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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放了的创作力——从川剧“宜宾白毛女”谈起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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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58-11-17
第7版()
专栏:

解放了的创作力
——从川剧“宜宾白毛女”谈起
席明真
四川宜宾川剧团集体创作的现代剧“宜宾白毛女”,无论从创作道路,或者剧本在艺术上的成就来看,都是值得注意的。“宜宾白毛女”是根据宜宾县凤仪乡的农民罗昌秀一家,被地主恶霸迫害的故事编写的。凤仪乡的恶霸地主团总罗锡章、保长罗锡联等人,为了强占罗昌秀家十八挑粮食的田地,放火烧了罗昌秀家的住房,逼死她的父亲,枪杀她的哥哥,以至逼得罗昌秀这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走投无路,逃向杳无人迹的断头山上,生活了十六个年头。直到解放后,党才派人把她找回来,参加了农业社,成了新社会的生产积极分子。
宜宾川剧团在编写“宜宾白毛女”的工作中,体现了文艺创作的群众路线,发挥了文艺为政治服务的积极作用。
宜宾川剧团的同志,在谈到他们开始编写这个剧本的动机时说,吸引他们的并不是离奇的情节,而是企图通过戏曲艺术反映这具有典型意义的人物和事件,教育人民更加珍视今天的美好生活,因此他们一开始就采取了和群众紧密结合、依靠群众解决问题的方法。当他们在创作过程中,感觉对罗昌秀的性格还不能完全体会时,便到凤仪乡农业社、和她住过的断头山去了解、访问和体验,发动全团人员来共同讨论。当他们感到艺术问题上有不能解决的困难,便去请教业余作者、记者、语文教师、音乐教师、美术教师以及戏剧界的同志来协助、研究。更其可贵的是,他们作到了虚心听取群众意见,对来自群众的六百多条意见都作了研究。就是这样,他们仅仅经过四天的突击工作,便完成了第一次的演出本。当他们在宜宾市演出时,观众的反映是“受到了一场生动的教育”,是“更加痛恨旧社会”。甚至于在农村广场演出时,在大雨淋漓中,一千多农民虽然满身淋湿也不愿离开。他们做到了专业与群众的结合,个人与集体的结合,剧团与观众的结合,才使得剧本真实、动人,在艺术上获得了一定的成就。
剧本是用川剧形式来表现的,它热情地歌颂了罗昌秀的顽强斗争,表现了农民和地主阶级的不可调和的矛盾,特别是“思亲”、“送柴”这两场戏,是有强烈感染力的。罗昌秀被逼上了断头山以后,我们清楚地看见了这一个淳朴、天真的农家少女,在吃人的旧社会中的惨痛遭遇。她变成白发披肩、全身乌黑、汗毛很长的“鬼模样”。但阶级的仇恨,支持了她的斗争意志。作者发挥了戏曲的特点,把罗昌秀在山上的生活和思想过程,集中在几段唱词里。特别是发挥了四川戏的高腔音乐与打击乐器的效能,使得这两场单人表演的场面,不但不觉得枯燥,反而能引起动人心弦的激情。像描写罗昌秀在“思亲”一场中唱的“端正好”曲牌,就是舒泄愤懑之情的乐曲:“岁月漫长,春来秋去又冬凉,白日寻食遍山往,草根野果饱饥肠……这苦况是谁加在我身上,唔,就是那贼呀贼,吃人的恶贼罗锡章!……”
这样描绘罗昌秀的山中生活和思想感情,就不是凄凄惨惨的,而是充满激愤的阶级仇恨的,给人以向往斗争的印象。
罗昌秀在断头山生活时,经常跑到山岩边,去看她的母亲,作者在写她这一种心情时,也是一种向上的激情:“……哎呀呀,娘呀娘,儿非忍心抛别娘,怕的是归来又像哥哥样,无端送死在路旁,报仇雪恨无指望,岂不是辜负儿断头山上苦一场?受了苦来莫下场!”
这一些唱词,有着四川戏的特点,也在一定程度上突破了古代乐曲深奥和典雅的情趣,这种朴素的风格,正是发挥了四川戏中所具有的民歌气息的特点。
冬天,下雪的严寒的日子,罗昌秀怕母亲弟弟受冷,他把断头山的枯枝断梗,给母亲送去,而且看见母亲在屋旁种的地荒了,便在深夜帮她掘土、松地,这正是生动地表现了罗昌秀勤劳的本质。
正因为参加创作的同志,依靠群众,深入群众,了解到罗昌秀这个人物的勤劳善良的品质,因此能够在一些细节上更深地表现了罗昌秀淳朴的性格。像罗昌秀决心逃往断头山上时,母亲把那件唯一的、千疤万补的烂棉紧身脱给昌秀,昌秀却不过慈母的爱,免强地把这件衣服拿着去了。但当母亲转背时,昌秀却突然又跑了出来,叫了一声“妈”,把衣服放下就跑走了。这个很小的细节,在演出中是扣紧了人的心弦的。
由于参加集体创作的同志,直接接触群众的生活,他们的剧本才能够大胆突破古典戏曲语言的规律,在一定程度上给川剧带来了一些清新的气息,并且是运用了有独特地方风格的语言。不过在唱词当中,有些地方还是迁就韵脚,使得词句显得勉强,生硬,失去现代语言的风格。在使用地方语言上我以为也必须要有选择,过于冷僻的方言,虽然能够增加作品的地方色彩,但其他地方观众一时不懂,也会减低了戏的感染力。
“宜宾白毛女”也还需要继续提高,需要通过演出,通过群众的鉴定,使它更加完善。作为文艺作品来说,必须突破真人真事的局限,从现在发表这个剧本来说,还有些被真人真事所束缚的地方,也还有着模仿歌剧“白毛女”的一些痕迹。当然,黄世仁压迫喜儿,与罗锡章压迫罗昌秀,尽管有其相同之处,但喜儿和罗昌秀究竟是两个人,西北与西南地区也究竟各具不同风貌,在四川,由于军阀长期割据的影响,恶霸地主更具有军阀和流氓的下流、残酷的品质。因此他们对于农民的剥削和压迫,就更加残酷了。他要侵占农民的土地,可以不像黄世仁那样,凭借高利贷的手段来进行剥削,必须要杨白劳在纸上画押,他可以就叫他的爪牙们帮别人代办,或者,干脆把人杀害了事。如果能够通过罗昌秀的事迹,通过对于四川统治阶级特点更深刻的描绘,进一步去揭露他们的罪恶,就会更有教育意义。
与此同时,罗昌秀在断头山生活的时代,是中国革命最激烈的时代。中国人民经历了波涛汹涌的革命洪流的冲击,从抗日战争到解放战争,以及前一段时间,大革命的影响和解放后社会主义革命的斗争,都应该直接地影响着农村各阶层人民的生活。尽管凤仪乡僻处川南,但长征以来,红军曾经走过川南边境。当然,这些人和事,可能和罗昌秀本人缺乏直接联系,但这大时代的洪流,不能不冲激着中国农村的任何一个角落,我以为剧本中应该充满着时代的气息,应该表现出经历着抗日战争、解放战争的四川农村,在蒋匪统治下的斗争的特点。
我们整个国家正处于大跃进的时代,戏曲要担负起表现现代劳动人民的英雄事迹,为社会主义建设服务的光荣任务,必须要打破对于古典戏曲的神秘看法,戏曲工作者要人人动手,积极开展群众性的创作运动,及时反映劳动人民的现实生活。“宜宾白毛女”的创作道路,告诉我们,这是一条正确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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