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妹 [复制链接]

第8版()
专栏：

陶妹
张永枚
一
眉儿弯又细，
槟榔涂唇红，
姑娘叫陶妹，
住在万山中。……
这山歌黎族老乡会唱，守卫在山顶的几个大军也会唱。
这山是石头山，连山泉也没有。上八里下八里，又陡又险，走起来好像十五里出头。解放军要执行重要的勤务，人是一个顶一个，一班接一班，炊事员上山下山累坏了，水也不够用。有诗为证：
一盆水，用处多，
洗过脸，又洗脚，
洗过衣裳再浇花，
石头缝里开花朵。
炊事员满头大汗，把从山下弄来的水往缸里倒：哟！已经满了！炊事员以为是那个战士没休息帮的忙，没有打听；在部队里，这已是习以为常的事。
第二天，又满了！第三天，又满了！
战士们围着炊事员：“你真像有三头六臂，这几天水总用不完；难怪你是标兵！”炊事员一楞：“不是你们挑的？”
是谁呀？两个在拂晓值班的战士说：“一定是她！我看见她上山来了，担着水桶。问她干啥，她说，上来出勤——一定是她！”
“她是谁呀？”
“陶妹呀！”
二
陶妹挑水上山。水桶里盖着一片芭蕉叶。陶妹挑水上山，穿云过雾。上山时，月亮在她右边，下山时，太阳在她左边。日月给她照路哩！
陶妹轻轻唱，小鸟在石头上，在槟榔树上，和着唱：
大军不亲谁个亲？
渡海翻山来执勤。
石头山上缺水用，
好比火烧黎家心！
宁愿早起少睡觉，
一根扁担把水挑，
担起清水把花浇，
友谊花儿开得好。
三
海水涨潮落潮，燕子来了又去。陶妹跟这几个战士更亲密了。陶妹也更懂事了。
新兵调到这儿来，陶妹在山下村口去迎接。帮忙扛背包，背挂包。亲亲热热地握着手，活像一个老兵似的向新兵作介绍：“这山呀，上八里下八里，……那个大个子是河南人，脾气大，你可别乱惹他，缺点犯在他手头，要挨骂哩。还有，你得帮我一个忙，叫班长教我打枪，他们总不教我……我的意见老鼻子了……”
新兵一句一句都听懂了。陶妹现在讲的是普通话，还夹着句把东北土话呢。
四
人民公社成立了。陶妹是民兵排长。
大个子河南战士被派去当军事教员：“陶妹，下午进行骑枪预习吧！”
陶妹故意装作没听见，好一会才噗吃一笑：“过去我要学枪，你们不教我，现在找上门来了！”
五
海水在山脚织白花边，战士们和民兵在山顶进行“合练”。水声、枪声、风声，震得天上的云朵乱飞。
“冲呀！”那打着一面红旗，挺胸跑在民兵最前面的不是别人，正是陶妹。有诗为证：
火光一闪亮，
望见陶妹子，
旗在头上飞，
枪在手中端。
好比一只凤，
她比凤勇敢；
好比一只鹰，
她比鹰美丽。……（附图片）
〔阿老插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