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疗界的“三人行” [复制链接]

第6版()
专栏：

医疗界的“三人行”
本报记者　刘佩珩
骨科中医苏宝铭和西医周人厚、唐景清最近接到髌骨骨折病人郑述唐的一封感谢信。信中说：“我现在很好，能慢跑步，也能快步走，完全能够照常工作。……”
这个病人是北京医学院附属第一医院骨科中、西医合作治疗的第一个病人，也是这个医院第一次用不开刀、不打石膏的方法而治好了髌骨骨折。
五十多岁的郑述唐，是四个月前进院的病人。大夫们听过他的叙述和进行详细检查的结果，确定是髌骨骨折；骨折部分的骨头已粉碎，膝盖周围肿得很厉害，已经不能活动了。中医和西医大夫共同研究后，根据中医苏宝铭有不用开刀治好这种病的经验，决定委托他用中医办法进行治疗。但是，病人的伤处积血很多，按中医疗法要一周时间才能消肿。“西医是不是有更好的办法能很快消肿呢？”苏宝铭向西医大夫提出这个问题后，西医周人厚给了肯定的回答：“用针刺办法把积血抽出，很快就能消肿。”苏宝铭知道中医古典著作中也有过这样类似的记载：“……凡膝盖损断……若肿痛需用针刀去血……”。
就在这个时候，周人厚和苏宝铭都提出了他们的共同想法：既然中西医各有特长，就应互相取长补短，在治疗上进行合作。于是，周人厚用西医办法为病人针刺吸积血，苏宝铭用中医办法把病人已经粉碎的骨头聚集在一起，捆扎好，在治疗中服中药。合作的疗效非常好，两周以后，病人能扶拐走路，两个月以后，病人能离拐走路，关节活动恢复正常，并且参加了工作。
周人厚在十几年的工作中，感到西医在治疗骨科方面的疾病有很多优点，但是对一般骨折治疗手术太多，功能恢复较慢。
大夫啊！手术后已经几个月了，快让我的腿、我的胳臂恢复健康吧！我多么渴望着快些出院参加祖国的建设呀！
病人对于他的期望，在他的脑海里经常萦回。他写过文章与医学界探讨怎样作到不作手术而又能很快的恢复功能的问题。现在，祖国医学遗产的大门打开了，他从和苏宝铭大夫的这次合作中找到在医学上取长补短的途径。
在党的支持和鼓励下，周人厚认真学习起中医来。另一位骨科西医唐景清在他的影响下，也主动要求学中医，还拜苏宝铭为师。从此，当苏宝铭讲解中医医学理论的时候，周人厚和唐景清常常去听讲。在他们的案头，也增添了苏宝铭介绍的中医书籍。有时，他俩还跟苏宝铭研究分析典型病例，从临床方面进行学习。现在，唐景清大夫已经初步掌握了中医治疗骨折的一般方法，和苏宝铭大夫共同治疗了九十多个病例。他兴奋地说：学习了几个月的中医，就骨折病来说，深深感到中医用局部固定和早期活动使功能很快恢复的疗法，是一项宝贵的学问。
苏宝铭在传授中医和同西医合作医病的过程中，也感到西医有些诊断、治疗方法是中医应当吸取的。有一次，他看到周人厚正为学生讲课，他就悄悄地走进教室，听了西医治疗有关“推间盘脱出”等病的诊断方法，觉得有很大启发，有些问题是过去自己所不懂的。从此，周人厚讲课的时候，常常见到苏大夫也在听课。周人厚看到苏宝铭这样好学，也主动地给他介绍了一些有关西医骨折的书籍。另外，苏宝铭也从唐景清那里学习了看骨折的“X”光照片的方法。苏宝铭有一个朋友腰痛三、四年了，最近找他医治。他过去治这种病一般是按受寒或伤筋等症治疗，但是这次他感到他的朋友的病有些症状很像周人厚讲的“推间盘脱出”症。他让这位朋友到医院检查，又照了X光片，证实确属这种病。
现在，他认为：中医长处应该发掘继承，而西医的很多优点也应该吸收来丰富祖国的医学。因此，他目前在诊断或治疗中，也用看X光照片的方法，检查病症和接骨的位置，在解剖室和手术台前，也常常看到他在那里参加试验研究。当骨科第一次作柳枝接骨的手术时，他在手术台前作了周人厚的助手。
这三位中西医大夫，在相互学习、密切合作中，已经摸索出一些中西医合作的经验，这就是：应该根据取长补短、互相协作、发挥专长的原则，按照病人的症状决定中医、西医或中西医合作的办法进行治疗。对髌骨骨折和股骨骨折等症，采取中西医合作的办法进行治疗，比中西医单独治疗疗效都高，疗程缩短一半。同时，有些治疗方法打破了西医个别的论点，提出了进一步研究的新题目。如关节固定问题，西医理论是：“骨折上下各一关节，必须固定，这样才能保证骨头绝对固定。”因此西医是打石膏保证固定，而中医是局部固定，上下两端关节反而要让它活动，疗效更好。他们一起给密云水库工地工人符运忠作了柳枝接骨和鸡皮植皮后，计划进一步研究，找出柳枝的作用以及鸡皮移植在人体上获得成功的原因。这个医学院解剖、病理解剖、生物化学、骨科等各有关单位现已共同组成研究小组，正进行这项研究工作。
通过这段合作，他们有些什么共同的感想呢？他们对我说：中西医团结合作，相互学习，就能对祖国的医学作出更大的贡献。现在他们正满怀信心继续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