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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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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59-02-05
第8版()
专栏:

春天
方纪
雪落在田野上,春天却在一座新建的大厅里开始了。人们踏着雪,正从车间、从工地、从火炽的炼钢炉旁,从雪白耀眼的纺织机的弄档里,走向这座新建的礼堂。
礼堂座落在有名的干部俱乐部里。十年前,正当英国商人和他们的吃得肥胖的太太,在这个俱乐部里的弹簧地板上舞兴方酣的时候,解放军的炮声响了。从那以后,十年过去了,第十个春天来了,在这座旧的、英国式的建筑旁边,新出现了一座礼堂。
人们从四面八方赶来。来参加这个盛大的宴会——说是“盛大”,并非专指吃的东西而言,主要在它的意义上。参加这个宴会的,是1958年大跃进中涌现的、天津市的一千多名劳动模范。昨天开过了发奖大会,通过了干劲十足的倡议书,今天夜晚,天津市委和市人委又邀请大家来这里聚一聚,谈谈心,看看戏。
一千多劳动模范,请到这里来看看吧!正是这些英雄人物,以自己的劳动和智慧,带动了1958年的大跃进。1958年,将在我们的历史上大书而特书。因为,中国的工人阶级和全体农民,在这一年里,以人们意想不到的速度,把钢铁和粮食翻了一番。这是史无前例的速度,史无前例的壮举,史无前例的英雄事业。现在,1959年来临了。1959年,是苦战三年决定性的一年;四大指标,要如期实现。当你看到这些以自己的肩膀推动了历史前进的人,你会想些什么呢?这些人,对于我们的社会生产,就像钢筋之于这座建筑,大理石柱之于这座大厅一样。怎么可以想像,没有齐子升小组,天津钢厂一炼平炉,能够每炉平均缩短十三分钟,并创造出三点二十三分的纪录呢?新兴钢厂没有田祯祥的大胆破除迷信,怎么可以用普通转炉炼出矽钢来,并且在浇铸矽钢时,推翻了全世界遵守的十吋模铸锭法,用四吋模来代替呢!
而这一切,又都是由于党的领导,党的总路线。当市委书记讲话以后,这些人的热烈的鼓掌,响亮的笑声,快乐的交谈,坚毅的目光以及充满信心的语言,震动着这座新建的大厅时,就仿佛是一团火,一个太阳,把大厅外面正飘落的雪花,把田野里冰封的土地,以及,不管工作中还有多少困难,都一齐融解了。我找不出适当的语言来形容这样的景象,这样的气氛,于是,我想到了春天。
是的,春天,春天来了,从工人阶级的不知疲倦的身上。和我坐在一起的,有有名的钢铁工人刘长福。纺织工人王德山(他在去年暑假成为了天津大学纺织系一年级学生)。被服工人李兆珍(她现在转了“业”,是天津大学电机系的学生了)。以及四年零一个月没有出过一匹次布的织布工人孙桂珍;在去年修建海河工程中,她还领导了一个有名的钢铁妇女排。相玉兰,看上去还像个小孩子,但她领导的国棉四厂细纱乙班三组,在生产上和文艺活动上,早已闻名全市了。还有,轧钢工人单书,建筑工人卢珊。这是在1958年大跃进中有突出贡献的人物。仅单书同志创造的五大革新,就为国家节约了两千两黄金。卢珊同志领导的青年突击队,三年三个月完成了第一个五年计划;在1958年的大跃进中,一百五十天完成全年计划,并且节约了价值十万元的钢筋,获得了青年共产主义突击队的称号。
和这些人在一起,你就会感觉到春天;不用喝酒,心里已热烘烘的了。正是从他们身上,散发出热烈的春天的气息;他(她)们就是青春的化身,永远有无穷无尽的力量。
现在,谈谈心吧,谈谈工人们的大跃进的心情。但是关于这方面,对于工人阶级,仿佛用不着多说什么。春天的太阳,就在他们心里;跃进的火种,就在他们身上。
相玉兰只是咯咯地笑。在这些老大哥,老大姐面前,这个年轻的姑娘,谦虚到不肯开口。但是谁也能听出来,她的爽朗的笑声,就像是春暖花开时节,潺潺奔流的溪水。刘长福又粗壮又高大,又是钢铁工人,于是人们不约而同地称他“元帅”,要他“升帐”。方才在喝酒的时候,李兆珍就聪明的利用了这一点,每次碰杯,她都要求“按比例”发展。这样一来,我们的“元帅”就吃了这个小个子姑娘一点亏。现在,刘长福想找个机会报复一下,便说:
“我要升了帐,先给你铸一根钢拐棍,让你拄一辈子。”
李兆珍有个秘密,就是到现在不肯结婚。熟人见了面,总要关心地提到。老刘说给她拐棍,也是刺一下的意思。但是,李兆珍不慌不忙地说了:
“拐棍我可用不着,我是有计划发展:大学三年级恋爱,毕了业才结婚。”
刘长福一听,逮住理了,说:
“哼,你可是真成了知识分子,又是有计划,又是按比例,吓唬咱们大老粗!”
这一下,李兆珍急了。她不肯结婚,就是为了要给工人阶级长志气,要不辜负党的培养,要攻下科学技术堡垒,但她怕人说她知识分子。老刘也知道这底细,抓住这点一攻,果然有效,兆珍嘴巴像机关枪一样说开了:
“工人成了知识分子,有什么不好!知识分子,也是工人阶级的!我们考大学时,孙桂兰填志愿,一连填了五个纺织系,还不是不忘本吗?后来校长说,不许这样填,她才一赌气,填了五个服从分配。现在可好,分配去学原子物理工程了,再也不回纺织厂了。可是,你倒说说,这有嘛不好?这才是咱们工人阶级的长进呢!”
她说得又急又快,又很认真,人们却早已忍不住笑了。只有刘长福,憋住气,不肯笑。
孙桂珍老成得像个大姐,其实也才只二十五六岁。现在她出来打圆场了。便说她们棉纺厂如今原棉怎么充足,怎么好,几个国棉厂子1月份都超额完成了计划,“高速化”正闹得有劲。相玉兰一听谈到棉纺,也有话说了。说她们厂子1月份完成计划105%,棉花供应充足,应该感谢农民兄弟的支援。过春节,她们小组又有戏演了。我忙问,什么戏?她却顽皮地回答:
“现在保密,等三十号晚上,到厂里看吧!”
大家听了直高兴。于是,你谈你的厂,他说他的车间,有说有笑,乐个不停。老刘这回可摆出来个老大哥的样子,说:
“你们光知道笑,也不动动脑筋,想一想,这些事,到底说明了什么?单书同志,卢珊同志,还有孙桂珍,相玉兰,去年一年你们给国家创造了那么多财富;李兆珍,王德山,你们都成大学生了——当然是咱们工人阶级的。这说明了什么?1958年,光是钢和粮食翻一番呀?人呢?人的精神,思想,翻了几番,你们算得出来吗?”
这一来,人们不笑了。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都看老刘。老刘倒笑了,笑得那么开心,那么痛快;洪亮的笑声,从他那宽阔的胸膛里发出来,在大厅里引起回响,就像是春雷滚动。
真的,在过去一年里,人,长得多高,多大呀!
这就是我们1958年取得成就的根源,1959年继续更大跃进的保证,动力。
这时,礼堂里开戏了,舞厅里奏起音乐。但是,上夜班的人们,却悄悄溜出来,急着赶回厂去。外面,雪停了,空气又潮润又温暖,土地和树木,在夜空里散发着春天的香味。
是的,春天,春天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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