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人在成长起来——定县韩家洼人民公社剪影 [复制链接]

第3版()
专栏：

　　新人在成长起来
　　——定县韩家洼人民公社剪影
本报记者　金凤
（一）在公社的土地上
出了定县西关，我遇到在绿油油的棉花地里整枝的一群姑娘，就性急地打听韩家洼人民公社在哪里，“这里就是”，一位姑娘大声回答。另一位姑娘调皮地?了?眼睛，一本正经地说：“从这里往西南二十多里，这周围四百里地面都是俺们公社的呀”！说着她们哈哈大笑。
在这样愉快而又自豪的笑声里，我问清了公社委员会的地址，又一口气往前赶了四五里。愈近韩家洼村，在山药地里弯腰拔草、提蔓的青年男女愈多。我随口问了他们一句：“你们是韩家洼人吧？”
“不，俺是孟良桥人”，“俺是燕家左人”，“她家住明月店，离这里十来里地呐”！看着我一脸糊涂的神气，一个青年急急忙忙说：“俺们是钢铁突击队，今天有一千二百人包抄包打，消灭山药地里的杂草！成立公社了，大兵团作战嘛！”
公社，公社，在以后几天里，我到处听到男女老少带着无限骄傲的口气说着这两个又光彩又响亮的字，它仿佛真的闪闪发光，又仿佛真的叮当发响！这两个字预许给他们许多幸福，照亮着他们的思想，推动他们黑夜当白天深翻六尺地！手磨破了算什么，为公社劳动嘛！走十多里地算什么，大兵团作战哩！在公社的土地上，新的劳动正在开始建立起来。
真的，后来听公社农林部长郭瑞图同志谈起，这一千多人的除草大队简直算不得什么。两天以后，争取明年小麦亩产万斤的头一炮——深翻土地的战役就要开始，二万多人的翻地大军将分四个战区集中向二万多亩土地进攻，深翻土地三尺到六尺！翻地将分四道工序进行，采用流水作业法！
　　（二）发电厂建立起来……
在明月店，一些幸福院的老大爷、老大娘都抢着运砖运瓦，他们要给公社多出把力，让这里的发电厂早一天建设起来。原来早在公社成立以前，今年春天浇麦的时候，这个农业社的社员着实羡慕安了发电机的韩家洼农业社，只见几个小青年一按电钮，水就嘟嘟地往地里直喷。而他们还是人背人拉，昼夜围着水车转！他们发狠也要买一台这样的机器。好容易凑了几万元，派人跑北京、天津的订了些合同，拉了些电瓶、电线回来，钱不够了，发电厂只好停修。那时他们多么难过。“谁叫咱们社小咧，只能眼瞧着人家到社会主义，咱们跟在后头撵呗！”社员们这样埋怨着。公社建立起来，资金集中、人材集中了，那买了水泵买不起锅驼机的张咬村打起了机井，明月店这一百瓩的发电机很快要运转起来，那韩家洼的发电机也将带动电犁和钢磨
（原来他们的农业社也没力量置办这些），农村的一颗颗夜明珠将照耀在田间和村舍！而要不了三两年，一千瓩的发电厂也要建立起来。还有，日产生铁一吨半的小高炉，高标号的水泥厂、化肥厂和机械厂、酒精厂和人造丝厂……也都在公社的1962年的蓝图上闪耀着。就在现在，公社已经有拖拉机和煤气机、柴油机和电动机，还有机械修配厂和农产品加工厂、化肥细菌厂和制砖厂等二千五百五十七个大大小小的工厂。在农业试验场里，河北省第一部人工降雨机已在喷射出串串的珍珠。这六十亩试验田已经高级园田化了。到1962年，公社的土地都要安装起地下水管，全部实现高级园田化。
（三）草莓和肥猪
要在公社的大地上画上这些美妙的图画，除了要付出艰巨的劳动，还必须拂去过去的灰尘。公社社长马宝山告诉了我这样的一些事。在成立公社以前，原来的韩家洼农业社有少数社员只顾用心经营自留地上的草莓，每年正当麦收的季节他们挎上一篮草莓上北京，上石家庄卖。而社里的麦子却烂在地里没人收割！也有一些社员一心喂自己的肥猪，山药地里长满了草也不管。更多的社员自觉服从社的纪律和利益，白天黑夜忙着出工，自留地的菜枯黄了。对于那些贪恋自留地不好好生产的人，许多社员都很气愤。社员张文柱就不止一次说过：“这些自留地留着就是祸根。生产上七长八短，使不齐劲尽是这闹的。趁早把它打发掉，什么也好办！”尤其是大跃进以来，不少社员要求把自留菜园归公。公社一成立，全社六万九千多社员的所有自留地都归公社所有，不少社员也把肥猪折价归社饲养。这不仅增加了二千来亩耕地，更重要的是割去了私有制的最后一点尾巴。
看，公社的庄稼长得何等惹人喜爱！那八万多亩乌油油的山药，估计每亩要收一万斤左右；丰收地每亩要收它几十万斤！丰产的棉花长得快一人高了，每棵结了百来个棉铃；玉米、花生和谷子都长得很好。今年公社的产量估计要比去年增加十几倍甚至几十倍，在这么巨大的财富面前，那一点点草莓和两头肥猪又算得了什么？
（四）大学校长一席谈
一提到大学校长，有人容易想到不是位博士就是位学者，也许难以想到坐在我对面的大学校长是一位中年的庄稼汉。一点不错，这位庄稼汉就是公社的文教部副部长兼红专大学校长张凤岐。
这位校长说，公社现在就有小学八十九处，学生八千六百多名；中学一处，学生四百八十人；红专大学六处，学员一千三百多名；革命技术夜校十五处，学员一千八百多名。红专大学分工业、农业、畜牧、财经管理等系，分设物理、化学、几何、代数、语文、历史等基础课程。二年毕业。在这个基础上就将建立正规的综合性的大学。公社今年要办师范学院一所，要普及中、小学，彻底扫除文盲。三年普及高中，五年普及高等教育，使公社社员都成为有社会主义觉悟的有文化的劳动者。这些并非空想，而是有切实的措施。因为在教学上完全贯彻教育与生产劳动相结合的方针，多数社员一面生产，一面业余学习，在校的中学以上学生多是半耕半读，而且采取轮训办法。同时又采取能者为师的办法，所有学生都兼业余学校教员，大学生教中学生，中学生教小学生，全体教员和学生包教全部社员的业余教育网。这些学校主要为公社培养各种建设人材，同时输送一部分到县、省以至中央的学校和各项建设事业中去。
看，这位校长筹划得多么周密，他办的是前人所没有办过的事业——在短期内把六七万居民从文盲提高到大学的水平，难道世上有哪一位正规大学的博士、学者的校长可以和他相比？
（五）新人在成长中
这位校长所理想的有社会主义觉悟的有文化的劳动者，现在已经在成长中。公社社长马宝山是一位三十一岁的结实的农民，种庄稼的好手，当了七年的农业社（由初级到高级）的社长。他既有丰富的生产斗争知识（他是河北省劳动模范），更有丰富的阶级斗争经验（他领导的韩家洼农业社是河北著名的先进社之一）。在书本知识方面他也不弱。他只念过两三年“游击”小学，但他去年就自修学习了实践论和矛盾论，现在正在红专大学念电工学和土壤学，还学了拉丁字母和英文A、B、C。就在今年8月他出席了中国农业科学院农业经济研究所的学术讨论会，在会上他作了一篇非常精采的富有学术价值的报告，有力地驳斥了资产阶级学者的“马尔萨斯人口论”和“土地利用率递减律”。他已被聘请为农业经济研究所的研究员。从这个农民——科学院研究员的身上，我们已经可以充分看到未来的共产主义新人的特色。
像马宝山这样类型的人在这个公社并不少见。公社农业试验场的陈文全是一个种了二十年庄稼的农民，但又是怎样的一个新型劳动者！他和马宝山以及其他社员一起在试验场里培育了山药的十七种栽作方法，有灯塔式、瓦楞式、船式、梯形、满天星式、坝式……还栽了一座山药山！这简直不是在种庄稼，而是在山药地里用艺术家的心灵和手腕在画最美丽的图案。这些山药不仅有不同的栽种外形，更主要的代表着不同的品种对比、施肥对比、棵数对比和翻地深浅对比等等。这些山药将亩产十万斤、二十万斤到一百万斤！这位农民试验家不仅有一个出色的头脑和一双出色的手，而且学了不少农业科学知识。他正在红专大学农业系学习，我们可以等待着他把这些有趣的经验写出几本书来。
在机械修配厂的刨山药机旁装着木板的是谁？他是一个月前还在种地、做洋铁壶的张存宝。他无师自通学会了铁匠活和木匠活，来到公社的修配厂就在一架旧车床上车出轴承，做出螺丝，而且和木工安新发、人民大学下放的教员谭振樵三个人一起创制了这架刨山药机。初步试验一天能收二十五亩山药，同时深翻土地一尺到一尺五，可以代替一百多个劳动力。今年公社有八万多亩山药，总产量在十亿斤以上。收刨这些山药成为公社即将到来的收秋中的战略性任务。这架刨山药机的试制成功给公社立下一大功！
在发电机旁忙碌着的十九岁的张新吾，二十二岁的郭茂林和二十四岁的崔邓文，不久以前还都是高小生、初中生或是人民海军的电话兵。现在他们满身油泥，已经是熟练的电机工人，能维护电机的运行，检修线路，也能修一些锅驼机和水泵。他们都是红专大学工业系的学生。在屋角，有着二枝他们最心爱的警卫发电厂的枪。他们个个都会打枪。必要时，他们都高兴穿上军装。在他们身上，就是这样奇妙地揉和着工、农、兵、学的种子，在公社里这样的青年会愈来愈多。他们都有着朝气勃勃、富有理想又肯苦干的风格，有着集体主义的英雄气概，在他们身上可以更清楚地看到共产主义新人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