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白同志的生和死 [复制链接]

第8版()
专栏：

秋白同志的生和死
杨之华
1959年1月29日是瞿秋白同志的生日。要是秋白还在世，今天他才满六十岁，他将会多么高兴地看到社会主义事业在中国的伟大成就，他将会为“赤潮澎湃，晓霞飞动，……光华万丈涌”〔注〕的东升旭日写出什么样的诗篇，他将会以何等勇猛的干劲向这“一天等于二十年”的时代献出自己的一分力量啊！人们在悼念秋白的时候，总是可惜他死得太早了，总痛恨反动派的罪恶。中国和世界上一切反动派以为用屠杀等等高压手段可以夸耀他们的强大，可以阻止革命的发展，然而历史却加以无情地讽刺。杀害秋白的刽子手曾经指望“杀尽共产党人”，使黑暗的统治维持不变，然而，正如秋白临刑时所说的，“共产党人是杀不尽的”，今日的中国已经是人民的天下了。
一个人的生命是有限的，秋白和许多先烈的生命更是如此。但是他们在为革命工作的年代中，他们的生命却燃烧起熊熊的火焰，饱含着无限的意义。这就是因为他们敢于为真理冲锋陷阵，为理想洒血捐躯。秋白从早年参加革命到三十六岁被害的最后一刻，据我所知，就是不顾环境怎样困难，不问身体怎样衰弱，始终不渝地抱着这样革命干劲的。1926年春天，他吐了两个多月血，依旧坚持工作，甚至由组织强迫送进医院以后，还卧病编译书籍。1933年秋冬，在敌人鹰犬的不断追索下，每天进行了十小时以上的译书工作。秋白虽然怀着严重的肺病，虽然夜以继日地工作，他还是不满足，常常对我说：“所能做的事是如此的少”。不自满，不怕困难，革命的乐观主义，这是秋白身上源源不绝的干劲的由来。他在给我的一封信上写道：“如果人是乐观的，一切都有抵抗，一切都能抵抗，一切都会增强抵抗力。”
在生命活着的时刻里，用最大的干劲，用最大的努力，为革命工作，为人民服务，这在秋白和许多革命先烈看来，是人生的最高的乐趣。能够领悟到共产主义者的生的这样真谛的人，就必然能够鞠躬尽瘁，视死如归。死本来是生的结束，但是对于革命者来说，如果死而有利于革命事业，那么这种死是不朽的，而是虽死犹生。两年前，柳亚子先生托他的女儿送给我一张秋白的照片。他说这是秋白在汀州监狱中要一位医生连同一封信转给郭沫若同志的。照片上面有秋白亲笔题的字：
“如果人有灵魂的话，
何必要这个躯壳，
但是，如果没有的话，
这个躯壳又有什么用处？”
这并不是格言，也不是哲理，
而是另外有些意思的话。
这意思就是秋白决心保存革命的精神，宁死不屈。因此，在就义的时刻，秋白那样平静地淡然一笑说：
“我们革命党人的哲学，就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置个人荣辱，个人死生于度外，为革命事业，为人民利益鼓足干劲，鞠躬尽瘁，这就是共产党教导给秋白和许多革命先烈，而他们又留给我们的精神！
〔注〕这几句是秋白同志所写“赤潮曲”的诗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