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万壑送粪如飞——记晋西北保德县高空运输化 [复制链接]

第3版()
专栏：

千山万壑送粪如飞
——记晋西北保德县高空运输化
地处吕梁山区的山西省保德县（现已并入河曲、兴县），1958年粮食的亩产量由祖祖辈辈的四、五十斤的水平一下猛提到二百四十多斤。在总结这个大丰收的时候，保德县的人民总是把它和大跃进中实现的高空运输化连起来，总是恰如其分地把去年高空运输化为他们带来的有利条件列到前边。生活在深山峻岭的山区的人们，一下子从繁重、艰巨的运输条件的束缚下解放出来，能够用更多的精力从事直接生产，这确是一件大事！
高山峻岭折磨着人
保德县在拔海一千三百多公尺的晋西北山区。那里的劳动人民用这样的语言描述了那种艰难的路途：“外悬崖，内靠山，行路不过三尺宽，背水背粪人人愁，爬上陵坡气直喘，年过四十腰腿痛，到了五十脊背弯”。的确，崎岖的山路使保德的农民经年累月地担负着平原地带人们想像不到的劳动：粪要人背，水要人背，柴要人背，炭要人背，连秋收的庄稼也要人背（称为“五背”）。当人们背上沉重的东西爬坡时，还得两手着地。人们把这种道儿叫做“亲嘴坡”，意即嘴靠着地面很近了。这种交通状况使这里的农民祖祖辈辈地熬受着最艰辛的劳动，并严重地阻碍着生产的发展。据计算，这里的每个普通劳力在一年中至少得花费八十天的时间去背东西。因此，土地耕作粗放、施肥很少。在旧社会时，这个地区流传着：“河曲保德州，十年九不收，男人走口外，女人挑苦菜。”解放以后，由于政府的关怀和支援，虽然“十年九不收”已一去不返，男人也不走“口外”，女人也很少“挑苦菜”了，但是艰难的交通条件始终限制着这里生产的大发展。
去年，大跃进的号角吹响了，中共保德县委向全县人民提出“摘掉低产区帽子”的号召。对于保德县的农民说来，这是一项艰巨的任务。亩产粮食不是四、五十斤，而是二、三百斤，这不仅需要加工细作，增施肥料，而且需要大力进行水土保持。完成这些任务需要多少劳力？这些劳力从哪里来？在那些日子里，全县谁不为这个问题发愁呢？
群众要改变山区交通面貌
生产大跃进逼着人动脑筋。去年2月间的一天中午，桥头乡光明农业社的党支部书记张秉祥在院里呆呆地站着，这时他想，我们能不能架条绳子把东西从这边山上运到那边山上呢？要是能行，那该省多少劳力！于是他立即找到了上级党委，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张秉祥的意见很快就被采纳了。中共保德县委第一书记、桥头乡党总支书记都亲自跑到了光明农业社，召集了几个铁木匠开始制作空中运输架。客观规律总是这样的：任何新事物的诞生都是要经过斗争的。当时有些人就说：“别人忙的不开交，他们闲的太无聊”。但是这并没有使他们动摇，相反，他们坚决地试验下去，头一次，搭起的架子因为木桩没埋好，失败了；第二次又因为铁丝没拴紧，中间打了弯溜不过去；第三次滑轮出了毛病又失败了。失败了重来，经过五次试验，保德县的第一条空中运输线诞生了。
光明农业社第一条空中运输线出现，县委立即召集全县二百六十三个农业社的主任开了现场会议，大家对这种奇巧的山地运输线感到格外有兴趣。以后，就有一百四十多个农业社向供销社签订了购买铁丝的合同。人们迫切地要求早一天实现空运化。为了解决制造和架设高空运输线的技术问题，中共保德县委又从全县抽调了一百四十多个铁、木、石匠到现场参观学习，这些人经过了两天功夫就把制作空运架、架线等一系列技术都学会了。由于领导的重视，技术推广和材料供应问题都解决的好，空中运输架就像雨后春笋般地竖立起来。到去年年底，全县已经在六百八十多个山头和三百一十个山沟中安起高空运输线四百多架，占全县可安装的八百个山头的85％。全县共有三百一十六个自然村，其中二百八十一个村用上了高空运输线。
高空运输往来如飞
高空运输线经创造并实际运用之后，很快便被劳动人民丰富和发展了。开始时，高空运输线只适用于单程运输，即由高处向低处溜东西。后来就发展成以重带轻，即由崖上崖下来回对运。以后，一些村又把上下式的运输线改进为两崖对岸平行高空运输线，实行平行对运。有的农业社还把滑行的箩头改为木箱子，装上了自动倒土装置。经过千万人的创造，全县便出现了四种高空运输线。第一种是上下来回对运的简易运输线；第二种是木轮人力绞关高空运输线；第三种是两山之间手摇平行高空运输线；第四种是溜山越岭的用锅驼机带动的运输线。此外，有的地方开始采用水管代替水桶，创造了空间运水法。不仅运输线的种类增加，应用范围也扩大了。开始只适用于工地运土、运石、运料，以后便逐渐地发展到田地里运粪、运土、运柴、运炭、运庄稼；再以后发展到空中运水、运人。如桥头乡的社员们，在河水暴涨不能下沟时，就坐上高空运输线的吊斗（社员称为“土飞机”）到对面山地里去劳动。高空运输化的结果，不仅使保德县人民从
“五背”的繁重劳动中解放出来，而且节省出大量的劳动力。高空运输线的诞生地——原光明农业社，过去送粪两人一天只能运十二担，现在同样是两人，通过高空运输线，一天能运出一百六十担，还能捎回六十担垫圈土来。工作效率提高了十八倍。城关的社员们以往吃水是到南门外的沟里去担，一个人每天至多能担十八担，现在用高空运输线，一小时就能运回一百五十四担水，可供这里一百一十户社员吃一天，同时还能在运水中捎出三百零八担粪。由于高空运输化使运输效率提高不是以百分比计算，而是十几倍到几十倍，因而全县就腾出了大批劳力投入生产。据统计，去年不满一年的时间里，从运输中抽出的人力就使农田水利建设、土地加工、田间管理等方面增加了一百三十五万个劳动日。
抽出大批人精耕细作
大量劳力从运输中抽出来投入生产，大大地改变了保德县的土地经营状况。耕作粗放、施肥极少、无力搞农田水利建设的时代随着高空运输化的出现一去不返了。去年全县从运输中抽出来的劳力，开拓了七万五千六百多亩水地，修成了水平梯田十四万八千四百多亩。施肥上也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变化：往年，保德县农田施肥平均不过十担左右，去年竟达到一百担，全县总施肥量由1957年的三百万担骤增至三千万担。这些肥料如果照以往人背人担计算，需要一年的时间才能运完，而在高空运输线上，却只用了一个月。由于农田加工施肥增加，去年的粮食亩产量由1957年的三十四斤十五两提高了七倍。因此，保德县的人民歌颂高空运输化的成就说：“总路线是灯塔，高山深沟听人话，千山万崖当高架，拴起铁绳空运化。”·本报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