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的回忆 [复制链接]

第6版()
专栏：

　　幸福的回忆
　　上校　陈昌奉
我和毛主席没见面已经是十二年多了。记得1946年5月17日那天，我要离开延安市公安局到山东前线去工作。清晨，我连忙吃过早饭，去向毛主席辞行。主席刚起床，听说我要到前方去，连饭都没来得及吃，就和我谈起来了。他说：“你要到山东去吗？”又说：“山东地方很好，根据地很大，新解放了许多县城，很需要干部。”接着就再三嘱咐说：“到那里要尊重地方，尊重新单位的负责人，要和当地干部搞好团结。”我把事先准备好的笔记本掏出来，说：“我走了，请主席给题个字吧。”主席接过了笔记本在上面写道：“陈昌奉，忠实于党，忠实为劳动人民服务。”主席又从身边找出一张照片说：“我这里有张照片，送给你！”并在照片上签了字。至今，我一直把这张照片和他题的字揣在身边。
跟随毛主席长征
每当我看到主席的照片和题字时，我就想起主席对我的教育，我想起给主席当勤务员、当警卫员、跟随主席长征的情景。那时，我才十六岁，与其说是我照顾主席，还不如说是主席照顾我。主席告诉我革命道理，教我识字，帮我学文化。当他知道我惦念家时，就代我写家信。夜行军下大雨，主席怕我摔跤，就从我手里取过马灯，自己提着给我们小鬼照路。尤其难忘的是在过六盘山时，我一连发了几天疟疾，身体虚弱，当快爬到山顶时，我冻得浑身发抖，竟昏倒在山上。主席以为我又犯了疟疾，便把他的皮衣脱下来给我穿上，自己却穿着一身夹衣，顶着刺骨的冷风。
比生活上更为关心的就是主席对我政治上的关心。1936年2月，我离开主席到红军学校学习，主席征求我的意见，他说：“现在已经调来了新警卫员，你是愿意跟我在一起，还是愿意去学习？”我说：“那我就去学习。”主席停了停说：“学习也好，倒不是为当官，而是为人民多作些事。当然，学习中间也有很多困难，只要你有为人民服务的决心，什么困难都能克服。”
在主席面前谈心里话
从红军学校毕业后，我被分配在延安市公安局工作，有时仍像个孩子，一遇机会就到主席跟前谈谈心里话。那时，我有些地位观念，觉得自己干了四年多的指导员，该提拔提拔了。一次，我当着主席的面说：“主席！我这个指导员还要当多久啊？”主席对我说：“指导员也是革命工作嘛！非当上什么官才行吗？”他又接着说：“想当官的人到共产党这里来就是走错门啦！我们这里还有什么官不官啊！都是一样。我们是为人民服务的，到我们这里，想发财当然不用说了；想升官也达不到目的。”离开延安，到山东后，我从部队到地方，又从地方到部队，反复数次调动，我都遵循着主席对我的教导，愉快地服从分配。
分别十二年来，我是多么想见到主席呀！在战争的年代里，解放区被敌人分割，交通不便，我只好写信问候主席。全国胜利后，我常想去北京探望主席，但工作忙脱不开身。1953年2月间，我在南京某军事训练班学习。有一天，我们接到通知，说是要集合去欢送一位首长，谁知欢送的是主席。到了下关，看到主席从我们队列前走过，到了舰上向欢送的人群招手时，我恨不得跑出队列和主席说几句话，但是怎么能离开队伍呢！我只有呆呆地望着主席的船缓缓离开码头。实行军官休假制度以后，我总想积攒点钱，利用假期去北京一趟，探望主席，以实现我的宿愿。
“陈昌奉吗，你好？”
今年8月9日的下午，主席出人意外地来和我们出席济南部队党代表大会的全体代表见面。主席一下车子，我高兴极了。心想，这次可得和主席谈谈。主席和我们代表合影时，我就坐不住了，心里盘算着：见了主席说些啥……。正在焦急中，不知主席从哪里得知我也在场，便在合影后，让干部部的童副部长和政治部的张副主任喊我去见他。我就急忙跑过去慌里慌张向主席敬了个礼，激动得没说出一句话来。原先想起的许多话，这时都忘光了。还是主席先说：“陈昌奉吗？”
我说：“是呀！”
主席伸出手来，我连忙用双手紧紧握着它。现在，我还后悔当时怎么没有先问主席好。主席说：“离开十几年啦！你好？”
“有十二年啦！主席好？”
“你在那里工作？”
“在××军分区工作。”政治部李主任和童副部长指着我向主席说，“他是××军分区的副司令员。”
主席笑着说：“当上司令员啦！”又关切地问：“你回过家吗？”
我回答：“1953年回去过。”
主席说：“是回宁都老家吗？”分开这么多年了，主席还记得我的家是宁都。我应声说：“是宁都。”
主席又问：“家里怎么样，还有什么人？”我把家里的人口，和参加农业合作社、生活改善的情况一一向主席作了汇报。
主席又问：“你有几个小孩？”
我答：“有四个。”
主席好像很宽慰地说：“那很好嘛！”又接着问：“你今年多大啦？”
我说：“四十多啦！”
主席问：“四十几啦！”
我说：“四十四啦！”
主席不禁哈哈大笑：“可不小啦！”主席伸过双手用力地紧握着我的手对我说：“好！再见！”主席的手劲很大，他的身体也比过去强壮多了。他穿着一条灰裤子，白布衫，一双褪了色的皮鞋，依然是那么朴素、平易近人。我贪婪地望着他那高大的身躯，稳重的步伐，直等车子驶出了大院。
这天夜里，我躺在床上，一夜都不能合眼，我太幸福了。我的脑海中闪过一些景象，好像又回到了主席的身边。（附图片）
　　毛主席和陈昌奉上校亲切地谈话　新华社记者　侯波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