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姑娘大战荒砂 [复制链接]

第8版()
专栏：

铁姑娘大战荒砂
山东寿张人民公社夹河洪峰大队　赵凤岭
我们五个人：赵继荣、卢焕岭、程凤云、赵玉梅和我，大家管我们叫“铁姑娘”。赵继荣16岁，我们四人都是17岁，都是贫农出身的女孩子。“铁姑娘”这名称是怎么叫起来的呢？是因为我们五人和沙荒打了三年的交手仗，终于取得了胜利，使百余亩土地来了个大翻身，并且在沙荒地上创造了高产卫星。
过去夹河是一个沙荒地区。无风三尺土，有风半个天，风天不见人，出门难睁眼，刮风关着门，土从门缝钻，吃饭盖着锅，土饭一齐咽。这种土地长得出什么好庄稼？收成好，一年每亩也不过收四、五十斤粮食。合作化后，党号召大家“让沙荒改貌，叫土地翻身”，动员全体社员向沙荒展开攻击。支部书记在党、团员大会上，号召党、团员必须起到带头作用。当时只有我和继荣是团员，我们俩下定了决心，一定冲锋在前，说服了家庭的阻拦，动员了我们从小要好的焕岭、凤云、玉梅出来，经队委会允许，我们五个成立了“五人翻地突击组”，走上了大战沙荒的战场。
夹河的地，必须翻二公尺多厚的飞沙，挖出好土来，才能长庄稼，干这样的活，一个挺棒的小伙子起早贪晚，一天不过翻三厘多地，俺五人头一冬计划翻十一亩。开始的几天，因壕子深，个子小，加上干的猛，总是免不了腰疼、腿酸，胳膊举不起锨，手上磨的水泡连成了串。这些我们都没怕，想起党的教导，浑身就长了劲。扔不上土来，俺就创造了“人连人，锨连锨，一弯倒一弯”的办法，将土翻上来，手上磨了泡，就用手绢缠上锨把继续干，为了避免家庭的阻挡，到家总是袖着手，不叫老人看见手上流血。每天除吃饭外，也不回家，一天天的干，一会不休息，谁也不觉累。每天，天刚发亮，就到工地，社员都叫俺“打明鸡”；晚上加班翻地，没有表，等荒忙星落了才回家。
一天夜里，下了大雪，雪深膝盖，地冻的当当响，社员都不想下地了。这时，俺五个扛锨的扛锨，拿扫帚的拿扫帚，先打扫了一条从村口通向工地的小道。地翻不动，就用钢镢砸，突破硬层，继续翻地，手被北风吹的裂了口子，油锤一震，流出了鲜血，可是谁也不哼声，自己还编了个顺口溜：“小风小雪不休息，大风大雪过星期，天冷地冻都不怕，钢镢油锤砸下去。”这样一来，不想下地的社员也下地了。
我们在大战沙荒的三年中，也遭受过不少危险。有一次是去年10月19日，俺们和本队的男青年突击队开展了竞赛，想从质量上超过他们，光顾的挖未顾看，不料“轰”的一声壕子又塌了，凤云和继荣给砸到壕子里了。扒出后，凤云抽袋烟的工夫才缓过气来；继荣胳膊砸断了，我们三个哇的一气哭了，可是继荣连哼也没哼一声，反说：“我会好的，你们哭什么，还不翻地去。”继荣的父亲是党支书，平常受了他的影响，虽然受了重伤，一点也没动摇战胜沙荒的决心。她受了伤不能下地，还成天惦记着翻地，夜间说梦话，也在翻地。我们四人，看到她这种骨气，受到了很大影响，我们也和她一起作到了腿酸不嫌累，冰天不嫌冷，下雪不停工，骨断不哼声，流血不叫疼。因此群众就开始管我们叫五个铁姑娘了。三年以来，我们五个人翻了一百多亩地，没有在“困难”这个纸老虎面前低头，硬叫沙荒变成了良田。
“铁姑娘志气坚，苦干苦钻创高产；姑娘心，老虎胆，管理庄稼如种园，坐阵看着苗子长，要把卫星送上天；今朝英雄胜百代，天安门上夺状元。”这是我们搞高产的口号和决心。在今年大跃进里，我们开始计划搞亩产二十万斤的大地瓜和万斤的大玉米，当时别说群众不相信，就连俺的副队长卢会青也不支持，他说：“您几个不行，没经验别搞了。”有一位薛老大爷吹着胡子说：“你们这几个黄毛丫头，简直想上天，要是一亩地能收一万斤，我就揪下头来，叫您当球玩！”有人说：“反正是说大话不纳税……。”
副队长不支持，落后的群众讽刺，我们五个的思想也不很统一，赵玉梅曾说：“咱的胆太大啦！今年少搞点，明年再多搞吧！”可是赵继荣的决心很大，她对俺几个说：“党的号召咱就得跑到前头，啥新事落后人也不相信，过去一亩地没收过一万斤，咱就非干不可……。”这样，俺几个就找党支部书记去啦！党支书一面教育坚定了我们的信心，一面支持我们搞高产，还派了副队长刘开忠当我们的技术顾问，他还批评了副队长卢会青。到了5月里，四十天未下一场透雨，地瓜旱的黄巴巴的，因战胜沙荒后，当时水源还不很足，我们几人也发了愁，这时管理区团委书记王安忠同志亲自对我们进行了克服困难的教育，还帮助我们想了办法，因此，继荣领我们在周围较近的水坑、水井里挑水一气干了三天两夜，终于把六亩地瓜和春玉米、大豆浇了一遍。虽然肩膀磨肿了，但谁也不叫疼，实在累了，就唱个歌。
旱象刚压下去，玉米、地瓜又生了虫子，我们一天没吃饭，一气把虫子打光了，食堂炊事员发现我们没吃饭，把饭送到地里，我们就边吃边治虫。我们的决心是：和庄稼同呼吸共命运！庄稼没到收割，观潮派、算账派，看到跟胳膊一样粗的玉米棒，就服输了。特别是薛老大爷，看见我们就脸红。春玉米、花生、大豆收割时，可热闹啦！参加验收的有地委、县委的同志，也有社员，薛守业老汉也参加了，最后核定春玉米亩产一万二千多斤，薛老大爷连脖子都和大红布一样，喃喃地说：“我这盘棋输了，我有眼不识泰山，这回可服气了。”
您瞧，什么困难不全是纸老虎吗？你软它就硬，你硬它就软，反正就是那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