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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里营的亲人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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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58-12-20
第6版()
专栏:

七里营的亲人
马超卿 杜兴河
在河南新乡地委组织部的办公室里,我们遇见三个农民模样的同志,一见面他们便抢着说:“你们一定要去看看七里营公社,看看社里的棉花,看看七里营的街道,嘿,那简直像城市了……。”言语之间,流露出对七里营建设成就的无限自豪。原以为他们是七里营人民公社的社员,后来才知道他们是第一机械工业部下放到七里营劳动锻炼的干部。这几天他们正在县里集中,等待组织统一分配工作。
我们到了七里营公社。七里营的马路平坦整洁,可以和柏油路比美,路两边的小水沟修得像刀切过一样。马路两边,墙壁粉刷得雪白,上边满是诗画。走在这样的街上,我们不由得赞不绝口。社里的同志说,不久前,这条路还高低不平,很不干净,下放干部们带头修路,出主意美化街道,几天工夫,就变成了这个样子。我们走进公社办公室的院子,院子里挂着红专大学的牌子,一问起红专大学,话题又转到下放干部身上。社里的同志告诉我们,这个大学的副校长、教务长都是下放同志担任,十七个系里,有十一、二个系的教员都是下放干部。向我们介绍情况的董道光同志也是这个学校的学生,他在学文学,他说,他是在下放同志的帮助下才鼓起了搞创作的勇气的。我们去参观公社的修配厂,发现这个厂也是在下放干部的帮助下建设起来的。问起社里炼钢铁的情况,那更是从盘炉到流出铁水,都是下放干部一手搞起的,下放干部走了,他们培养出的干部和工人还继续在钢铁战线上战斗……。我们在七里营看了那么多新鲜事物,找不到有哪一件事里没有下放干部的心血!
我们到公社的红旗食堂吃饭,这是个有八百多人吃饭的大食堂。食堂的办公室里贴着一星期不吃重样饭的饭单。老人饭厅里摆着整整齐齐的红漆方桌,开饭时间不到,大师傅就端上了特为老人们做的饭菜。母子食堂里一排排矮桌小凳,青壮年餐厅里的饭缸也都穿上了厚厚的“棉袄”。食堂院子里贴满了表扬炊事员和互相提意见的大字报。据说,这个食堂从成立(7月)到现在,饭从来没有夹生或焦糊过,馒头从来没有碱大碱小过。我们称赞食堂管理工作做得好,司务长吕书新却向我们称赞他的“参谋”下放干部刘文翰。刘文翰白天下地干活,一到晚上,就去给吕书新当“参谋”,研究这样的计划那样的制度,常常一直搞到深夜。这么多人吃饭,一两个月前,粮食还要定量供应,怎么样才能既让大家吃饱又不浪费粮食,还要做到公平合理,这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单只每顿饭下多少米,饭做熟了怎么分给大家,就是一个难煞人的问题。刘文翰帮助大家出了主意,制定了表格和制度。炊事员干得很积极,有些人却不信任他们,背后随便乱说,炊事员赌气不干了。刘文翰就建议召开社员大会批评那些不负责任乱说话的人。老人们嫌在食堂吃饭不方便,刘文翰马上和社干部商量,决定给老人们另设小灶……。吕书新给我们谈了差不多两个小时,还没有把他的“参谋”给他出的主意介绍完。
一位抱着孩子的老大娘听说我们是从县里来的,迎面就问:“你们在县里看见老杨没有?”她一边招待我们进屋里坐,一边给我们讲。老杨叫杨德坤,就是办红专大学的那位下放女干部,在她家住过好几个月,……突然她把坐在身旁的女儿碰了一下,指着我们对她说:“你看他们都穿的棉鞋,北京大概比这里冷,给老杨做一双棉鞋捎去吧。”在谈话中,老大娘不断唉声叹气,我们问她哪里不舒服吗?她女儿摇摇头说:“一提老杨娘就不好受,这几天晚上做梦醒来,也念叨着:不知哪一天才能见到老杨。”我们半开玩笑地问老大娘:“你为什么那么想老杨?”这一问老人家可不高兴了,她说:“看你问的,你离家走了,你妈妈不想吗?”话未落音,先后进来探望我们的老大爷老大娘,就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开了。他们说下放干部和一般工作人员不一样,他们和社员一起吃、一起住,跟大伙一起干活,就像家里人一样。老大娘老大爷们的确是把下放干部当做自己的亲儿女看待。小冀生产队有一位雷伍云大娘,当她知道住在她家里的下放干部牛玉文有可能被派到边疆去的时候,像送别将要远离家乡的儿女一样,赶紧抽空缝了一个小口袋,里边装上家里的“锅台土”。她把口袋递给牛玉文,告诉她说:“这是家乡土,到边疆后吃一点,就不会不服水土了。”当我们看到这位雷老大娘时,她还不停地向我们夸奖她这位将有远行的“女儿”,说她真能吃苦,干起活来像个男子汉。特别使老大娘不能忘记的是这样的一件事:春天的一个晚上,气温突然下降。为了防霜,牛玉文通夜不睡守着寒暑表。黎明时候,气温一下降到零度。牛玉文马上敲钟报警,社员们闻警一齐出动防霜,队里的庄稼一点没受损失。事后,大家互相询问:是哪位社员办事这样认真负责?雷伍云大娘告诉我们,她实在舍不得让牛玉文走,她跑去要求干部要留下牛玉文,干部说“不中”。她还打算给牛玉文说亲,也没有说成。这时候牛玉文离开已经十来天了,她还念念不忘地说:要是能把牛玉文给我们送回来就好了。
在公社招待所里,社长王文生说,下放干部走了以后,群众的感觉是家里少了一口人,干部的感觉是工作上少了一条膀子。他告诉我们,这些同志刚来的时候,自然什么都不习惯,干活手上打泡,晚上睡觉翻不过身来,那位后来劳动得很好的杨德坤,刚来就去剪棉花桃,一天剪下来,几个手指缝全磨出了血,第二天,她把手指缠上布条,不声不响地照样干。他们就是这样决心大,劳动起来“破份”(不顾一切的意思),过不多久,你就分不出那是社员那是下放干部了。王社长告诉我们:这些同志是农民,又不单纯是农民;不是干部,可又是最得力的干部。不论是什么任务,只要党一提出,他们就带头干,而且主动的做宣传,给干部当参谋出主意。王文生讲了这样一件事情:大搞钢铁开始的时候,党委紧张得要命,只顾为流出第一炉铁水而苦战,还没有来得及布置宣传工作。可是,炼铁工地上却传来了锣鼓声,没参加炼铁的下放干部从田间回来,立刻就编了快板、活报剧、相声,自动到炉边做鼓动工作。炼铁夜以继日,他们的宣传夜以继日。
下放干部建设七里营,像建设自己的家乡一样,七里营的人民也把下放干部当做家里的亲人。下放干部要走的消息传来以后那几天,人们的心上像压上了石头。下放干部动身的头一天晚上,有些人通夜一眼未闭,老听着动静。少先队员杜兴铎睡觉前再三叮嘱他妈,早点叫醒他。为了不影响生产,社里本来不让大家去送行,可是很多社员都偷着去送行,连劳动纪律最好的张国亭也第一次违反了社里的决定,去送下放干部。人们心里何止千言万语,可是谁也不说话,大家只是含泪相视。王社长,这位经过长期斗争考验的老干部,事先,他嘱咐大家要高高兴兴地送行,不要哭,可是,当他向下放干部致辞告别的时候,自己却先哭了起来。当下放同志背着行李向大家挥手告别的时候,在一片吵杂声中,忽然有人用颤动的声音说:“你们放心吧,我一定好好劳动……。”原来这是六队社员李成章,他过去不安心农业生产,跑到城里找工作,去年冬天听说干部下放劳动,暗想大学生都来建设自己的家乡,自己有什么理由逃避劳动呢?不久他便老老实实参加农业生产了。
夜晚,七里营人民公社家家电灯通亮,喇叭里传出“社会主义好”的歌曲,歌声伴送着年青人走向“红专大学”,他们好像在谈论着什么?也许在怀念着刚离别的校长和教员,老年人抱着从幼儿园回来的孩子,孩子们唧唧喳喳,也许在问奶奶爷爷教唱歌跳舞的那些阿姨什么时候才回来?(附图片)
左图 一机部下放干部帮助七里营人民公社办起了幼儿园
上图 新乡七里营人民公社社员放鞭炮给下放干部送行新乡县报供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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