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莫斯科 [复制链接]

第8版()
专栏：

　　北京—莫斯科
　　刘白羽
早晨还在北京，下午已到莫斯科。飞行的速度，已经把神话变成现实，我们像一道彩虹，掠过了高空。北京的黎明，一夜雷雨刚刚过去，一切都那样清新，多么可爱的成熟的季节呀！空气里都含有庄稼的甜味。当我们向机场驶行时，北京还未完全醒过来，天空一片墨蓝，东方刚浮起一小片红霞。工厂的玻璃窗上还闪着蓝色灯光，田边小径上已经有一小队农业社女社员嘻笑着走过，这些记忆还没来得及好好地回味，转眼之间，向窗外一看，长空万里，一片灿烂的阳光正抚摸着我们下面那万朵白云，从白云隙缝里看到碧绿的丛山，长城像一根细细的白线。飞机轻快地歌唱着、飞翔着。不久之后，我们看到蓝色的贝加尔湖，过些时候，浮满船舶的额尔齐斯河已映入眼帘。伊尔库次克像秋天一样清凉，鄂木斯克的飞机跑道却睡得像一片又烫又亮的白金片。
时间与速度，不是次要的问题，它正载着人类的希望前进。建设与破坏，飞翔与停滞，正是突飞猛进的社会主义阵营与老朽崩溃的帝国主义阵营之间，鲜明的对照，全世界人民张大了眼睛，满怀着激情，在看着这一场和平竞赛的决战。我们知道，保证着我们胜利前进的，是社会主义兄弟国家，特别是中国与苏联的团结与友谊。最近，当中近东战争的乌云给人民带来新的威胁，毛泽东和赫鲁晓夫会谈公报，就更进一步促进了这种团结与友谊，加强了保卫和平的力量，它向全世界，向亚洲、向非洲、向拉丁美洲人民发出了新的跃进的号召。这个公报是人类发展史上伟大的宪章，它是那样激动着人心，早晨我听到北京人为它而欢腾的心声，下午我看到莫斯科人为它而喜悦的笑容。
社会主义国家经济蓬勃发展着。在我们国家里，生产大跃进像火箭一样上升。炼铁炼钢，在全国各地星罗棋布，如果你能从天空俯瞰一下，你不能不为这美妙的、壮丽的夜景而惊奇。你看！通红的火花遍地喷射，整个大地就如同布满焰火的节日的天空。金黄色的谷粒永远是富裕与幸福的象征。人们拿汗水培养它，用笑容迎接它，而今年它们简直是在从土壤里飞翔，创造了麦子亩产七千多斤，稻子亩产三万多斤的世界最高丰产纪录，人们用“卫星”来形容，呼唤这些新的纪录，但是，人民精力的源泉不停地迸发，从农民的双手下面，放射出一个比一个更惊人的奇迹。
但是，就在这个夏天，美、英帝国侵入黎巴嫩、约旦、燃起了侵略的火焰。全世界人民正义的吼声震响起来。我们的手上还染着新收获的麦粒的芳香，又涌进这一惊心动魄的斗争激流。炎热的北京夏昼和深夜，我们的抗议的行列从四面八方，像海潮一样涌向英国代办处。那儿已经成为一座愤怒的森林：墙壁上、门口、电线上、树枝头、行人道上都贴满标语和漫画，标语一层一层加上去，整个代办处的院墙及大门，就像披了一件厚厚的蓑衣一样，这每一条标语都是一道正义的光芒。人们密密层层聚集在那里，晃着拳头，呼喊着；夜间，高举着熊熊的火炬。我看见那一个青年的面孔，都充满那样崇高的激情，这是真正站起来的一代，谁要敢侵犯他，谁就会被他歼灭！在那一幅幅宣传画上，戴着白色披巾的阿拉伯勇士，成为我们心中敬爱的英雄。那一条沉重的锁链被砸断了，没有巴格达的巴格达条约，只成为严酷的历史的嘲笑。
毛泽东和赫鲁晓夫会谈公报发出了警钟般宏亮的声音：“殖民主义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如果帝国主义战争狂人竟敢把战争强加在世界人民头上”那么，我们就要“彻底地消灭帝国主义侵略者，奠定世界的永久和平。”
这公报正是社会主义国家、特别是中苏两国人民心声的反映。正像北京一个农民说：“如果帝国主义胆敢挑起战争，我将随时响应祖国的号召，放下锄头，拿起枪杆。”一个莫斯科工人告诉我：“好极了，我对这个公报完全满意，一切为了和平。”他把握紧的拳头搁在桌面上，讲述着莫斯科劳动人民到美国大使馆门前去的示威游行。这说明：中苏人民的心是紧密结合在一起的。
友谊、团结、像钢一样，愈经过火炼就愈益纯固。这种友谊、团结，表现在战斗中是勇敢，表现在建设中是创造。现在，我们社会主义的创造，万紫千红，竞相开放。如果说从北京到莫斯科的航线像一道彩虹，它就是开满和平与幸福花朵的道路，它就是和平竞赛中突飞猛进的道路。
莫斯科的下午如此凉爽。当我们从飞机场驶进市区时，一片新市区的建筑，使我眼花缭乱，虽然一年前我还来过，但正如诗人苏尔科夫不久以前对我所说：“再去的时候，你会不认识莫斯科了！”真的，那一片片一幢幢巨大楼房就像一片森林，或者一群高山，从什么地方飞来。建筑正在进行，起重机这个钢铁巨人的手臂移动着，高在天边的屋顶上，一个工人摆着一面小红旗。这使我联想到我们新开辟的东长安街东头的大道，照明灯通宵雪亮，推土机在不停的轰响。这一切，北京的，莫斯科的，在我脑海中立刻联成一幅建设和平、美好世界的画图，而正是这样的热情的劳动者站在人民行列的最前哨，在捍卫着世界的和平。我们飞快地驶下列宁山，这时斜阳照明整个莫斯科，莫斯科河像一片蓝色水晶石，克里姆林宫的金顶像太阳一样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