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社食堂就餐记 [复制链接]

第8版()
专栏：

公社食堂就餐记
吴珮
我们有事到永丰人民公社所属的六里屯去。办完事出来，太阳已经偏西，赶回城里晚餐怕太迟，就在村里吃了吧。于是生产队长带我们就近来到了一个公共食堂。
一进门，迎面就见墙上有一幅壁画。画的水平不算太高，但是很有气势。画的是山水树木、田野庄稼、房屋人物，颜色鲜艳，五彩缤纷，加之画中两峰之间一轮旭日初升，照得这一切分外光辉夺目。画的左上角还题着一首诗，头两句是：“人民公社风光好，青山绿山绕村庄”。
这食堂是一个普通的四合院，有三个大饭厅和一个较小的招待厅。每个饭厅都是窗明几净，墙壁刷得雪白，四周挂着一些招贴画、剪纸画、对联，桌上复着碗筷，一尘不染，桌旁贴着用饭人的名字。招待厅的装饰更其精致，有一个大圆桌和四个小方桌，铺着雪白的桌布，放着茶壶茶杯，屋顶下面还悬着五色纸球。大饭厅是社员们用饭的所在，可以同时容纳二百来人。招待厅是供社员来客人时用的。
队长把我们让进招待厅，泡上茶水，说：“虽说是招待厅，其实饭菜是和社员吃的一样的，除非愿意另外添菜。”我们连忙请他不要另外添菜，只愿和社员吃一样的就好。队长见我们意志坚决，也就爽快地应诺了。
这时还不到开饭时间，一位炊事员进来招呼我们。他穿着白色工作衣，戴着白色工作帽，说话的时候，脱下口罩来，露出一副白净脸面，三十来岁年纪，给人一种洁净利落的感觉。我们之中一位同伴说：“你们这食堂搞得真不错呀，在村里算是数一数二了吧！”这炊事员可不大会讲话，老老实实地回答：
“村里有十三个这样的食堂，都差不多，我们是中等的，搞得不大好，同志们吃过饭提提意见吧！”我们拉他坐下，请他谈谈食堂工作。
这食堂共有五位炊事员，他是组长。他们都是在地里干活的。8月间办食堂，他们被群众选作炊事员。他们倒没有什么愿干不愿干的念头，就只怕做不好饭菜，因为他们都不是内行呀。但他们和别的食堂的炊事员一起，互教互学，每餐饭后又总要征求吃饭人的意见。到现在，他们不仅做得一手可口饭菜，而且餐餐不同样。做给老人、小孩、病号、孕产妇吃的饭菜，格外松软有味。他们五个之中有一个是妇女，四个男的就照顾她，不让她挑水做重活。吃水原本就在附近井里提取，后来他们发现这口井水有点咸，不好吃，就跑到很远的一口井去挑来，一天要挑上八十来担。晚上四个男的轮流值夜，准备给临时打夜工或城里回来的人热菜热饭，我们一位同伴啧啧地说：
“这不太辛苦了吗？”他仍是老老实实地回答：“咳，说什么辛苦不辛苦，看见社员把食堂当成自己的家，半夜三更回来吃饭，我们真是打心里欢喜啊！”
开饭时间近了，他又忙着张罗去了。不一会，村中响起一片吹号声。再隔一会，社员们三三两两，笑谈着，走进食堂来了，一个个上
“洗手处”洗了手，到厨房领得饭菜，各就各座，吃起来了。这餐饭是粗粮细作，赤豆丝糕，酸菜汤，花椒油腌菜。别说劳动归来的社员们吃得津津有味，我们这几个城里人也吃得很有味道。一位社员跟我们说：“食堂的饭菜真不赖，比过去上中农吃得还好。今天午间吃的是大米饭，炒菜，可惜你们没来吃。”他还告诉我们，这两天孩子们吃得更好，早上豆浆、鸡子、糕、中午饺子，晚上还吃肉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