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生命 [复制链接]

第8版()
专栏：

为了生命
力文　吉六
一个四十开外的中年人，背着一个药包，走出螃蟹洞，绕过山岩，向白衣庵工地走来。从那满身黄泥和艰难的步伐可以看出，一天的山路，已经把他累得精疲力尽了。
中年男子走到三台县城郊团运矿二营工棚门口，炊事员立即满面笑容地迎出来说：“王医生，累了吧，快吃饭。”
“累倒不太累，肚子是饿了。”
王医生把药包取下来，口里还在喘气。今天清早，他爬上吞云吐雾的观雾山，到几个工地给钢铁战士看病。翻山越岭，对这个前不久才从川西平原来的医生来说，的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王医生刚刚坐下，就听到山上传来跌伤人的喊叫声，他背起药包就往外跑。当炊事员端着一钵热腾腾的饭走进工棚时，他已经跨过工棚前的溪流，消失在雾海里了。
山高路窄，浓雾弥漫，伸手不见五指，加上一连下过几天阴雨，路上尽是泥泞。王医生高一脚低一步地向鼻梁拐山岩跑去。心里着急，只顾低着头赶路，没提防，一头撞在一个人身上，听口音，是副连长。
“跌伤的人怎样了？”王医生焦急地问。
“好像不行了。”
副连长难过地说：“是个好小伙子，从十多丈高的山岩上跌下来……”
“我去看看！”王医生翻过山岩，急急忙忙向岩下一间小茅棚赶去。一进门，看到一个青年正躺在地下。他抢上前去，摸摸手，手已变冷；搬搬腿，腿已发硬。他急忙解开年青人被刺林撕得稀烂的棉衣，怀着最大的希望，用颤抖的手轻轻贴在他的心口上。“呵！这里还有一点极轻微的跳动呢……”王医生下定决心：一定要把他救活！
可是，夜已经深了，药物找不到，医疗器械又没有，怎么办呢？王医生霍地爬到地上，用自己的嘴贴在青年人的嘴上开始度气，一次二次，三次……。白天爬了一整天的山，晚上又没吃饭，王医生感到头昏眼花，呼气逐渐微弱下来。一阵??的爆破声从茅棚顶上滚过，他想起了党派他来支援矿区，想起了观雾山上钢铁战士的干劲，又提起精神给这位在死亡线上挣扎的青年继续度气。
这时，连指导员听到跌伤人的消息，赶忙烧了一壶姜汤，翻过两道山梁，推门进来。在这深山的夜晚，寒风嗖嗖，茅棚前面的一道小溪，已经结冰了。王医生看了一下躺在地上的年青人，忙把自己的棉衣脱下来，盖在他的身上。连指导员把姜汤送过去，接着脱下自己的棉衣，轻轻的披在王医生的肩上。
天麻麻亮时，年青人的脉搏开始跳动了。
“呵，他活了！”王医生和指导员惊喜地叫了起来。年青人微微地睁开眼睛，拉住医生的手。
“你叫什么名字，哪个团的？”
“我叫龚绪德，飞马团的。”
“呵，飞马团，”指导员兴奋起来：“那是我们竞赛的对手。”
天亮了，整个观雾山又沸腾起来。车声、人声，在云雾里喧闹，一声巨大的爆炸声，震得山鸣谷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