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8阅读
  • 0回复

民歌为新诗开辟了道路 [复制链接]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离线admin
 

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59-01-13
第7版()
专栏:

民歌为新诗开辟了道路
田间
我刚从昌黎回来不久。在那里看到了县委书记和许多英雄模范人物、三好社员写了许多诗。真是“万笔齐挥大跃进,英雄高唱英雄歌”。他们的诗作,就是自己的决心书。
至于他们创作的诗体,一般是五七言诗体,大跃进的新民歌。形式还是多种多样的,多数作品,是比较长的诗。“说唱九沟十八峪”近一百行。三兰的诗,是合唱的形式,近四十行。
有个别同志问我,这些诗,是不是新诗?我说这就是新诗,也是新民歌,是新诗重要的一部分。我们的古典诗歌中,就包括一部分乐府诗。这里可以看出,无论过去或现在,新诗和民歌总是密切相连的,互为影响的。但在每一个时代中,民歌总是为新诗开路,为新诗发展的一个基础。因为民歌的特点之一,它是劳动人民自己的创作,它和劳动、和人民的思想语言,血肉相连。新诗的形式,即诗的语言结构、节奏、体式、韵律各方面,要和广大群众的要求相一致。要想达到这一点,民歌是重要的来源之一。新诗在思想上要成为人民的号角,也必须向民歌学习。周扬同志说过,新民歌为新诗歌开辟了新的道路。确实是这样的。在古典诗歌和民歌的基础上发展新诗,应该是我们的方向。在党的号召下,各地编选了很多的新民歌集,这就是诗歌普及和提高的一项重要工作。
有一些人,很爱谈发展,不爱谈基础,或者指鹿为马,把基础看错了。新诗要有基础,自然也要发展,要推陈出新,百花齐放。但首先得有基础。空中楼阁是不行的。在这个问题上,常有一些争执。最近,张光年、沙鸥等同志写了文章,他们总的看法,是有积极意义的。沙鸥同志的文章,提到李亚群同志的意见,我没有看到李的文章,不便多说什么。不过,我想即便李的提法上有缺点,还不能作为一种倾向来看。张光年同志的文章,有些看法很好,他说现在是革命诗人当了家。我看是这样的。大跃进以来,新民歌的蓬勃发展,如山似海;许多诗人进一步学习了民歌,诗风有了新的气象,新诗为革命、为工农兵服务的方针,易于贯彻了。就目前新诗发展的情况来看,这是重要的一面。
另外,也还有一些现象,值得研究和讨论。例如有些人,对自己民族诗歌传统的学习,实际上是抱着轻视的态度。不分青红皂白地强调继承“五四”新诗的传统。何其芳、卞之琳同志的两篇文章,引起大家的争论,主要的原因,也正在此。卞之琳同志在这次座谈会上说,他并不轻视民歌,但就他这次的发言来看,依然没有重视民歌的影响。把诗体和语言、韵律、手法等分割开来看,也不妥当。他在发言快结束时,对基础问题才有了一些新的补充。我想,我们的讨论,不要在词句上兜圈子,要着重问题的实质。
我们对五四时期的新诗,要有科学的分析。一般说,外来影响是很大的。当时的新月派和象征派等,是最突出的代表(虽然他们之中,各人的情况不尽相同)。抗日战争以前,主张诗歌大众化的一些诗人,和这些诗派有过斗争。一些好的诗人,他们的作品,也有各种各样的外来影响,作品和群众的结合,就有了限制。这些作品中,虽有外来影响,同时还有自己民族诗歌传统的影响。例如郭沫若的“女神”,蒋光慈、殷夫等的作品,柯仲平的“风火山”,萧三的“南京路上”等诗,臧克家的“烙印”,蒲风的“生活”,袁水拍的“马凡陀的山歌”,以及其他人的一些作品。我还以为,田汉同志和光未然同志写的一部分歌词,也可以算在新诗的范围以内。
延安文艺座谈会以后,有一些诗人,深入群众和斗争,积极地学习民歌,用群众的语言写作,新诗又前进了一步。出现“王贵与李香香”、“漳河水”、“死不着”和许多街头诗、枪杆诗。“王贵与李香香”在运用民歌方面,有其重要的收获和影响。
如上所述,正因为有这些作品,一方面思想上是进步的,另一方面,或多或少具有民族传统的影响,新诗才有了生命,得以继续向前发展。何其芳同志在1954年写的诗论,以及在“处女地”发表的文章,忽视了古典诗歌和民歌对新诗发展的重要意义。当他谈到新格律诗的建立时,强调民歌体的限制性,一定要在它们之外建立现代格律诗,把民歌和新格律诗对立起来。此外,他倒也说过,要吸收古典诗歌中节奏和顿数的经验,以为这是吸取古典诗歌形式的核心。其实,格律诗有一定的节奏和顿数,这也并非完全是中国诗的特点。中国诗除这以外,还有自己语言结构上的其他特点。一个诗句,或一段诗,语言非常精炼,含义又很多,独立性比较大,一两个诗句,能构成较为完整的形象,能传达深刻的思想,拐弯抹角的地方少,易于传诵和记忆,含蓄和明朗是统一的,等等。其所以如此,这是和人民的语言有关。五七言诗体,有其一定的代表性。中国诗的诗句,并不都是五字七字一句的,但多半又和这种诗体有关系。何其芳同志认为这种诗体是建立在文言的基础上的,不是来自人民群众的语言。这就很值得讨论。
从根本上来说,诗歌应该是英雄的语言,要抒发斗志、鼓舞人们前进。毛主席的诗词,最能说明这一点。大跃进的新民歌,也能说明这一点。中国历代许多优秀的诗篇,也能说明这一点。中国古典诗和民歌的许多优点,还有待我们继续仔细地去探索、继承它,并且加以发展。
中国的民歌,是一个浩大的海洋。有各种短句,也有各种长诗。并不是像有些人所说,只是四行诗。兄弟民族的民歌,形式上更是丰富多彩,我们取之不竭,用之不尽。要创作新格律诗,可借鉴的地方,可采取的地方,是很多的。也曾有一些同志做了努力,有一定的效果。何其芳同志还认为,我们没有什么新格律诗,说是现代格律诗的路子很宽,可惜没有什么人肯尝试。我看我们既然有旧体的格律诗,当然会有新格律诗,用不着悲观。新格律诗也一定是形式上多种多样,丰富多彩,破格的和不完全定型的情况(即一首诗各个诗行的节奏并不完全相等),也会有的。过去律诗盛行的时代,还有许多破格的律诗,我们现在更难免。
现在的许多新民歌,就是新格律诗。其他如,臧克家的“我是红色火箭”,光未然的“塞上行”,郭小川访苏写的某些诗,贺敬之的“三门峡歌”,邢野的许多街头诗,袁鹰的“黎巴嫩一小孩”,以及闻捷、严阵、丁芒等同志的一些诗,大致都可算作新格律诗,或民歌体的诗。虽然不十分成熟,在发展的过程中,总得先承认它。为了说明问题,我举了这一些例子。这并不当做代表作来说的,更不当做定型的诗体来谈的。我们是有了新格律诗的,何其芳同志的说法是“很少人肯尝试”。这也可见他要求在什么基础上来探索新诗的形式。我在上面所举的一些例子,有的是采用了五七言诗体(并非完全按照旧体)来写作的;有的是在古典诗歌和民歌直接影响下来写作的,变化较为大些。我以为都可以的,都有发展的前途。许多作者,每一个人自己在这几方面都做过努力。倘若要做得更好一些,除了要加强和群众的联系而外,还得继续向新民歌学习。我们的学习,既要深,又要宽广,要避免狭隘。外国诗,例如苏联的诗歌,我们也应该学习。
我们要尽可能做到,让新诗的形式符合广大群众的要求,作品易于为群众所接受,至少要有可能为群众所接受,并在思想上艺术上达到高度的水平,攀上一个新的高峰!
快速回复
限200 字节
 
上一个 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