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40阅读
  • 0回复

一个风格高尚的工厂——记哈尔滨军属杂品厂 [复制链接]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离线admin
 

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58-11-17
第6版()
专栏:

一个风格高尚的工厂
——记哈尔滨军属杂品厂
本报记者
在哈尔滨一条僻静的小街上,有个军属杂品厂。厂里六十几个工人,一半以上是老年烈、军属。他们只用几把剪子、几个盆子和几件简单的工具进行手工业生产,把社会上无用的废品,变成各种性能、各种用途的产品。这个工厂得到各方面的赞扬和好评。这里的烈、军属们怎样白手起家创办起这个工厂,又怎样以共产主义精神进行分配和帮助别人。这里有许多生动的故事。
三位老大爷为谁奔跑
这是1955年年初发生的事情。
哈尔滨市道外区太古街有个六十一岁的军属代表,名叫朱恒昌。他给烈、军属们办事情,总让大家满意。所以烈、军属们都爱和他说句知心话儿。
一天晚上,一个姓丁的军属老大娘,忽然问他能不能把大家组织起来搞点生产。他还以为这家军属在生活上有了什么困难,可是丁大娘说:“我们成年价依靠政府吃现成的,还会有什么困难?可就是眼看着年轻人都有活干,我们上点年纪的人光让大伙养活着,简直成了老废物!你说说,我们就连一点用处也没有?”
事后,朱恒昌和别的老年烈、军属们商量商量,就确定创办一个军属生产小组。他找了两个帮手,一个是会写会算的居民委员会副主任陈福顺,另一个是做打鞋底的布壳子的居民组长魏晋臣。这两个人也都是有了一把年纪的人,虽然不是烈、军属,但一听说要给烈、军属们办事情,也就很愿意尽点义务。
他们真正是“一穷二白”,要啥没啥,怎么办厂呢?没房子,朱恒昌到他原来做工的那家私营染房去租了一间,把公私合营前染房欠他的工资作了房租;没资金,他们找到区政府,开了一封介绍信,到外面去赊原料;没技术,他们就往“垃圾堆”上打主意,找废物作原料,他们想,即便生产不好,可也不会造成多大损失。最后,三位老大爷商量,开头先来白干三个月,不要工资。
就这样,三位老大爷动手创办军属生产小组了。他们到处寻找废物料,每天要跑二、三十里路,跑遍了大街小巷和市郊,一连十几天,白天出外找原料,晚上回到自己家里吃饭,可是没有结果。后来,才跑到大工厂去找门路。
第一个是找到机车车辆修理工厂。这个厂管理废旧物品的纪股长一听他们要买废物料,就领他们到工厂后院看了一堆擦机器用过的破手套。铁路工厂留着这些东西,是要用它掺合碎煤烧火的。朱恒昌看了看,说是可以用锅煮一煮,煮下油来再拆线。纪股长很高兴这些废物料能有这样的用处,就说:“价钱好办,给个煤钱就行了,五十元一吨。”
于是,三位老大爷每天带上冻干粮,到这个厂来捆这一大堆破手套。纪股长教他们学会了打捆的办法,他们的工作进行得十分顺利。没有几天时间,就把很大一堆破手套全都捆好了,算了算整整五吨。
算账吧,五五二百五十元,纪股长写好了一张单据,请三位老大爷交款。当时朱恒昌从怀里摸出区政府的介绍信,向纪股长说:“我们是烈、军属,是政府救济户,想搞点生产,可是手头连一文钱也没有。你得先赊几天,等我们拆出钱来,卖了钱再还你。”纪股长一听是军属搞生产,连忙说:
“嗳呀我的老大爷,你们怎不早说呢!这些天,我们对你们的帮助太少了,烈、军属要搞生产,别说是赊二百五十元,就是要赊二千五百元也行!”
3月1日,太古街军属生产小组正式成立。开工这天,全组二十几个烈、军属老大爷、老大娘,全都有说有笑。第一个倡议搞生产的丁老大娘,拿着一团团刚从破手套上拆下来的白线,大喊大叫的说:“看哪!我们这些老废物有了用处了!”
新型的分配方法
烈、军属把生产搞起来了,不再整年整月依靠国家救济,而是直接享受自己的劳动果实了。可是,有了劳动果实又怎样分配呢?
他们第一次发工资,是1955年3月16日,二十几个烈、军属,有的工作一天领到七角钱,有的领八角,最多的九角,看起来和别处没有什么不同。但是,这里有些劳动能力强些、事情虽然作得多一点,但是家庭负担不重的,一天只领了七角,分得的钱少些;而有些劳动能力差、家庭负担重的,却领了九角,分得的钱反而多些。
拿旧的眼光来看,好像不太合理。但是这些烈、军属们都知道这是朱恒昌、陈福顺和魏晋臣几个老年人商量过的,大多数人都认为这样做一定有道理。然而,毕竟还是有人一下没想通。就在第一次分发工资后的生活检讨会上,一个劳动能力略强一点、家庭负担不重的五十多岁的军属张朝卿就问:“这样分发工资能算公平吗?为什么干活少的给钱多?”
朱恒昌看了看大家,反问张朝卿:“你家几口人?”
“三口。”张朝卿似懂非懂地就题答问。
朱恒昌用手指着坐在张朝卿身边七十多岁的宋雨亭,又问张朝卿:“你知道他家几口人不?”
张朝卿回答说:“六口人。”
这时候,朱恒昌才解释:“从前咱们都是靠政府救济,现在搞生产了,人口多的多领两角,人口少的就少领两角,这到底是公平呢,还是不公平呢?”
没等大家说话,张朝卿就抢先说了:“你不早说,早说我不是早就明白啦!不用讨论了。”
十个钱和一个钱
一年半以后,军属生产小组在哈尔滨市许多大工厂的帮助下,遵循区委指示的发展道路,发展成军属杂品生产合作社了。这时候,这里发生了有人前来争买羊粪的小风波。
军属杂品生产合作社从“羊毛粪”里选羊毛,剩下的羊粪很多。1956年春天,天津市郊高庄乡九联农业生产合作社不知怎么听到这里有大批羊粪,他们派人坐着火车跑来了。杂品社和他们订了合同,只要了一点手工钱,算了算,核成二厘钱一斤。九联社在这一年里先后从他们这里运回羊粪七十二万斤,上到田里既能增产,又能灭虫,到秋天水稻丰收,被评为天津市水稻丰产典型社。于是他们两下又商量了,1957年还像原来订的合同那样,他们有多少要多少。就在这不久,北京市一个合作社又来了一位姓熊的同志。这位熊同志到了杂品厂找到了朱恒昌,说:“听说你去年把羊粪卖给天津,是二厘钱一斤;今年好不好另外和我们订个合同,我们加点价,给你二分钱一斤,你看怎么办?”
还没等熊同志把话说完,朱恒昌就斩钉截铁地回答:“不行,你这么说,就连一斤也不卖给你!我们不爱你十个钱多,也不嫌他一个钱少!”
熊同志听了这话,神色有点发窘。朱恒昌意识到这样对待远道客人未免过于简单生硬,便作了一些解释。他说:“我们这些烈、军属,从来不光在钱上打主意,搞了一点羊粪,看谁需要就供给谁,让它多起一点作用就行了!”
熊同志再三解释,说自己原来不该那样提问题。当时朱恒昌考虑到他们是从首都来的,更应该支援,便答应和天津的九联社商量一下,一部分给熊同志运到北京去。没等朱恒昌往天津写信,九联社正巧来人运粪,三方面一起碰了面,就确定了,给北京25%,经天津转运。价钱嘛,仍旧是二厘钱一斤。
没“原料”找杂品厂
杂品厂那条僻静的街道,在过去,很少有外面人到这里来的,可是最近半年,远远近近的人都被杂品厂吸引来了。从哈尔滨市内和市郊来的,有许多工人、农民和学生,还有部队驻军。远道来的,不仅有黑龙江省内几十个县的人,而且远在几千里外的大城市、大厂矿,首都北京,包头钢铁公司,也都有人来过。前些天因为客人太多,杂品厂地方太小,他们不得不和近处客人预约,安排次序来参观。
人们对杂品厂为什么发生这样大的兴趣呢?龙江电工厂原是支援过杂品厂的许多大工厂当中的一个,他们互相间早就建立了很好的友谊。去年有一个时期,龙江电工厂缺少擦机器用的棉纱,一时买不到,杂品厂知道了,马上告诉龙江电工厂一个办法——把擦机器用过的旧棉纱煮一煮、洗一洗,还完全可以代替新的使用。于是龙江电工厂材料供应科的同志们就把成吨的旧棉纱搜集起来,交给杂品厂去加工利用。杂品厂煮下机油来自己使用,洗出棉纱来交给龙江电工厂,这样,把原来擦机器使用一次就扔掉的东西,加工一遍又一遍,利用到第三次、第四次,……直到不能使用为止。龙江电工厂材料供应科的同志们深深受到了一课生动的勤俭办企业的教育,从那以后陆续把六、七种废物利用上了。
大大小小的许多工厂从这里受到了勤俭办企业的教育,解决了很大的问题。富锦县白铁生产合作社,过去因为原料不足,总是半年开工半年闲。社主任领人来到杂品厂一看,全用铁皮、铁角作原料,制成了很好的镜角、钮扣,就一拍脑袋说:“呀!这些原料,我们扔都没个地方扔,全都埋进地里去了!”看过以后,富锦县白铁生产合作社留下人,在杂品厂学了两星期,学会了制造利用废料做钮扣用的钢模,回去以后,把埋在地里的废料全部挖了出来,再也不因缺少原料而停工了。从那以后,从黑龙江省内各县前来参观学习的人,一天多过一天,来学制造细小金属制品的,来学制造人造棉的,凡是生产上有了困难的小厂、小社,都来了。来这里的人告诉杂品厂说,他们县里领导上告诉他们:“没原料找杂品厂,到哈尔滨杂品厂去看一眼,回来什么都有了!”
然而,人们从杂品厂学到的东西,还有比这更宝贵的,那就是舍己为人的共产主义风格。
最高的奖励
在杂品厂办公室的墙壁上,严严密密挂了几十面锦旗、彩镜。有的是领导机关奖给的,更多的是一些小工厂和农业生产合作社赠送的。人们送来这些锦旗、彩镜,大多数是感谢他们在物质上和技术上的大力支援。
这样一个专门和“垃圾堆”打交道的小小的杂品厂,论资金只有一万四千元固定资产,十三万五千元流动资金,怎么对这样多的单位进行“大力支援”的呢?
看他们是怎样“舍己为人”的吧:今年4月,哈尔滨市动手兴办街道工业,道外区崇俭街有几个人,要凭两元多钱的“资金”创办一个铁制器皿生产合作社。他们找到了杂品厂,请他们帮助。
杂品厂一句二话也没说,工厂理事会几个老年军属研究了一下,就把自己的资金抽出一千元来,又从自己的原料堆里选出一些铁片、铁桶,满满拉了六大马车,一并给了他们。然后,杂品厂又派人到处寻找,垫钱给他们买了一部比市价便宜的完全好用的手摇压力机。朱恒昌对崇俭街办厂的人说:“有什么困难就别找别人了,我们包下!我们知道办厂的难处,我们也是别人帮起来的!”
很快地,铁制器皿生产合作社办起来了。他们没给杂品厂送什么锦旗、彩镜,却做了另外一件有共产主义风格的事情。在他们刚刚积下一千元资金的时候,街道上又有更多的居民想要白手起家办厂,他们就把这笔钱借了出去,一个厂用过送还了,又借给另一个厂,集中借给一家用不开,就分散开,同时借给几家。崇俭街现在有八十几家街道工厂,其中有五十多家都得到过这个铁制器皿生产合作社的资金帮助。
铁制器皿生产合作社的负责人说:“我们全社同志在一起研究过几次,没办法表明我们的感激,就决定学习军属杂品厂舍己为人的精神!”
杂品厂的老主任朱恒昌说:“他们给了我们最高的奖励!”
军属杂品厂受到了社会上的无限热爱,人们都称它是一所“共产主义大学”。他们这种舍己为人的共产主义精神,在这里如同原子爆炸一样,发生了连锁反应。(附图片)
解放军某部官兵来参观军属杂品工厂,厂长朱恒昌老大爷向他们介绍建厂故事。   本报记者 宗白易 刘景园摄
快速回复
限200 字节
 
上一个 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