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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开动了………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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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58-07-16
第3版()
专栏:

车子开动了………
燕凌
5月里的一个早晨,在延长县街上碰到县委书记和木匠张善贤。他们肩并着肩,边走边谈。问他们到哪里去,说是到光明木业生产合作社去。我随后也就到那里去了。
在木业社的木工场里,张檀、张善贤同木业社的人们在商量制造打夯机的事情。我却被一盘正在转动的奇怪的磨子吸引着。一头驴子站在一个木制的空心大齿轮中间拉着它转,大齿轮带着小齿轮,磨子急速地旋转着。同时,磨过一遍的碎麦子可以自动流到一个大柜子里去;大柜子里有圆筒形的铜丝箩,在自动地工作着——也是齿轮带动了它。木业社的同志们说,这磨子一天能出六百多斤面粉,比一般的磨子提高效率五倍。
它是集体智慧的结晶。木业社副主任朱永长和技术员赵振酉设计了图样,讲给社员们听;社员们一同来研究这个新鲜东西,把改进的意见加上去。大家一齐动手动脑;过了五天,它就在我们面前转动起来了。不久,它就要到第二商业局的面粉厂里去为人民服务。
这里的农民过去种地不用耧,都是粗糙的撒播。为了帮助推行条播增产,这个木业社为延长农民制造了山地耧,还到农民群众中去听取意见,把它改造得更好使。
他们听说水利工地迫切需要改革工具,修好的水利也迫切需要提水工具,就马上派人到水利工地去。从“五·一”节开始,一种又一种新工具设计出来了。很快就做成了自动倒土的架子车和脚踏打夯机,还设计了两套高线运土、运水的器械,一个纯用木料做的人力扬水机,一个轻便的手摇水车,一个一井四管畜力水车,正在试制。
到了光明木业社的办公室,看到副主任朱永长正在画一个新的设计图。他说,这是一个脚踏锯,准备社里自己用的;过去试制了一个,不怎么省力;现在要重新设计一个。他说着拿出厚厚的一搭子各种提水工具、运输工具的设计图——都是他们的新作。我们一张一张传看着。我越看越感兴趣,越看越激动。在我面前,这些在薄薄的粉连纸上而不是在高贵的绘图纸上画着的设计图,像一大群智慧的春燕,穿梭般地飞来飞去;我喜爱它们,但也有些眼花缭乱了。
他们要做这么多新鲜的东西。可是,他们的全部社员不过是三十多个人。他们过去的主要产品不过是些桌椅板凳、柜子、棺材……
社主任曹升安把我们带到他们的业余学校教室里去。是一个相当正规化的教室。可以料想到,课桌是社员们自己做的。可是,我却没想到,完全是用业余时间做的;木料也是加班做活赚来的。社员们学文化、学技术的劲头很大。全体社员每天晚上都要上两小时课,大部分时间是学文化,一部分时间是学政治,一部分时间是学技术。提高技术的积极性又刺激了学文化的积极性。文化教员就是副主任朱永长,技术教员是社里的技术员赵振酉;学政治主要是读报。社主任曹升安说,整风以后,大家的政治觉悟提高了;各行各业都在大跃进,社员们的干劲也更大了;过去每星期读一次报,现在每天都要读报。报纸一来,大家抢着看。
社里技术比较强的七个人,组成了技术研究组。这是全社的技术核心,它把技术教给全部社员,吸引社员们研究新技术,同时几个人又不断地研究更新更高的技术。
全社的技术水平和文化水平迅速地提高了。全体社员都摘下了文盲帽子,都已经会看设计图,工作效率和产品的合格率大大提高了,也比过去更省工省料了。
他们的胆子也就大起来了。
“要造这么多新产品,不怕费工、赔本?”听了他们的回答,我才懊悔不该提出这个同我们的时代气息很不谐调的愚蠢的问题。
“没考虑赔不赔。每一件新东西,要做的时候都经大家一次又一次讨论,总要叫它不落空才算。就是万一赔了,也没啥!合作化了么!力量就是大,啥也不怕!合作了以后,‘研究性’就大了;合作社越发展越好,胆量也越来越大了,再也不怕生活没保障了。1954年春天成立合作小组的时候,刚走新道路,大家还嫌不随便呢,时常乱吵吵。后来转成合作社,越来越甜;现在再回想单干的时候和小组的时候那不和气劲,谁也觉得可笑。”
“今年春天大跃进,全国大发展,咱们也就跟着大跃进,大发展。要赶过英国呢!谁不带劲?谁不愿意创造?谁不愿意在这里头学本领?这半个月大跃进,我们受的锻炼就比过去多得多了;以后学本领、显本领的机会就更多了。再过一年,就会大不相同了!光怕欢迎新任务还来不及呢,还怕什么!”
傍晚,在延河边,看到一群人簇拥着一个什么物件,踄过延河水,到对面的川地里去。走近去才知道是一部经过改装的双轮双铧犁。这是刚由延长农具修配站、和平铁业生产合作社和一个铁业小组合并转成的延长农业机械修配厂改装的。据说拉力可以比原先减轻好几十斤。
去年,由西安运来了五十部山地犁。都说好使,很快就脱销了。农业社要求铁业社自己造山地犁。铁业社以前只能修理新式犁;自己造,可从来想也没想到过。可是,农业社“将”了他们一军:“你们既然能配零件,为什么不能自己造呢?”那末,就试试看吧。铁业社开始试制起来。先造犁头。第一次翻砂,不能用;第二次,还是不能用;第三次,终于成功了。装好一个,到地里一试,犁头爱跳。农业社社员一起研究,发现了毛病在哪里。改了,又扛出去试,翻土还是不大利索。反复研究,又找出了毛病。再改,再试,能用了。可是,农民的评语是:“用是能用了,可是没人家西安造的好,价钱也太贵,”今年春天,又研究,再改造。犁的重量由三十二斤半减少到二十八斤半,价钱由二十六元降低到二十元零几角。送到黎明农业社去试用,这一次群众鉴定的评语是:“比西安造的还好!”
他们试制成功了人力双管抽水机,还试制成功了新式猎枪。在征服自然、消灭麻雀和害兽的斗争中,机械的声音和射击的声音带给人们多少兴奋和愉快!
延长油矿最近拨给他们一部八尺车床。当电动机带动着它的轮子急速地转动的时候,你看,那刚由手工操作转而学会操纵机器的工人的面部表情吧——多么紧张,多么喜悦,又多么自豪!
夜晚,在县委会议室里,又是一团紧张的气氛。县委的同志们和区委书记、乡支部书记们同省委检查团的同志们在一起,又在研究一个对他们来说是十分新颖的课题:办工业。
过去,延长生产的油料大部分要运到延安加工;每年,又要从延安运回七万多斤清油。他们决心自办榨油厂。
过去,棉花秆、茹茹条、羊头梢……都烧火了,等于把许多棉花和麻烧了。现在才知道,这些东西,能做成人造纤维、能造纸。唉呀,烧了!多可惜!他们决定办造纸厂、人造纤维厂。
山里,有多少宝藏闲放在那里啊!要开煤矿、石膏矿,要烧瓷器、水泥……
延河和山沟里的水,白白地流进黄河去了。他们决定建设六个水电站,用电力浇地、榨油、轧花、照明……
生疏的,做,就能熟。
不会的,做,就能会。
疑云在会上渐渐地消散了;信心像朝阳一样从人群中升起。
最要紧的是赶快动起来,不要落在群众运动的后面。看水利工地上,看木业社、铁业社里,看群众中间,技术革命的幼芽不是早已茁壮地生长起来了吗?
从延长回延安的路上,直到现在,我的脑子里仍然一次又一次地响着这个声音:“这样的技术革新运动,像一部车子,已经开动了,永远不会停止,一天不停,一万年不停。”(注)
〔注〕刘少奇同志4月间在广东农具改革展览会上的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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