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一（西河大鼓） [复制链接]

第8版()
专栏：

五千一（西河大鼓）
孙来奎上场诗：小麦登天梯，亩产五千一，打破旧保守，创出新奇迹。社会主义建设热火朝天，大跃进中的奇迹说不完，河北省有个安国县，小麦亩产达到了五千一百零三。这件事出在南楼底乡单头社，是第一队的丰产田，挑选了一亩七分地，交给了占怀、春合两位社员，李占怀、是个种地的能手四十来岁，李春合、是个好看书、好看报、有干劲肯钻研、人人称赞的好青年。他二人，接受了这个光荣任务，就开始了浇地铺肥把土翻，铺底肥、大粪干每亩一千六深翻土、二尺一寸地发宣。这一天、种麦的节季就来到了，各队里种麦都忙了个欢。他二人也忙着去下地，背着麦种扛着耧把牲口牵，出村庄往地里看了看，嗬！遍地里、哒哒哒、喝喝喝、又说、又笑、又热闹，也有女来也有男、社员们种麦正干的欢。他二人来到地头上，把牲口套好抽了袋烟。李占怀、步量了步量算了算账，瞅着这种子可为了难，暗道：“领导上叫按着二十斤耩，依我看这事不准沾弦，我从小就生长在庄稼地，和坷垃干架三十来年。都知道、地壮苗稀长的旺，没听说苗稠垅窄还能过千。再说不按着原则办，又对不起领导合社员。”他倒上了种籽定好籽眼，回手就把耧把端，叫春合旁耧说赶紧的走，李春合、答应了一声把缰绳牵，哗哗哗、是一趟一趟骑着垅耩，一遭一遭来回里翻。耩着地、他是盯着籽眼流的快慢，也不许它多、也不许它少给他来个、地也耩完籽也用干。他的思想上可是要这么办，他的眼里，可是老看着种子流的太欢，看着有点玄，心里一含糊手可没有准，这问题就出在手上边，耩完了麦子算的算账，到了儿还落了个不沾弦，一亩地才用了十八斤种，两个人，皱着眉头在地头上恭呆
了多半天。春合说：“占怀你耕地是能手，怎么今天差的就这么玄？”占怀说：“谁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啦，我今天老觉着手脚不如先前。”他二人、神情不安的回了家转，心里可压上了一块砖，有心见领导又觉着难看，就这样吧，欺骗领导又心不安。常言说“丑媳妇懒把婆婆见”在肚子里憋了两三天。李支书和乡委书记下了地，把播种的情况检查一番，一块一块的挨着走，检查到他两个种的这块田，扒拉开敷土看了看，心里就是一动弹，丰产田施种数量全是一样，这块地是怎么和别的不一般。俩书记回到社里才把他问，他二人就知道这事不能隐瞒，无奈何这才对领导说了一遍，两位书记、严肃温和开了言，说：“占怀呀！要说你别的我不
知道，论种地、你是个能手我很了然，怎么今天就差的这么远，依我看你这保守思想还特别严，对新鲜事物还有点看不惯，总以为那老一套的规矩不能推翻。这个事还得你们再另干，少用种子即算不沾。你们俩心里也不用难过，咱这是为增产谁也不要犯主观。”两个人这才回家去，想主意研究打算盘，春合提出了一个意见，说：“我想起了，报纸上常常介绍苏联，人家苏联窄垅密播的先进经验，小麦亩产都两三千，是不是咱们两个也干他一下，把苏联的经验利用一番，用小镐在五寸的垅背再来上趟，这样一来把没有的闲地就全占严。依我想、颗多了才能多打麦，非这样不能够搞成丰产田。”占怀摆手说：“拉倒罢，别拿着社里的土地闹着玩，苏联的先进经验当然是好，搬到咱这里不准沾弦，咱和苏联土质气候也不准一样，要闹糟了、也对不起众社员。”春合摆手说：“不要紧，咱和苏联一个居北一个在南，说气候苏联比咱国更加着冷，要是论土地咱也不准比他玄。再一说，咱种的地深底肥大，还有机井、追肥浇水也不困难，种籽多了一定能长好，咱趁早，别在这死圈里打转转。”占怀说：“种多苗多这根怎么长呀？”春合说：“咱这地深麦根可以往下钻。”占怀说：“倘若不行可怎么办？”春合说：“若真不行了随时再去点苗也不费难。”占怀想了想说：“好好好，我这老脑筋也跟着春合转转弯，你要敢想我就敢干。”他二人、拿好主意就睡了觉，第二天二次又来到了试验田，李春合用镐头搂沟在头里走李占怀、紧跟着撒籽在后边，撒着撒着把春合叫，说：“春合呀、我可老看着这事有点玄。”春合一听噗哧一笑：“你这个人哪，怕烧着、怕烫着真不沾弦，咱打着怎么办就怎么办，干什么老是脚踩着两只船，”他二人鼓了鼓勇气就撒开了手，一亩七分地全干完。来到地头算了算账，一亩地又用了二十三，这两次、一亩地合四十一斤种，吓的李占怀呀！把舌头一伸眼皮儿一翻，说：“春合呀，这回咱们可坏了事啦，领导要问咱可怎么还言？”春合摆手说：“不要紧，我亲自去和领导谈，你心里只管沉住气，这点事成不了乱子山。”他二人这才回家去，一连着就是好几天。也不知是那位同志的嘴这么快，早给在大街上作了宣传，大街上是七嘴八舌头的纷纷议论，他们的论调可不一般。有的说：“新社会净出些新鲜事。”有的说：“这是楞仗着种籽往地里填。”也有的说：“李春合年轻人可有个钻研劲，李占怀种地也种了这些个年，心里没根、人家也不能这么办，你们哪、别拿着这事当希罕，现在咱觉着看不惯，赶过年见、定不住就许收两千。”咱不说、人多嘴杂说长道短，单把占怀表一番。自从种完了这块麦，走里以外就心不安，今天又听见这么些个话，更觉着心里不坦然，无奈何才来到支委会，一见了支书便开言，说：“支书呀！我今天找你有点事，还是为咱那块麦田，头次叫我多耩我耩的少这次补苗又冒了尖，我这个错误可太严重，对不起领导和社员，求领导狠狠的给我个大处分，开除我的社籍也不冤。”支书一听哈哈笑：“占怀呀！这事春合早对我谈，我觉着这事办的很对，你们要大胆的干勇往直前，不用管，看不惯的人胡乱嚷，有困难、咱党里大力来支援。”占怀点头说声“是”他这才、找春合去收拾麦田，又调整畦子又平地，净盼着麦芽往外钻。不几天麦芽就出了土，嗬！又青又嫩真新鲜。春合说：“占怀怎么样啊！你瞧瞧、这麦苗长的多舒坦。”占怀说：“春合你先别高兴，好坏不在这头几天，你现在就乐的使劲嚷，再长糟了、叫人家说咱没法还言。”春合一伸手：我保他的险，“见苗三分收”，是古来传，他二人是一个高兴一个害怕，可是他俩的劲头谁也不蔫。眼瞅着麦苗越长越旺，盘塾倒叶把地严。有的说：“这麦长的倒也不错。”有的说：“这是块大草原”。有个老爷子今年六十多岁，他的名字叫李老贤。李老头从播种就等把热闹看，今天他可嚷了个欢，他说：“这麦苗长的倒不错呀！咱社里、喂牲口喂羊可作不了难，这是好把式耕的丰产麦，没垅没背都擀成了毡，趁早耕了他早誊地，赶过年改成山药田，扔这点种籽不算回事，咱们社里有的是钱。”任凭这人们是怎么样的讲，他这俩人意志坚强干的更欢。眼看着一天到比一天冷，小雪一到北风寒，忽然这麦苗变了样，有点发黄发蔫不如先前，看热闹的人又上了劲，比先前嚷的更加着欢，有的说：“这块地眼看就要坏”。有的说：“割麦子呀咱赶快回家
快磨镰”。也有的说：“你们这说法纯粹是
些个娃娃派，净把些个小孩子的见识往外端，看见点好，立时就对着人家笑，一点不好随着就迎头来一拳。说这风凉话倒底有什么用呢，现在咱们都是社员，有了问题就应该帮助想办法，不能想法也别浇凉水把扇子搧。”这直正人在地头说了些直正话，把那些人闹的才没了言，唯独那个李老头堵不住嘴，他是坚决看不起这块麦田，说：“我说长不好就长不好，你二人还一定要逞能装圣贤，这才是、种一葫芦长两瓢，早晚长成个兔子毛，这丢人的麦子都过不了年。”两个人越听越难受，尤其是、占怀的心里更发烦，说：“春合呀，是不是依着你坏了事咧，我早知道就得有今天。”闹的个春合也没了主意，又搭着年轻人的经验不怎么宽，在地里干活也干不下去，在家里坐着也坐不安，春合只急的精神忙乱，东跑西颠满处里窜，那里有老农也去请教，书本子报纸也乱拾翻。指导站上也去访问，也不分黑夜和白天，访了来的办法倒不少，是老听见人家说又没有看见，心里头没根又不敢使用，使用了怕越闹越糟越不沾弦。他去到支委会又把支书找，把这事儿、从头至尾、这般如此、一五一十言讲了一遍。李支书笑嘻嘻的开了言，说：“春合呀！这点事你何必这么急眼，有困难早对领导谈。”李支书才打电话打给了指导站，两站长共同研究了多半天，说：“你们赶紧的追肥快浇水，这是底肥的劲头还没往上翻。”春合一听就有了劲，和占怀俩人又干了个欢，又追化肥又浇水，那个李老头地头又开了言，他说：“眼看着上冻啊还敢浇水，放心吧！不过三天就全死完。”谁知道没由了他这句话，过了几天麦苗没死倒更新鲜。他二人意志坚强干的更欢，三六九，到指导站上去谈谈。为研究常到新华书店，找材料买书不疼钱，学习常到夜半天。简短说、冬天过去春天到，麦苗子泛青往上窜，秀出穗来够多么好看，齐整整的麦穗儿席儿一般，没法追肥啦、用水冲着往里灌，起了个名字更新鲜，说什么叫顺水流肥法，惹的人们、哄哄乱笑都说希罕。刮大风，怕倒了麦子没法培土，人家四下里就用绳子拦，眼看着过了立夏是小满，芒种节到把粒攻圆。人人都夸奖这麦子好，测量着每亩能收四千。这一天好容易盼的去割麦，社员们都乐的挽着袖子直攥拳，来到地头上看了看，纷纷议论乱发言，这个说：“这麦子长的算头一份，”那一个说：“十车也拉不完”。说着话呐喊了一声就动了手，噌噌噌一镰拉不透又一镰，麦个子随躺随放都放不下，个挨个、个罗个、麦个子都把地
占严。十拉个人、整整割了多半晌，这块麦子才割完。共拉了、十七车麦子是大满载，卸到场里麦个子堆的都成了山。那个李老头也站在场里看，不使劲喊啦，可是嘴里自己个先
嘟念，他说：“这事可真够了怪啦，希罕事专门出到今天。”咱不说李老头心里纳闷，光说打麦的众社员，连轧了四遍把麦子轧净，扬场过秤把口袋搬，光麻袋一戳戳了一大片，会计也忙开了小算盘，唏哩哗啦的算了一遍，每亩地、产量合五千一百零三。大家伙鼓掌哈哈笑，说：“嗬！这个产量算上了天。”大家都说：“这是占怀和春合的成绩大。”他俩也说：“不是，这是共产党的领导才有今天。”大家又说：“看谁还再说风凉话，成天家，一葫芦两瓢的嚷这么欢”。李老头一听可红了脸，一转身就跑回家里边，（夹白）一进门，他老伴有点迷信正给灶王爷烧香呢？李老头哧喽喽，给他撕下来就往锅底下填。他老伴吓的往后一退，“阿弥陀佛，你疯啦，为什么拿着那灶王爷撕着玩，倘若灶王爷见了怪，咱这个日子可过不安。”李老头气的说：“少说话，没神那麦子也合五千。”打完了场，商议要开个庆祝会，赶紧着把电话打到县里边，天刚黑县委书记就来贺喜，乡里的干部们也来全，大会上、支部书记作了报告，李占怀和春合把经验也谈一谈。到最后县委书记也讲了话，号召全体众社员，抓住今年的好经验，再争取明年的丰收年。社员们都举拳喊口号，说响应党的号召理当然，我们有今年的这个经验，赶过年要争取它每亩一万三！说书的知道了这件事，也上那贺喜去参观，把真人真事编了个段，说说唱唱到处传。这就是五千一的小麦新纪录，表现了共产党领导的丰收年。〔编者附记：本文作者、演唱者孙来奎是一个朴实的农民演员，很受当地农民群众热爱和欢迎。他是河北省冀县曲艺队队长、县人民代表。这首鼓词是他在今年7月初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