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谈影片“漫长的路” [复制链接]

第8版()
专栏：

　　谈谈影片“漫长的路”
　　刘辽逸
影片“漫长的路”是根据俄国作家柯罗连科（1853—1921）的小说“阿特—达万”（驿站的名称）改编的，它通过一个小官吏的悲剧，暴露了沙皇制度的罪恶本质。
一个风雪之夜，在遥远的西伯利亚一处荒凉的小驿站里，驿站管事的瓦西里在烛光下给几个过路客人讲述自己的身世。这个神色潦倒、形容苍老的瓦西里，年轻时是一个颇为潇洒的十等文官。那时他有一个美丽可爱的未婚妻，两个人常常在海滨嬉戏，生活是称心如意的。可是好景很快变为一场梦幻，他的未婚妻被上司拉特金看中了。这位拉特金不过是五等参事官，可是人家都逢迎地称他将军大人。他逼着瓦西里出面做媒，这样来向拉雅证明她的未婚夫已经不爱她了。做惯了奴才的瓦西里哪敢违抗上司的命令。可是正在老头子跪在拉雅面前吻手求婚的时候，瓦西里在绞心的痛苦中昏昏迷迷地朝着他放了两枪。以后他就被判决流放到这里。
在影片“漫长的路”里，瓦西里这个小人物刻画得细腻动人，是一个十分成功的艺术形象。瓦西里令人想起了“外套”的阿卡基·阿卡基耶维奇，他们都是无权、受辱、连起码的人的尊严都不能维持的小职员；他们奉公守法、安分守己，从来不敢作非分之想。对于瓦西里，最大的幸福不过是能达到和未婚妻结婚的目的，而盼望由十等文官升到八等文官，就算是胆大妄想了。可是，连这点可怜的希望都遭到了悲惨的破灭。
瓦西里对上司放了两枪，但我们并不觉得这是英勇的行为。他不过是为了减轻痛苦在精神恍惚中做出来的。在瓦西里一生中，还做了一件好像是英勇的事。在他向旅客们回忆往事的那天晚上，驿站里来了一个差官，这是一个无法无天的恶霸，他使用驿站的马匹从来不付钱，而且还要打人。可是那次瓦西里却胆敢按照规定向他要钱，这在那个差官看来简直是“造反”。难道瓦西里真有“造反”的勇气吗？不是的。这是因为他当时仍沉湎在往事的回忆中，由此引起的一时激愤仍在他心中回荡，使他对那个恶魔作了一次小小的示威。瓦西里是一个听候命运摆布的小市民型的人物。虽然如此，但上述两次举动毕竟是一种反抗，是人的自尊感和对强暴的愤怒在渺小的灵魂中火花似的一闪，所以仍然是可贵的。
瓦西里的未婚妻拉雅有着全然不同的性格，她是一个富于幻想而且勇敢的姑娘，后来做了她的教师——青年革命家的妻子。也在那天晚上，她以政治犯的身分在流放西伯利亚途中经过那里。他们最后见了一面，在那个差官的火急催促下，竟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就分手了。拉雅又踏上了流放的征途，而瓦西里仍留在这被人遗忘的角落里。拉雅所走的千里迢迢的流放旅途，正象征着俄罗斯人民在寻求自由和真理所走的路，它是漫长的，然而是通向胜利的路。瓦西里走着另一条路，也是漫长的，然而却是永远充满着屈辱和奴役、永远走不尽头的路。
在今天来看“漫长的路”无疑会使我们更加鄙弃那旧的时代和那些卑微的人物，同时也会促使我们更加珍爱这光明灿烂的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