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师傅送走了徒弟 [复制链接]

第8版()
专栏：

张师傅送走了徒弟
安徽马鞍山铁厂　濮德富
下班了。张师傅刚走到门口，就被车间党支部书记老李喊到办公室里。坐好以后，老李开口说：“张师傅，为了支援咱们的武钢建设，我们厂里决定派小刘带一些人去，我们征求您意见。”起先张师傅两手托着下颚地听着，突然他放下了手，惊奇地望着老李。他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怀疑地问：“小刘！？”张师傅紧接着问：“能不能换别人去？”老李笑着说：“小刘技术高，有能力。您舍不得他？”张师傅说：“那倒不一定。我们的生产也要紧。”老李走到张师傅的面前，拍着他的肩膀亲热地说：“张师傅，别的地方生产也要紧，全国都在大跃进，我们要把最先进的人派到那里去，让武钢早日建成。”张师傅低着头不说话了。
张师傅走出办公室，头脑嗡嗡地响着，天气闷热得很，张师傅心里更加烦闷。回到家，洗了一下脸，他就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出神。他扳着指头计算：五年了！教出的徒弟有四十多人，一个一个都调走了，身边现在只有一个小刘，现在也要调走，这不是不重视我们的生产吗？他想起前一年为了留下小刘和车间主任顶嘴的事，车间主任说他“自私，不顾大局”，他现在还琢磨不透这句话的道理。
一阵雷响后，哗哗地下起大雨来。突然，门一推，小刘披着件雨衣，水淋淋地跑进屋来。原来小刘早已知道自己要到武钢去，高兴得蹦跳起来，老李告诉小刘要他说服一下张师傅。小刘一跨进门，就咧着嘴笑个不停，走到张师傅面前说：“师傅，我后天要走了，您舍得我离开吗？”，张师傅苦笑了一下说：“舍得。”说着，不觉心里一酸，只觉得眼睛模糊，他勉强镇静地说：“你去吧！”小刘看到了张师傅说愿意了，就高兴地说：“我整理东西去。”
小刘走后，张师傅坐在床上，又沉入了思索中，他想：青年人都把到离家千里远的地方去建设当作自己的光荣，我能阻挡他们去吗？把技术高的人留在自己厂里，让别的厂落后，这不是自私是什么呢？同是为了社会主义，有什么舍不得呢？自己年龄还不算怎么大，今后再培养出一些人来。他决定找老李去。
雨后天晴，空气非常新鲜，张师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无数个巨人般的高炉矗立在地面上，半个天边通红，正在出铁，电焊的光一闪一闪。张师傅心里有说不出来的快活。他急急地走着，不一会到了办公室门口，刚跨进门槛，老李就迎上来。张师傅开口就说：“老李，我想通了，让小刘去！”老李笑着说：“您舍得吗？”张师傅斩钉截铁地说：“有什么舍不得的！”
张师傅到了小刘宿舍里，默默地帮他理东西。临走，张师傅对小刘说：“我也没有什么话对你说，我只希望你到那里后要努力工作，不要挂念我，要写信给我。”
过了半个多月，老李引着二十几个青年人到张师傅面前说：“他们来拜您做师傅。”张师傅心里乐开了花，望着这些青年人个个都是红光满面，体格魁梧，他激动地说：“老李！您真没有使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