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先进水平不是高不可攀的 [复制链接]

第4版()
专栏：

世界先进水平不是高不可攀的
本报记者　孟帆　虞锡珪
马克思在资本论法文译本的序与跋中说：“在科学上面是没有平安的大路可走的，只有那在崎岖小路的攀登上不畏劳苦的人，有希望到达光辉的顶点”。我国的许多科学家、工程师，在党提出我国科学在十二年内赶上世界先进水平的伟大号召下，不畏艰险地走上了通往世界先进科学水平的道路。他们能够虚心学习，又敢于发扬独创精神，并以不屈不挠的信心勇往直前。制成人造高分子化合物和高强度漆包线的崔荫年工程师就是这个队伍中的一员。
丢开个人得失
漆包线是电机工业的重要材料之一。随着高性能、精密电机产品的出现，一般油质漆包线已经不能适应新的要求，必须制出一种耐磨、耐热、性能非常良好的高强度漆包线。这是世界电机工业发展的新趋势，也是各国科学家不断研究的新课题。我国制造漆包线的历史不过十几年，产量少，强度也不高。由于电机工业的迅速发展，也日益迫切要求高强度漆包线。但是，我国的高分子化学工业基础很差；要想从帝国主义国家得到可靠的资料又是不可能的。事情十分明显，自力更生是我国制造高强度漆包线的唯一道路。但是，高分子化学在理论上、结构上、化学反应上都十分复杂；研究这门科学所需要的试验仪器更是没有着落。这种情况曾使崔荫年工程师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不敢着手试验。他担心搞不成会丢面子。
尽管如此，作为一个科学工作者，他被这个世界科学的新成就深深地吸引住了。当他看到英国用高强度漆包线制成的马达和美国的高强度漆包线时，心里很不服气。“难道外国人能干的，我们就不能干？”他拿出勇气向工厂领导方面提出了自己制造高强度漆包线的愿望，同时也说出了自己的思想顾虑。支部书记、厂长、工会主席都鼓励他进行这项研究。厂长对他说：“不要怕困难，不要只想到自己，要看到国家，有国家的支持什么事情都干得成”。支部书记还向他讲了中国红军长征的情况，告诉他：“当碰到困难的时候，想想党，想想长征就会产生力量”。崔荫年的勇气增加了。他想：从1945年在日本京都帝国大学毕业回国，在旧社会里找不到适合自己专长的工作，教过书，当过医生的助手，甚至还摆过卖香烟的摊子。解放后有了适合自己专长的职业，又有了进行科学研究的可能，还等待什么？这样，他就下定决心，一定要做出我们中国自己的高强度漆包线。
不怕设备简陋
崔荫年同他的助手——技术员房达武曾用了许多时间，从各地的图书馆、旧书铺搜罗了各种各样的材料。但是所有这些材料都是表面的、零碎的。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决定从头搞起，一面试验，一面掌握理论，从试验中丰富理论，再以正确的理论为根据进行研究。
问题又来了，工厂的试验设备少得可怜。当时只有几个烧杯、试管架、三角台和一些普通的玻璃仪器。按照外国资料，利用这样简单的设备是根本不可能的。据外国资料说，研究高分子化学必须要有红外线吸收光谱等特殊仪器。但是，这些仪器很难找到。摆在崔荫年面前的仍然是两条道路：干下去还是等待条件？厂长、支部书记的话帮助了他。他想到许多伟大的科学家研究条件并不好，甚至还没有自己这点仪器，为什么也能研究成功？自己在社会主义社会制度下进行研究工作，条件是这样的优越，只要有坚强的意志，刻苦钻研，就一定可以得到收获。于是，他和他的助手房达武就因陋就简，有什么用什么，需要什么就自己改装什么而动手干起来了。在制造乙酸乙烯的时候，没有电石气体发生器，他们就向电焊部门借一个旧的。在试验的时候，因为电石气体发生器上有砂眼，电石气跑了出来，弄得桶里的水满地流，为了不中止试验，他们就站在水里，用一只手堵着砂眼继续工作。在冬天，化验室内有电石气还有许多化学药品，不能生火炉，又没有暖气，他们的手脚常常冻麻木了。当试验管里的液体由于寒冷而冻结发生堵塞的时候，他们就用嘴里呵出的热气把管内的液体化开，让试验工作继续进行。起初，他们得到的收获只有几十克成品。经过几十次的试验，克服了装置和化学变化上的种种困难后，收获量提高了四十多倍，超过了日本工业生产的水平。
由电石制成高强度漆包线，需要经过八个大工序和数十个小步骤，每个过程他们都亲自试验，并且数十次、数百次地观察了反应现象，发现物质变化的奥妙，掌握新的反应规律，使他们不仅能够学会了理论，而且掌握了试验和大量生产的全套技术。
不迷信现成的公式
崔荫年工程师有了千百次亲身试验的体会，不迷信于现成的公式，而独创地解决了把聚乙烯醇缩醛制成化学漆的问题。因为这种人造高分子合成物不是一般的溶剂——煤油、汽油和酒精所能溶解的。他曾在一本苏联出版的书籍上看到过一种配方，用氯化苯芳香及脂肪酯类等数种混合溶剂。但是，这种原料在我国很少，价钱也很贵，每斤要十五元以上。采用这种配方，对今后大量生产是不利的。于是他又想：“难道地大物博的祖国就没有更合适的溶剂吗？”他抛开了现成的资料，就在天津市找来几十种溶剂，逐一进行了试验。结果发现用棉籽皮制成的糠醛是一种良好的溶剂和稀释剂，每斤成本还不到一元。
尊重工人的经验
怎样把化学漆涂到漆包线上去，也是一个十分复杂的问题。按照外国资料的介绍，涂漆是用一种特殊的卡规模具。这种模具用合金钢制成，要求很严格，安装在机器上不能有一点摆动。同时，每一根线需要五个模具，一台四百个头的机器就要二千个。如果工厂生产三十种规格的漆包线，就要六万个。这需要多么大的一笔投资。不这样做，又有什么办法呢？崔荫年十分苦恼。因为这是制成高强度漆包线的最后一道关口，闯过去就是胜利。
一次，他到车间去看生产油质漆包线的老机器，在现场就和几个老工人商量起来了。老工人王以铸和蒯大彬的一句话就解决了问题。他们说，如果化学漆的粘度能够改变，利用老机器和呢毡的办法，就可以涂好漆。于是，崔荫年在老工人帮助下改变了化学漆的浓度、粘度和表面张力，调整了烘炉温度，像头发一样细的漆包线就顺利地制造出来了。经过检验，质量完全合格。这样，不用新添设备，利用原有的机器就可以生产高强度漆包线。
现在，新车间已经建成，崔荫年一面忙着调整设备，帮助工人掌握操作技术；一面又开始了新的人造高分子化合物的研究。他说，为了迅速建成社会主义，党提出要一天当二十年，我们有这个干劲。聚乙烯醇缩醛制成了，我们并不满足，今年还要做出十种更新、更好的高强度漆包线，使我国人造高分子材料不仅赶上国际先进水平，而且把一切资本主义国家都甩在我们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