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贵高原上的“姑娘车” [复制链接]

第2版()
专栏：

云贵高原上的“姑娘车”
本报记者　陈渭庚
滇黔公路和川滇公路沿途大小车站的群众，都非常熟悉云南的五位女司机。每当那插满山茶花、杜鹃花或其他野花的货车来到时，人们立刻传呼着：“姑娘车来了！”纷纷拥上来看。如果汽车只是一掠而过，人们也会数着：“过去了一个、还有四个”、“还有三个”、“还有两个”……。
年轻的姑娘，开着大汽车，挂着拖兜，日夜不停地奔驰在高原上，把祖国建设所需要的物资和人民生活必需品，一车车地运到目的地，这确是一件诱人的工作。我来到沾益运输总站，听见有这么五个姑娘时，也被吸引住了。
第二天我会见到孔庆芬和赵洪珍。庆芬是个中等身材的文静姑娘，赵洪珍比她结实些，但也不特别高大。两人都是二十来岁，见了生人十分腼腆；当我请她们谈谈生产成绩和怎样克服困难的时候，更是羞得满脸绯红。
“都是些孩子，就是爱哭爱笑。不让跑长途也哭，不让挂拖兜也哭，满足了要求就笑。”车队支部书记老吴说。
站里的一些领导人也夸奖她们说：“不久前，她们还向没有挂拖兜的男驾驶员挑战哩！”
每当她们干起来，一些老师傅就拍桌子说：“怎么搞的，我们难道连女同志也赶不上？”
“原来，她们都是云南省驾驶人员训练班培养出来的第一批女司机。在这以前，她们都是没有出过门的农村姑娘。去年1月才开始开车。当她们第一次正式坐上驾驶台，驾着车子越过祖国的山川、田野时，每个人的心里都被幸福的暖流浸润着，并且一个个都暗下决心，出色地完成国家任务，决不落在男同志后面。但是，最初领导只让跑短途，这使她们很不舒服。特别是去年有个时期短途货少，而在贵州都匀和重庆又积压了大批建设物资运不回来，姑娘们更着急了，接二连三地要求跑长途。
“让我们跑长途吧！”有一回姑娘们把队长包围起来。
“你们还是跑短途锻炼锻炼吧！长途路远山高，出了事可不是玩的。”好心的队长不了解姑娘们的心情，给她们这样的回答。
“又是锻炼，又是路远山高！克服困难才能锻炼哩！”
“和我们一起毕业的男同志都能跑长途，为什么我们不能？”
“不叫我们跑长途，国家任务又完不成怎么办？”姑娘们嚷了起来。这时有个老师傅插进来说：
“不要你们完成任务，你们能开车也就不错了。”
“这是轻视妇女！”姑娘们激动得很，并且一下子都哭起来。
“好了，别哭了，给你们跑长途就是了”。姑娘们听见队长开了口，一下子又都笑起来。
就这样，从去年6月起，五辆姑娘车就日夜奔驰在云贵高原上，把大批红糖、茶叶、大米、棉纱从云南运到重庆和贵州都匀，又从重庆、都匀运回钢材、汽油、硫酸等建设物资。
大战钢铁时，云南省外积压了万吨以上的物资运不进来，省运输局提出打破山大坡陡不能挂拖车的迷信，大搞拖挂运动，许多有经验的驾驶员都挂上了拖兜。这时，姑娘们的心又沸腾了，又不停地要求挂拖兜。终于从11月份起，她们又都挂上了拖兜，跑了长途。这一来，姑娘们的干劲更大了。
姑娘们在途中也曾遇到许多困难。可是她们懂得，祖国要大跃进，任务必须要完成。许多过去想像不到的困难都一一被她们征服了。一个炎热的日子，赵洪珍白天从四川蓝田坝到隆昌运了一趟红糖，等到装满红薯秧，再从蓝田坝到古蔺去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两点多钟了。司机们都劝她歇一晚，第二天再走。她怕红薯秧放久了要烂，毫不犹豫地决定再跑一趟。
“到古蔺去的路好走吗？”她没有走过这条路，照例地向站上的同志打听一下。
“难走呵！坡大路窄，路面又不好！”
“好走难走都得锻炼。”她这样想着，说了声谢谢，跳上车就开走了。
这条路果然难走。许多地方只能通过一辆车，而且一边是山，一边是沟，稍歪一点，就会滚到深沟里去。偏偏走在半路上，化油器出了毛病，越走越慢，到一个山坡前再也走不动了。这时大约四点多钟，周围黑洞洞的，远处又传来几声狼嗥，可是责任心鼓起了她的最大勇气，她下车来修理好机器，继续向前开去。
“真是初生犊儿不怕虎。她居然闯过来了！”
通过漫谈，她们和我渐渐熟悉了，说话不再那么拘束了。
“我们不会说，你跟我们跑一趟车吧，那样你会了解到所需要的一切。”
我是多么想跟她们跑一趟车呵，时间不允许，可是新的工作任务等待我立即赶回去，关于她们的更精彩的斗争事迹只好等待下次采访了。（附图片）
孔庆芬在途中检修车子　本报记者　陈渭庚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