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蒂冈宝座的争夺战 [复制链接]

第7版()
专栏：

梵蒂冈宝座的争夺战
苏蓝
梵蒂冈教皇礼拜堂的烟囱里徐徐冒出白烟。等候在圣彼得广场上的虔诚的天主教徒们，松了一口气，因为这告诉他们：新的教皇——七十七岁的朗卡利（约翰二十三世）终于被选出来了。他们从选举一开始就在这里等待，许多人整整等了三天——从26日的早晨到28日的下午。
前教皇庇护十二世，是在10月9日逝世的。他的信徒们以隆重的仪式把他“送回天国”。当葬仪还在进行的时候，丑闻也在罗马传开了。据说，教皇的私人医生，利用他同庇护十二世的亲密关系，在教皇临终时盗走了一大批文件，其中有教皇的日记。英国的“雷诺新闻”说：其中记录着“许多耸人听闻的政治会议”。现在，这些文件已被卖给“国际报界”，或许有一天它会成为轰动西方国家的头条消息。
当各地的红衣主教都来到梵蒂冈送葬并准备选举一个新教皇时，杜勒斯也在这时来到罗马。谁都知道，杜勒斯的“公务”很忙；他急着要到台湾去同蒋介石会谈。但是，他仍然到罗马去了一趟，美其名为“向教皇表示悼念”。我们用不着去追究：杜是基督教徒还是天主教徒，因为这对于美国国务卿并不重要。他到罗马的主要任务，是要影响新教皇的选举。使新教皇同美国国务院的外交活动更密切配合起来。
在杜勒斯离开罗马后不久，新教皇的选举就开始了。25日下午6时，教皇选举密议室的钟声响了。除了五十二个红衣主教和他们的少数随从外，其余人员都从这所建筑物中退出。所有的门窗都上了锁。这表示，教皇的选举丝毫不能受到“外来的影响”。直到新教皇选出后，门窗才允许被打开。红衣主教们必须宣誓：他们在选举时决不作为非宗教势力的代理人；如果被选上，他将不出卖教庭的独立……。然后，每人把选票投入“圣台”的圣餐杯中。选举无结果时，就把这些选票放在一个炉子里，加上潮湿的麦秸烧掉。这样，黑烟便从烟囱中冒出，它告诉人们：新教皇还没有选出。就这样，一天选四次，直到一个有三分之二再加一票的多数选出新教皇为止。那时，这些选票将不加麦秸燃烧，等候在广场上的人们便看到了白烟。
这五十二个红衣主教的平均年龄是七十八岁。其中四个是聋子，一个几乎全瞎了，两个已经不能写字，一个是用担架抬进去的……。英国一家报纸说：“谁也不晓得他们究竟怎样来写选票。”
尽管人们在议论、猜测、打赌，但谁也无法探索其中的秘密。当然，红衣主教们清楚地知道他自己代表那一个集团，为谁竞选，而又如何去击败另一集团的候选人。上帝只有一个，但是，红衣主教们对于宗教却有不同的看法，他们每人都有不同的社会联系。西方国家报纸把他们分类为“反共”的主教和“传统”的主教，“政治性的”主教和“非政治性”的主教。附带注上一笔：庇护十二世究竟是属于“反共”的或“传统”的，我们没有必要去为他作鉴定；但是，美国政府却已利用他的死来进行反共活动了。美国在教皇开始选举前，向匈牙利政府提出要求，要允准躲在布达佩斯美国公使馆里的反革命分子、匈牙利事件的罪魁之一明曾蒂赴罗马参加选举。英国工党领袖盖茨克尔也夹在中间凑热闹，提出了同样的要求。
两天半过去了，从这个小小的烟囱中冒出了十次黑烟，也就是说，十次选举都无结果。圣彼得广场上看热闹的人逐渐减少，罗马城内丑闻流传。人们开始猜疑：在这座神秘莫测的建筑物中，似乎进行着激烈的明争暗斗。
事实上，斗争的激烈程度，远比外界人所猜测的更要紧张。一个选非意大利教皇的运动，来势颇凶。某些红衣主教利用医生偷盗文件的事件，发动一个攻势，主张应由非意大利人来担任教皇。“亚美尼亚”红衣主教阿季节安尼安（他被赶出亚美尼亚已有几十年了），这个被苏联人民所唾弃的哥萨克人，在罗马大肆进行竞选活动。他的支持者，认为他是最中意的非意大利候选人。西方报纸认为，他是一个“俄国共产主义”和“中东问题”专家。同时他的言论也是“最近传统所需要的”。他不但得到他的朋友、意大利总理的支持，还有纽约红衣主教史培尔曼这个有势力的人物。史培尔曼不仅控制着一些南美和意大利的选票，更重要的是他代表着富足的纽约天主教堂。而史培尔曼本人是很难当选的。首先，他并不是一个候选人，其次，虔诚的天主教徒并不喜欢他。英国“每日快报”写道：“他一旦成为教皇，必然代表教庭去反对无神论的共产主义，这，可能和‘美国之音’混淆起来。”
史培尔曼曾数度和阿季节安尼安进行密谈，一个为阿季节安尼安进行竞选的运动展开了。同他们对立的，是那些反对破坏四百年来都是意大利人教皇的传统的主教们。这时候，一个偶然事件发生了：美国另一红衣主教莫奈突然死去，他在死前三十分钟，还高高兴兴地吃饭、抽烟。这就是说，只剩下了五十一个红衣主教，其中十七个是意大利人。这意味着非意大利人已很难凑够需要的多数。就这样，紧张的选举一直进行到第十一次时，意大利人朗卡利终于当选。
新的教皇当然并不完全符合美国原来的希望，因此，新的活动展开了；这就是怎样使新的教皇为美国的外交政策服务。代表美国垄断资本的“纽约时报”毫不掩饰地写道：“新的教皇是在教会同共产主义的斗争空前激烈的时候进行选举的。”新的教皇将“相信庇护十二世对共产主义的不妥协政策必须贯彻下去呢？”还是“认为在对付共产主义的斗争中教会的态度可以软化，或者认为至少可以削弱教会对西方国家的无条件支持？”这个报纸的结论是：“前者是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