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把红旗奖给谁 [复制链接]

第2版()
专栏：

该把红旗奖给谁
本报记者　傅冬
张祥带着他那一班人马，兴冲冲地朝城子矿走去。走过俱乐部，只听见里面锣鼓喧天。今天的戏真不错：“十八罗汉斗悟空”，还有一出“斩魔记”；可是谁有心思去看戏，井下有一场激战正等着他们哩！他们今天要和十五组比赛开巷道。
一个小伙子边走边说：“咱们岩石掘进四组，在全矿都是数一数二的，去年战胜了全矿鼎鼎大名的万佛堂掘进组，这次无论如何不能叫十五组把红旗夺走”。另一个小伙子说：“昨天咱们开会讨论竞赛，叫十五组的人听到了，他们不服气。有人对我说：你们别高兴得太早了，咱们这次得好好较量较量！看样子，火气很重。同志们，红旗标志着咱们几年来的成绩，这次无论如何也要拿到手。”说着走着不觉间就到了井口。今天大伙起了个早，那知到了休息室一看，十五组的同志们早已来了。大家说说笑笑，坐上罐笼转眼工夫，就下到离地二百三十公尺的地下。
一切都说好了，二十七公尺长的道儿，一组一半：四组由北向南开，十五组由南向北掘；中间作了个记号，谁先到谁得胜。
四组净是些老手，手脚麻利。他们到井底下没十分钟，就把风镐架子、水车、风带、水带安顿停当了，比平时差不多快了一倍。
钻工组的组长陈大清想出了好法儿，上阵前他对他的伙伴说：“咱们今天用长钎打眼好不好？这样打得深，一立方只要打五个眼，算下来，八个钟头能打八公尺，那咱们就准能胜过十五组。”钻工们听了，个个都赞成。
大伙的干劲真足，一个个像小老虎似的。以前二十分钟打一个两公尺深的眼子就算不错了，现在十五分钟就打一个，还比过去深得多。
支架子和运石头的工人也是一个赛过一个。以前运一车石头要五分钟，现在工人们简直像长着翅膀的鹰，向前直飞，一眨眼就是一车。
四组打好了眼，就要放炮了。有人跑到十五组一看，糟糕，他们还差得远哩！怎么办？原先说好的，两组最好一齐放炮。放一次炮得停工半个多钟头；分开放，又要多耽搁一、二十分钟。大家一商量，这样吧：把眼子再打深一些，打到四公尺深，等十五组打好眼一齐放炮。
十五组的眼打得浅，只一公尺七、八；他们加了把劲，打齐了眼，可以放炮了。可是这时四组仍在打眼，要等半个钟头才能放。十五组等不及，想先放，来和四组商量。四组的小伙子知道了，有些人不乐意，他们背后对班长说：“不行，咱们刚才让了他们，他们这会也该等咱们。要是他们先放，干得快，红旗不就夺去了吗？”
“同志们，这话说得不对呀！我们竞赛是为了什么呀？”张祥指着巷道说：“你们瞧，这条窄道多耽误事！双轨道上的煤车，一到这里就卡住了，一等就是十几分钟，有时要等个把钟头。管电车的司机一天到晚嘴里嘟嚷：‘煤倒生产了不少，就是运出去的不多。车子出来进去走得实在太慢了。真急死人！’同志们想想看，是早一天把道开宽多运出些煤好，还是晚一天好？”
张祥说到这里，停了一会，接着又说：“同志们，你们再想想看，人家十五组对咱们是什么样儿？去年9、10月间咱们打斜坡的时候，十五组来人帮咱们运绞车管子，他们比在自己组里干活还卖力。11月，他们见咱们忙，又主动找上门说：“你们要什么，我们给什么，要人给人，要工具给工具。”他们见咱们风锤不够用，马上就把他们的送来。实际上，他们也没有富余的。你们看，他们的风格多高！”
这一番话，打动了大伙的心。大伙回想了一下，可不是，十五组没私心，他们刚刚摸索出一些掘进的好法儿，马上就告诉四组，一点不存私。这么一想，大伙脑子清醒了，说：“为了提前完成任务，叫矿上多出煤，请十五组先放炮吧！”说着就退出了巷道。
下一班，是程义顺班。这一班的小伙子更“冲”。他们先前是矿上的青年突击队，一个个身强力壮，浑身似火。他们下了井，一句话没说，拿起工具就干。他们放了两次炮，就快到分界线了。“难题”来了：要是像以前那样再打四公尺深的眼，就会打过分界线，到十五组那边去了。有人不同意给十五组打，他们说：
“咱们已经让十五组两次了，张祥班让了一次，刚才咱们又让他们先放了一次。这也算够朋友了。再说我们这边的棚子还没有搭好，省下点功夫，咱们还是先弄弄自己的，不然拿不到红旗了。”另一些人不赞成这种说法，他们说：“这唱的是什么调！咱们的竞赛可不是资本主义国家的竞争呀！咱们并不是为了谁打败谁，而是为了交流经验，互相学习，互相提高，把生产向前推进一步！”简单几句话，对方就没话说了。就这样，他们决定照旧打深眼，给十五组打三公尺多。班长给大伙鼓劲说：“谁也不能松劲，完成任务，咱们去帮十五组。”
四组眼看就要完工了，而十五组还差一大截。十五组有些人心里发慌，班长不慌不忙地说：“着慌没用，再努把力看看。”
四组的人兴高采烈地架着最后一架棚子，那知道旁面有块石头顶着，棚子站不稳，只好拆了重架；架起来又不行，又拆了再架；这样翻来复去折腾了三次，还是不合格，没办法，只好放炮，把石头炸了。
就在这时，十五组却不声不响地追了上来，很快搭起了最后一架棚子。他们收拾完活，高高兴兴地跑过来帮四组架棚子。
两天的任务只用一天便完成了。十五组完工在前，看样子，红旗是要发给十五组了。四组没有一个人说怪话；他们离开井下时，发现十五组有两个柱窝打得不够深，还想法给换了两根棚子腿。
领导上把红旗给了十五组。可是十五组的工人说什么也不要，他们说拿了心里有愧，四组帮了他们那么多忙，光凭协作这一点，红旗也应该给四组。可是四组的工人一个劲地说，红旗给十五组，理所当然。
红旗到底该给谁呢？连领导上也为难了。（附图片）
（赵志方插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