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从山里来 [复制链接]

第2版()
专栏：

梨从山里来
本报记者 吕素瑄
最近，天津市场上出售的水果当中，有几种过去罕见的白梨、波梨和酸梨，供应十分充足。这几种梨产自河北省青龙县，市民能够尝到它，这中间有着一段生动的城乡协作的故事。
不能让梨烂在树上
青龙县是个山区县，在方圆二百多里的县境内，满山遍布果树，以梨树最多。今年，预计可产一千多万斤，但是今年农村生产大跃进，劳动力、运输力紧张，摘梨的季节过了，大部分梨仍然挂在树上，摘下的一部分，因缺乏运输力，也无法运出去。天津市糖业果品公司知道这个情况后，立即组织职工讨论，提出水果收不起来运不出来怎么办？经过讨论，最后一致同意了组织职工下乡帮助人民公社采摘、收购。
10月19日，由公司的支部书记带队，二百多个业务员、炊事员前去青龙县。运输部门还抽调了二十辆汽车参加运输。
到达青龙的第二天早晨，天空还闪着星光，职工们就上山摘梨去了。因为摘梨需要一定的技术，所以一部分年青力壮的职工去参加炼钢、深翻地、秋收等劳动，替下农民来摘梨。大部分职工在树下分等包装，然后从山头上背到山下集中待运。
这儿山高坡陡，人们从山顶向下看，驴子像只小绵羊，大人像五六岁的小孩，由山头到山下足有七八里。职工中没有一个人在山村生长过，有些人过去连高山也没有见过，第一次上山不由得心怵腿颤。为了在“小雪”前把梨抢摘干净，不让一个梨受冻，他们克服了困难，结果到11月22日“小雪”前一天，梨树上的梨子全摘光了。
深山里第一次开进汽车
密布山峦的青龙县，交通十分不便，只有一条由县人民委员会所在地通往滦县的公路。这里距离各主要产梨区，远的有一百多里，近的也有四五十里。汽车司机的驾驶技术虽然是很好的，但是过去并没有跑过山道。他们未来以前还以为是把梨由公路运到火车站，事后才知道全县仅有的二十辆汽车，全部投入钢铁运输战线上去了，农村运输力极端缺乏，无法把梨运到公路上来，需要他们设法把车开进去。汽车队长曹盛云以身作则首先驾驶着汽车到梨筐集中点去探道，不管山路如何崎岖，汽车能通过的他们就猛冲过去。像八道河、四拨子等地都是盘山道，由八道河到滦县车站需要经过三十六个弯道。横岭子存有二十多万斤梨，可就是山道难走，一边是悬崖，一边是山涧，大车在这儿都没法拐弯通过。汽车开到这儿，前轮眼看冲上山墙，后轮险些掉下山涧，司机在那儿拐弯需要二十多分钟，臂膀都累酸了，最后终于把几十万斤梨运出来了。遇到坎坷不平难于行走的山路和深水河沟时，公司职工和农民们就连夜修桥铺路。从崔庄子到横岭子一条三丈多长、用石头和树木铺成的便桥，五十多人一个夜间就修好了。就这样边走边修路，职工们和社员合作共修了六座便桥，整修了二十多里的道路，使汽车能够在这个公社的十六个集中点往来行驶。
司机们日夜抢运、往返不空行。他们的被子就放在车箱里，经常在汽车上过夜。当他们把梨运到滦县车站后，随着就把在车站积压的工业品给捎进山去。在短短的第一周里，青龙县人民当前迫切需要的食盐、棉衣、棉布都抢运完了。
亲如一家
在曙光、火箭两个人民公社街道的墙壁上，贴满了红红绿绿的大字报，这是农民表扬职工们的大字报。在生活上，房东对这批新房客的照顾胜过家人。早上，职工起床前，冒着热气的洗脸水就已烧好了。晚上，不但喝的用的水准备好了，而且炕烧得暖烘烘的。职工们对农民的热诚招待过意不去，第二天一早，就悄悄地提前起床烧水、扫院子，但是第三天农民起得比职工更早。农民们还把自己储存的花生、栗子拿出来，晚上在大家回来团聚一起时炒给职工们吃。有一个夜间要变天，职工们都到山上盖梨筐去了。五十多岁的薛大队长十一点多回家后，看到职工们还没有回来，便替他们把被子铺好，然后又到村外去接他们。
千里送牛羊
青龙县的人民为了感激天津人民的支援，使他们的价值二百多万元的梨能够及时调运出去，便把自己的牛羊送来供应天津人民。但是铁路运输很紧张，一下运不到。他们根据自己过去赶运牛羊的经验，边走边牧放，每天走三四十里路，还能使牛羊长膘，公社便决定在劳力紧张的情况下，抽出一部分人来，把牛羊早日运到天津去。虽然农民们没有来过天津，更不认识路途，但是他们抢着报名，把能够押运牛羊到天津来，看作是最光荣的任务。最近才到果干厂参加生产的、坚决要求押运的周玉英说：“没有天津同志的支援，我们果干厂早就停工了。我坚决要求押运，是为了向天津人民表示我的心意。”就是这样，九十五个农民，分六批，在一个月里把四千五百九十只羊、一百二十七头牛和五十五头驴，徒步赶运到了天津。
由青龙徒步把牛羊赶运到天津是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他们在凛冽的寒风中跋涉了七百多里，攀登了无数的悬崖陟山，度过了好多条险峻的激流，餐风露宿地度过了十八九个夜晚，才来到天津。（附图片）
满载梨果的汽车正由青龙县的八道河驶往滦县车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