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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文库 一个翻了身的农民,曾在文化上受着地主的压迫。他,下决心攻下了文化堡垒,终于坐稳了江山。本报记者 陈 健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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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58-10-01
第10版()
专栏:

范文库
一个翻了身的农民,曾在文化上受着地主的压迫。他,下决心攻下了文化堡垒,终于坐稳了江山。
本报记者 陈健
翻过几个山头,来到了河南登封磨沟村。范大库不在村,一位老人指点说:“你找俺大库吗?哟!调到乡里当会计网长啦!”我到磨沟村这是第三次。去年12月来时,范大库是一个村里的会计;今年3月来时,他进了农业技术夜校,当选了劳动模范;这一次来,他当了会计网长。附近,不管是哪个生产队(过去的农业社)的账目有问题,大库一到就把几年的糊涂账清理的头头是道,分文不差。这一些,并不是范大库的全部学问,他还熟读了中国古典小说“水浒”、“西游记”、“今古奇观”等;大跃进中,写了上百首快板诗歌,他喜欢哲学,能理解毛主席的“矛盾论”、“实践论”,还经常把这两本书带在身边自修。数学和会计工作也使他着了迷。这年青小伙子,样样东西都想学,他订了好几种杂志和报纸,还经常写点稿子。读书成了他的习惯,他说:“就像穿衣吃饭一样,一天不摸书,就觉着少点啥。”
刀把子和笔杆子
就在这天晚上,我要求范大库详细地谈谈他学习文化的经过,这青年人渐渐陷入了痛苦的回忆里……。解放前,磨沟村是“人不走,鸟不飞”的穷山沟。群众没吃没穿。全村两家地主,只有两家有识字的人。那时,地主拿着一张白纸说是公事,就可以挨户要钱。解放后,范大库当了村会计,因为目不识丁,实权仍在地主手里。他告诉我:在1951年缴公粮时,我算了整夜没有把全村送交的公粮数目计算出来。天亮时,送公粮的大队出发了,我急的在屋里跺脚,没法,买了三包香烟去请地主,地主笑的呲着牙拿着算盘走在我前面,我跟后头,恨的两眼冒火星子。这还不算,他故意弄乱财粮账目,说村长范海亮贪污六十八斤小麦,巧妙地利用一次大会,煽动群众斗范海亮和我。在斗争时,范海亮老是用眼睛盯着我。我知道,他希望我马上站起来当场把这笔账说清,他不知道我心里也是一笔糊涂账啊!后来我站起来说话了,没有说清,地主在一边说:“范会计,你是会计难道不会算账吗?这账一清二白,就是少了六十八斤粮。”那时群众觉悟不高,让地主这么一说,七嘴八舌,动手动脚地围上我和范海亮。范海亮挺着胸膛说:“乡亲们!我凭良心。”地主慢腾腾在一边说:“村长,良心不能代替粮食……。”
开完会,我和海亮躲到一间屋子里痛哭起来。我从小跟着爹娘逃荒要饭,俺娘逼的卖给外乡,我都没有掉过一滴眼泪,这晚,不知为啥,心里很难受。我说:“海亮,地主剥削咱几辈子,现在分了土地翻身了,他又拿文化压迫咱,你看清没有,光有了刀把子,握不住笔杆子,这家也当不稳啊!”我把眼泪一擦,握紧拳头,往桌子上一击,“海亮,学习文化!不把这最后的剥削根子挖掉,咱穷人还不算彻底翻身。现在天下是咱们的,不攻倒‘文盲山’算不了翻身汉。”
八年如一日
这个村一家中农的儿子任玉灿一直在外县教小学,这时回村来了。村里马上成立了村干部文化学习小组。范大库第一个报了名,他看看书本上的黑字,像饿虎看见食物,恨不得一口吞下。白天他劳动工作,夜晚成了他学习的世界。在冰天雪地的严冬里,他成夜伴着豆油灯看书、写字,经常是快天亮时,伏在桌子上睡着了。最早醒来的老祖母,看见孙子的小屋里有亮,便悄悄地推开门进来,无可奈何地吹了灯,合上书本,拉过床上的棉被给大库披上,然后,叹了口气出去了。家中已经断盐好几个月了,盐钱都被大库拿去买了纸张和点灯油。有一次老祖母提了意见,大库激动地说:“奶奶,吃盐能比彻底打垮地主还重要吗?你知道不知道,光有土地还不行,还要掌握文化,不然,地主还会用别的方法压迫咱。”奶奶同情地望望孙子,以后再不提买盐的事了。在炎热的夏夜,别人因为热和蚊子咬而睡不着觉的时候,他却成半夜的躲在小屋里看书写字,头昏或者瞌睡时,就到井边打一桶凉水泼在头上,或拉拉耳朵,拧拧鼻子,清醒了,再继续学下去。这个在学习上不畏一切艰难阻碍的人,五次被评为县的扫盲模范。八年如一日的艰苦学习,除因公事外,从没有缺过一堂文化课。范大库就以这样惊人的毅力和韧性攻下了“文盲山”,成为 全村全乡第一个摆脱文盲的人。
全乡的骄傲
1952年下半年,范大库已经是村里出色的会计和文书了。在这里的贫苦农民中,几辈子以来第一次出现了有文化的人,人人都感到说不出来的痛快和骄傲。过去找地主写封信,开个条子要拿着纸烟和点心,还不敢问写的啥字;现在大库是自己的知识分子,什么时候去什么时候写。群众围着大库,看他刷刷地写,刷刷地记,像流水,打起算盘像吃炒盐豆那么容易,又惊讶,又羡慕,又骄傲。最重要的是有了大库,办起公事,大伙放心了。大库从乡里开会回来,掏出小本子,详细地念着传达着,群众知道这是上级的指示。缴公粮时,把麦布袋往场上一放就走了,大库说:“给个收到条”。群众说:“自己的会计要啥收到条?”范大库呢?感觉自己卸下了千斤重负,也替群众卸下了万年的重压。可是,他一点没有骄傲自满,他是乡里的模范干部,农业劳动模范,村上第一流的劳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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