，还要多用钢材。可是，我们在第一个五年就建设了十九个热电厂。执行的结果，用户难定易变，热电厂同它的用户的建设进度往往不好配合，有时推迟了电厂建设进度，又耽误了电力供应，热量则要得多用得少，于是造成一时的积压浪费。经过检查，共有太原、西安、富拉尔基等十一个热电厂不同程度地存在着上述问题。在造价方面，热电厂比一般火电厂要贵25％至30％。因此，在我国当前的条件下，热电厂还不宜大量发展，一般由工业用热户建设自备热电厂比较经济合理。
关于机组容量大小的问题，从经济上说，六千瓩至一万二千瓩至二万五千瓩至五万瓩至十万瓩的单位造价，逐级降低15％至20％，在电网内和老工业区，采用大机组是必要的、合理的。但对于原来工业基础很小的地区，特别是为了适应全国地方工业遍地开花的要求，普遍强调大机组就不适当了。机组大小的问题，同国内制造能力、国外供应条件和用户具体情况三者是分不开的。在全国广大地区，包括一些工业还不发达的省份，特别是专、县两级，现在所需要的是中型和小型的电厂，主要是几百、几千到一万瓩的机组，农村所需要的更是以几个瓩为单位计算的。因此，从电厂数量上说，今后中小型占的比重会最大；发展电力工业的大中小并举的方针必须在全国很好贯彻。
总之，我们过去工作中的根本问题是没有真正解决究竟依靠谁来办电的问题。全国电业职工共有三十万人，人也不算少，可是要电的却是全体人民和全国每一个角落。我们过去主要依靠这三十万人从上而下地办事；而不懂得更重要的是应当依靠广大群众的积极性和创造性，依靠地方的力量和帮助，依靠全民全党一齐动手，自下而上与自上而下结合，中央与地方并举地来进行电力工业的建设。
为了实现电力工业的高速度发展，为了贯彻多快好省的方针，为了适应全国工业、农业全面跃进和地方工业迅速发展的新形势，电力工业建设就必须改变过去中央集中过多的做法，必须坚决依靠地方，依靠群众，真正做到全党办电，全民办电。因此，第二个五年中需要增长的巨大数量的发电设备，我们认为除了属于跨省的大电力系统和少数大的水、火电站外，其他应全部交由地方建设。关于相应的勘测、设计和施工的力量，我们准备下放给地方，同时加强地区间力量的协作平衡和技术指导的工作，以保证各地在电力工业建设上的必要条件。这样，水利电力部就可以用更多的力量来做好电力工业的全面规划，组织重大工程的设计施工，培养技术力量，加强检查总结，以及研究和解决电业技术和管理方面一些最重要的问题。
随着农业、水利建设的跃进，农业用电问题是急待解决的。广大农民迫切盼望着使用电力。每一个瓩电力可以代替八个劳动力。电力可以解决农忙季节劳动力不足的困难，也可以促进各种副业的生产。由于农业用电非常分散，目前我国农村应当主要依靠建设很小型的电厂来解决电力的需要。这些电厂不要怕小，不要怕供电不经常，可以利用各种各样的动力资源，最主要的是利用水力发电。现在各地举办的大小水利工程，绝大部分都可以兼顾发电；我们的口号是：只要有跌水（落差），就应当发电。这些很小的电厂，因陋就简，花钱少，时间快，适宜于社办或几个社联合办，建设的费用，一般可以在一年左右收回。农民对于建设这样的小电站，积极性是非常高的，许多地方已形成一种群众运动。
我们认为，只要放手发动群众，执行全民办电的方针，国家在设备、器材方面予以支持，在技术上给以必要的指导，农村小电厂是完全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遍地开花的。
按照上述的方针来实现我们拟定中的电力大跃进计划，到1962年，我们就可以这样说，不论从电力的总能量上，各种经济部门对电力的使用上，电力的地区分布上，以及按人口的电量分配上，我国可以实现全国范围的初步的电气化了。
现代一切新的科学技术的发展无不同电有着最密切的关系。电力是技术革命的物质基础。所谓电气化就是要最广泛地发展电力和运用电力，要以电力作为动力的基本形态。因此，在我国进行技术革命这一伟大运动时，电力工业担负着特殊的使命。电力工业除一方面要向这一门科学的尖端——高温高压的大机组、远距离送电、大电力系统、生产过程的自动化和远距离控制等方面努力，同时更重要的是，必须想尽一切办法为电力如何适应我国当前地方工业和农业生产迅速发展的需要而努力。这就是在电力工业的技术革命上，需要正确解决普及与提高的关系问题。
水电为主、火电为辅
关于我国电力工业的长期建设方针，中央确定以发展水电为主，火电为辅。这是一个极其重要的决定，其意义决不止于电力工业本身，对整个国民经济也必将发生深远的影响。这个方针的确定主要是由于以下三个方面的情况：
第一、我国水力资源极其丰富，蕴藏量五亿四千万瓩，居世界首位。水力资源丰富的河流相当均匀地分布在全国各地，便于向工业地区输送电力。同时，开发条件很好，可以用较小的工程量得到很大的发电能力，便于做到多快好省。
第二、我国许多河流洪水灾害严重，广大地区又常有旱灾，对农业生产威胁很大。建设水电站，往往可以结合防洪、灌溉，直接有利于农业生产；有的还能改善航运，供给城市、工业用水，发展渔业。水电站是实现河流综合利用的一种理想的建设。
第三、水电成本只及火电的五分之一至十分之一，利于国家积累资金和发展耗电多的工业。我国的化学肥料、化学纤维、有色和黑色金属冶炼、原子能工业等，今后都将有很快的发展，这些工业产品的成本中，电费占20％至50％或50％以上，需要有充足的、廉价的电源。
在第一个五年计划中，水电建设虽然有了相当的发展，但从需要和建设能力来看，在第一个五年计划的后期还是建设少了。五年中，水电投资只占电力工业总投资的20％。1957年，我国水力发电设备只有九十七万瓩，占全部发电设备的22.5％。
第一个五年中，水电建设得少了，固然由于当时用电急，以及电力工业投资的限制等原因所致，但是更重要的原因是大家对我国水电建设的优越条件还理解不深。几年以来，一些同志常在下面三个问题上抱着怀疑的态度：一、水电站的造价是不是真正便宜？二、水电站能不能很快建设起来满足用户的需要？三、我们自己有没有能力更多地建设水电站？
经过第一个五年水电建设的实际情况，现在这三个问题可以作正面的肯定的回答了：水电每瓩造价只比火电贵10％（容量相同的新建电站对比）；建设时间比火电一般只长三分之一；自己可以独立设计各种类型的大水电站，并由国内供应大型设备。发电容量为五十八万瓩的新安江水电站去年才开工，施工单位已提出要在1960年发电，为时不到四年。这种速度是其他国家所没有过的。
加速实现水主火辅方针的关键，在于第二个五年中水电要有一个大跃进，而关键又在今明两年。由于工农业生产的全面跃进，1959和1960两年全国各地电力负荷必将有很快的增长。因此，今明两年除了争取一些大型水电站及早开始建设，以满足第二个五年计划末期的大量用电外，还需要尽一切努力尽快建设一大批工程简易的中、小水电站，以适应明后两年各地的迫切用电要求。这方面目前有两个有利的条件：其一、各省近年来建设了并且正继续建设着大批的水利工程，其中绝大部分都能结合发电；其二、水轮发电机制造部门的生产能力有可能迅速提高，在设计上采取措施，套用已有设备图纸，就可能多生产水电设备。
从现在起就开始坚决执行水主火辅的方针，估计到1962年，水电在整个电力工业中的比重可能达到40％左右。到第三个五年计划末期，水电比重就可以超过50％。
水电为主，火电为辅，这是电力工业的一个在全国范围内的长期建设方针。从电力生产上来说，水电与火电是相辅相成的，两者各有其优点与缺点，应当在运行上得到最适当的配合，以发挥共同的最大效益。我国的煤炭资源是很丰富的，也利于火电的发展。在下列的情况下，还需要继续发展火电：结合煤炭的综合利用；有大量的劣质煤需要利用；用电急迫，水电赶不上去；缺乏较好的水力资源的地区；以及电力系统中需要有一定的火电容量调整配合。因此，今后火电建设的任务仍然是艰巨的。
少花钱，多装机
第一个五年电力工业投资较紧，为满足电力需要，我们采取的办法是：尽量挖掘已有设备潜力；多扩建，吃老本；赶火电，挤水电。这显然是少用投资、少装设备的消极办法，对整个国家建设的后果是电力不足，影响全局。这个教训，应引以为戒。在第二个五年内，为了使电力工业不再成为薄弱环节，除了要求国家适当地多分配一些投资外，更重要的是电力工业本身必须积极采取措施，降低造价，花一个钱办两个钱的事，少花钱，多装机。
无论是火电或者是水电，大大降低造价的可能都是存在的。经过最近召集的几次水、火电设计、施工人员的会议，初步研究结果，除开机电设备以外，在整个工程建设方面，水、火电每瓩平均造价都可以比第一个五年降低50％以上。
能够降低造价的根据之一，是前面已经谈到的，我们有了依靠地方，依靠群众，全民办电和大中小并举的正确方针。这个方针为广大群众掌握之后，它所发挥的积极作用会是我们预料不到的。
能够降低造价的另外一个重要的因素，是经过双反运动之后，大家思想得到解放，保守思想遭到批判，有些不切合实际的规程、规范已开始被打破，技术革新运动正在开展，少花钱多办事的风气已经树立起来。这种情形在设计部门表现得尤为突出，而设计对节约的关系也最大。过去设计部门工作的同志尤其缺乏因陋就简、因地制宜的勤俭建国精神，习惯采用过大的安全系数和各种过高的标准，因而曾造成许多不应有的浪费。
应当说明，在第二个五年内完成一个巨大跃进的电力计划，是存在着一些困难的，根据我们现在的经验，其中有些问题必须给以最大的注意才能得到解决。譬如大型水电站的地质问题，如果遇到复杂的情况，往往拖延设计时间。又如设备供应问题，在1959、1960两年是最紧张的，国内制造能力必须作相应的巨大跃进；对于试制脱期和首批产品的质量可能有某些缺陷，也需要有足够的考虑。此外，国外设备的订货、交货，命运也不能完全由我们来掌握。
尽管有这些困难，我们认为在中央的正确领导下，在有关各方面共同努力、共同支持下、只要我们彻底打破一切思想束缚，认真贯彻多、快、好、省，依靠地方，全民办电，大中小并举和水主火辅的方针，采取一年抓四次的办法，那么，到1962年，全国初步电气化的局面是可能实现的。（附图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