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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幅灿烂的生活图画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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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59-05-06
第8版()
专栏:

  一幅灿烂的生活图画
  刘白羽
在访问安徽的旅途中,使我最感奋的,就是在我们美丽的河山间,丰饶的大地上,人们正以无比的精力、凭着自由奔放的意志,在绘制出一幅一幅灿烂的生活图画。我现在只是把其中的一幅展现在读者的面前。
英雄的山、英雄的人
这儿有海涛一般的松林和竹林。我们随着渐陡渐狭的山势,曲折弯转,进入了大别山一条河谷。春阳晒得杜鹃花红如血滴,春风吹来兰花的幽香。忽然翻上岭头,向前一看:一条白茫茫的史河,夹在两面高峰之间,在河的正面矗现了一座摩天而立的灰白色高大水坝,这就是梅山水库的连拱坝。我在这人造的巨山和大湖的面前立定下来。我不能不惊喜地说:“这是一座多么庄严的殿堂!”我说它是“殿堂”——因为它是神圣劳动创造的,我说它是“殿堂”——因为它标志着大别山区走入一个灿烂的新时期。雨夜里,坝顶那珍珠般晶亮的灯光在河面上轻轻摇曳,晨曦中,那高架上的电线像闪亮的银丝。只要你细细倾听一下,那发电站的轰鸣不是今天幸福生活的歌唱吗?如果你再仔细寻思一下,这雪亮的电光里不也包含着我们英雄的历史的闪光吗?
我无意停留在梅山水库的高坝面前,但是我知道,梅山一带在苏维埃时代叫作“赤城”——正是这红色的城啊!它给予我以重大的启示,它使我展眼看到大别山的心灵。你且站在那高山之巅去望一望,山峰接着山峰,山峦套着山峦。大别山这巨大的群山啊!像一只时刻都要展翅高飞的雄鹰,它把一只翅膀举向河南,一只翅膀伸向湖北。在这儿,每一片土地,每一座山岩都永远散发着英雄的气息。因为在山中住着这样的人民,他们一旦把真理的火种接受下来,就是他自己死了,也会把一颗刚正不屈的心传给自己的后人。在这儿,请听听一位慈爱的母亲、善良的妻子、忠诚不移的游击战士张尚文的衷心的倾诉吧!
“……斗争的环境更艰苦了。有一天我们正在山上吃野菜,他(张的丈夫汪来应,这个游击队的队长)放哨监视着敌人,没想到敌人从背后来了,而且是从麻埠、南溪、金寨、丁埠一齐出动的,……我们一听枪响得那样近,就往大山上跑,一大片敌人刻不容缓地追了过来。敌人愈逼愈近,眼看就跑不脱了,……大家抬头一看,半山腰有一口水塘,里面盖满干荷叶,人们就纷纷跳下去,躲藏在水底下,拿干荷叶盖上头。我抱住孩子也跳下去,那正是隆冬天气,水冷透骨,我咬紧牙关,可是生下来没有多久的小孩子一下啼哭起来,……敌人骑兵眼看就奔到跟前来了,如若发觉,全体同志不就都遭殃了吗?这时候我知道:要孩子就没同志,要同志就没有孩子,……我心一横把我亲生的孩子捺到水底下,……我的孩子,在水里还不断的抖动,挣扎,可是有什么办法,我只有咬紧了牙,……我的心痛极了,——简直痛出血来了,……我像死人一样眼看着马蹄得得跑过去,仇恨,痛苦,真想喊起来射击呀!……大家爬出来,看着死在地下的孩子,默默无语,含满眼泪。一位老同志说:‘尚文!你这是干什么?要死大家一齐死吧!……’他说不下去了。——我坐在地上看着自己的孩子,昏迷了过去。同志们救我到山上,烧火烤我,慢慢把我烘干了烤暖了,我半天才苏醒,可是睁开眼一看丈夫不在面前,问一问同志们,才知道他给敌人抓走了。这怎么得了!我又一次昏迷了过去。有一天,有人从街上回来,说看到了我丈夫的‘罪状’,说已经判了死刑,我一听心如刀割,同志们也都气愤万分,纷纷要去劫法场。可是那完全是死路一条。我靠在一根松树上,闭一闭眼,对大家说:‘同志们!我们不能这样,不能为了一个人毁掉了全体,我们活着的还要继续斗争下去呀!’……”
现在张尚文所说的每一个字,都记录在金寨县革命回忆录篇页之中了。可是,这难道只是张尚文一个人的倾诉吗?不,这是大别山的倾诉。我是第一次到大别山来,我本不想把这山谷中悲壮的往事重新提起。不过当我看到这一切,听到这一切的时候,我不能不想到杜勒斯之流对我们的大跃进所进行的诬蔑,我们在热情的建设自己幸福的生活,他们却说是在“大规模地使用奴隶劳动”“建立一个巨大的奴隶国家”。不错,我们是从血里、火里斗争出来的人,我们不但懂得什么叫奴隶,我们更懂得怎样粉碎帝国主义者对人民的奴役。历史总是在教育着我们,悲壮的往事不断给我们以力量;正是穿过暴风雨的人,今天,在我们自己的大地上,以无比舒畅的心情、热情奔放的脚步前进。不但今天这样,明天也这样,这是谁也阻拦不了的。
一个旧城的消失和一个新城的诞生
我不想再在这儿进行个人的论述,不过,在我去访问人民公社的途程中,我得利用时间,谈一下:一个古老的金寨县怎样从地面上消失,一个崭新的金寨县怎样在地面上诞生。
我搭一只小机轮,横过“梅山水库”,细细体味了“高峡出平湖”的意趣。不过,在这儿,与其说是湖,倒像是平静的海峡。水库南北直径一百多里,两旁全是陡峭的高山,满山竹树成林,碧绿苍苍,从高高的岩顶上跌下白练般一道瀑布,碧绿的湖面映着火焰一样鲜红的杜鹃花。船随着湖面曲折而前,水库给大别山深山区,提供了一条航运道路。
人们摊开金寨县地图指给我看:前面吴店、黄龙、南溪一带都是大炼钢铁的战场。在火光烟影之中,人们留下这样的诗句:“密麻炉群赛繁星,英雄昼夜忙不停,且看熊熊火舌舞,每炉日夜产千吨”“大别山下好风光,炼铁土炉排成行,炉炉烈火冲天起,滚滚铁水赛长江”。现下,湖上不断有长长的竹筏蜿蜒而来,上面满载新炼出的铁块。
生活中常有这样的事,当你对面前的世界,还没来得及仔细思索,一句话忽然把你的眼界打开。现在,我身旁这一位青年朋友洪敬良就这样帮助了我。他一会指给我:“从前弯腰进去的小草房都淹没了,你看,立在山坡上的那一幢一幢青砖瓦房都是政府新盖的。”一会又告诉我:“我小时候在河里摸来摸去,只有手指头长短的小棍子鱼,现在这水库里有多少鱼呀!过不久,我们金寨县平均每人有五百斤鱼呢!”总之,从他的心里透露出来的全是新生、喜悦,有如晨曦。我们穿过狮子口山峡,山势渐远,湖面平如镜面。而洪敬良变得更加激动了。他指着前面对我说:“我们现在正在老金寨县城的上空。”洪敬良的故居,早已沉没在湖底下了。一个老城不见了,而在梅山水库旁,沿着史河两岸,一个崭新的金寨县建成了。那儿街道房屋完全是按照设计画样建筑出来的,那儿每一块建筑木料还散发着森林的芳香,夜晚是万家灯火,早晨的屋顶有如红色波涛,一座座新的工厂正在诞生,你看看,年青的人掌握着新的车床,而打铁的铁锤在叮当震响,那熔铁炉里的火焰呀,就像人的生命的火焰一样欢腾跳荡。这时,在旧金寨城外每个春天靠苦花菜度日的洪敬良,现在在新县城明亮的电灯光下工作了;一个打赤脚长大的孩子,现在在县广播站工作了,他谈起今天的生活怎能不满怀热情:“从前深山里的人什么事情都不知道,现在人民公社里,一直到生产小队,都安了广播器,人们对这件事可高兴透顶,说什么事情都知道,心里可亮堂堂的了。去年抗旱的时候,一个广播,话音刚落地,十几万人,连夜走上抗旱战线,前些天广播筒里又传出一个号召,全县春耕积肥就热热闹闹地开展起来了,……”
两个人民公社
下面,我想谈到我所看到的金寨县的两个人民公社。
双河人民公社在比梅山更深的深山里。当我们向碧绿的群山走近时,一派社会主义新景象像晨光迎面而来。公社的社员们有的在水田里犁田、有的在做秧母田,山林里面冒出烧火肥的白烟,满河床站满放木排的人,从深山里冲下来的木材正顺流而下。有的人锯断树木,准备在里面种茯苓,去年这个公社出产了一枚一百四十斤重的大茯苓。在这里我们看到人民公社农林牧副渔相结合的优越性,看到社员们怎样舒畅而热情的劳动。
一个新的春天来到山中,双河的人们正以高涨的情绪、加倍的干劲,走向1959年更大跃进的高潮。我去的这一天,正是春雨初收一片晴,百灵在空中鸣啭,斑鸠在树林里呼唤,麦苗在迎风招展,油菜花透出阵阵浓香。人们告诉我:前几天,一个动员会开到夜深。就像一个红色信号弹升上高空。天未放明,枣咀的十三户人家已经把十三条牛全部套上犁田了;桃园的二十多个妇女冒着雨抢上了积肥的岗位;双塘更跃进,会议一结束,就一片灯笼火把,连夜积肥一千五百多担;百花生产大队的一个中心队表现了社员们的组织性,在会议上,根据每一个社员的专长作出分工负责的详尽的计划,除去食堂服务及手工业占用一部分人外,分工的单子是这样:“田间管理——四十人,犁田、做秧田——十八人,砍柴、烧火肥——四十人,春种——十二人,兴修水利——十二人。”过去小农经济,自立门户的农村社会关系,已经被新的集体关系所代替了,食堂变成农村社会生活的中心,人们吃饭、娱乐、待客、会议、听广播都在食堂里,这次的一些动员会议也都是在饭桌旁开的。从前春荒像燎原大火,深山里的人,靠葛根、葵花叶、苦花菜、观音土度命,现在人们热爱着自己的食堂,托儿所设在食堂旁边,母亲们在吃饭时间就哺乳了婴儿,老人家抽一枝香烟从食堂出来走向田间。六十九岁的老社员杨德宝说:“从前人说:稻怕午时风,人怕老来穷,现在我是穷不了了。”这是多么无忧无虑的声音。
双河人民公社社务委员会在龙凤湾,这所古老的大屋,原来是双河山区大富豪冯家的房子,当时人们说:“硬吃四两铜,不惹双河一门冯”。不过斗争的火焰早在深山里点燃,远在1929年,河畔山顶上的“双河大庙”里就开办过列宁小学。现在这庙里办着一所小学和一个农业技术学校,一片朗朗的读书声,传到河边上来。有人曾经说我们的生活中色彩太不丰富,但是双河人们的房屋却粉刷得那样雪白,而在雪白的墙壁上,画满壁画,这些壁画不但色调鲜艳,而且洋溢着时代气息,——我这里可以举出这样两幅巨大的壁画:一幅画的是双河公社抗旱图:去年这里的人们“九十天无雨保丰收”,这幅巨画,一边是党委书记带头,千军万马,走上抗旱斗争前线;一边是青山流着绿水,田禾喜气洋洋,空中招展着红旗。还有,请看!这一幅招贴画式的“叶春秀真正强,生产工作都在行……”,叶春秀这个年青妇女正在喂猪,那一群灰色小猪崽,画得实在栩栩如生。我可以说,双河的壁画走上了一条富有现实色彩的农村壁画途径,人们不但用劳动改变着山河的面貌,而且以艺术装饰着自己可
爱的生活。
我沿河流向上走,到上店村去看公社的炼铁厂。场房是一栋宽敞的瓦顶房屋,一只土炉炉顶正冒着浓烟,喷着火星。一件令人惊喜的新事物在这幽静的山村里出现了。原来烦重的,要十二个人两班倒拉风箱工作,已经由泉水代替了。你看!水流过水箱,带动一个轮轴,拉动了风箱,沉重艰难、汗流浃背的炼铁战斗在这儿变为轻松愉快的工作了。我还去看了一座新型的磨坊,在这个磨坊房里设有水磨、水碓、水砻三部木机,只要把水闸的闸门拉开,一片水鸣声,一片木机的轰响,舂米的舂米,脱谷的脱谷,磨粉的磨粉,从前四个人一天不断头的推,推乏了两腿,推酸了双臂,顶多能推出四斗麦子。现在让这小小的溪流轻轻的吟唱吧!一座磨坊只要一个人管理,一天就磨出九百多斤面粉,全社现在已经兴筑了这样六个磨坊。双河公社的水利自动化,正在打开这深山的无限潜力,智慧总是在劳动中闪光的,人们的脚步已经走开了,就会向更远的方向前进。
当我们在淡红的夕照里,沿着田间小路行走,双河公社党委书记李功臣同志告诉我:“我们的四顶山水库工程已经开工一个月了,争取汛期前筑起堤坝,将来在那儿安装上发电站,电灯就要照明我们的山村了……。”
如果说双河人民公社完全是山区特色,那么,现在让我们走向史河下游那广阔的原野吧!人们如若到了这儿,不论你多么疲劳,多么忙碌,我劝你一定得去访问一下江店子公社的开顺大队。史河通过梅山水坝到这儿愈流愈加宽阔,河那面雾蒙蒙的地方是河南省的固始县,开顺大队就在河的这边。这个开顺大队现在是一个雄辩家,它将以它自己的生动现实,告诉你:什么叫“劳动人民的志气”,什么叫“劳动创造新世界”。人们说:从前这儿只是一片白砾砾的穷沙滩啊!现在沙滩变成了黄金的庄园。
晴了几天,江南的阳光已经有点燥热。我们顺着新筑的堤埂来到开顺大队地界。一眼望去,这儿哪里有什么一点穷沙滩的影子呢?到处是肥沃的黑土地,上面密密地植满大麻,像谁绣出精美的绿色花边。不过,你如若估计开顺大队的财富,你最好考察一下那像山一样堆积的麻垛吧!这是开顺人的财富,这是开顺人的骄傲。这是去年向国家出售之外还余存下来的大麻。小队长朱视春兴高采烈地告诉我:他们还有这么七大垛,现在是又要种新麻,又要剥旧麻,人手实在忙呀!可是忙得从心里高兴。
不过,开顺大队由贫困走向富裕的道路,却有一点曲折、一番经历。但正是这曲折、这经历突出的表现了人的雄心、人的志气。谁让这片土地三面靠河,一面靠山,是块低洼地呢!土地薄,底子差,解放后相当时期不能不吃着国家的救济粮。可是,在由初级社并高级社的热潮中,开顺的人敲锣打鼓、满腔热情,没料想人家却说:跟开顺的人并社没有信心。领导干部把这消息带回开顺,它像火一样炙痛了所有开顺人的心。就在这节骨眼上,人们众口一声地喊出来:“不怕人穷,只怕志短!”“难道我们身上有穷根吗?”他们决定挖塘泥,改土壤,他们提出一个响亮的口号:“变沙窝为良田”。这口号像一支熊熊燃烧的火把从每人手上传递过去。一夜之间,所有开顺的人都动起来了,真是千军万马、火光烛天,老奶奶、老爷爷都上了战场,九岁的孩子也推上一小车泥,任凭西北风呼呼叫啸,谁也不肯退后一步。一口上百年没谁动过的大水塘,沿着塘堰架上二十八张水车,人们两脚日夜不停的踩着水车猛转。队长、党支部书记车水的车水,挑泥的挑泥,那些苦战的日子里谁也没回过自己的屋门。人们困了,就在塘堰上草棚里闭一闭眼跳起来再干。这天到了最寒冷的一天,队长阎玉厚扛了把大锹走上塘堰,一看,塘泥冻成冰凌,大伙儿围着,不敢往下下。可是阎玉厚一想:好容易把水车干了,要一放松,水不就又漫上来了吗?在这紧要关头,他也顾不得说什么,就把鞋子摔掉,不顾天寒冰冻,跳了下去。现在,这个阎玉厚就坐在开顺管理区办公室的桌边。他伸手指指那个穿着一件白棉毛球衫的植麻能手王道洲说:“这不是王道洲吗!我跳下去,他就紧跟着也跳下去了。那天从早晨干到下晚,饭都没吃,我们就像抢阵地一样填了二亩三分地。”正是这一种“愚公移山”的精神,在一片片白砾砾的沙滩上,一担担填上乌黑的塘泥。事情是1957年冬—1958年春干的,就这一年秋天,开顺的大麻获得了美满的丰收,王道洲创造了一亩地二千四百零六斤的全国最高纪录。贫困的帽子从他们头上摘下去了,他们变成为全公社十三个大队里面最富裕的一个队。人们的生活水平上升了,队员张长林告诉我:“从前连鞋也穿不上,现在直贡呢的袄、卫生衣、洋布褂、胶底鞋,在信用社里还有我的存款”年青的生产组长管永昌门前,飘扬着他们小组两面锦旗。谈到过去生活时,他的母亲流下了热泪,可是,去年一家人缝了暖和和的九床新棉被。我趁着午饭时间,访问了三个食堂,这三个食堂的饭单是这样:“四家店食堂——白面掺玉米面的蒸馍,胜利食堂——白面掺玉米面的卷子,万塘食堂——玉米面的烙饼。”在食堂桌边,我看到孩子们愉快的眼色,我看到母亲对儿女温暖的关怀。
阎玉厚现在有一个崇高的信念:“我们不能好了疮疤忘了痛,要伸出友谊之手去互相帮助。”去年他们队拨出三千多斤大麻支援一个大队、蔬菜十二万多斤支援另一个大队。说到人民公社的优越性,阎玉厚敞开褂子,袒露出胸怀:“我们种麻,掌握时机很紧,九天以内要把一千几百多亩地都种上,这就感到人手不够。今年,公社一个电话,塘桥、付河那边就有八十多个社员,牵着八十条牛来支援我们,你看,这不是公社的好处吗?那还用说,等到他们那边栽秧的时候,当然我们开顺的人也要去帮忙。”
现在,到了我向大别山告别的时候了。我从双河—开顺又回到梅山水库来了。水库发电站正在赶装第四台发电机。在工地上抖动着一幅红色标语,写着:“山挡不住我们的决心,海拦不住我们的前进,——为‘五一’发电而战!”夜已深沉,我还站在高坝面前,我心中充满无限的留恋。稍稍总结了一下这几日的见闻,我深深感到我们每一个劳动人民,都是有着开阔胸怀和宏伟气魄的艺术家。他们过去用自己的生命,自己的鲜血,从荆棘中划出一条前进的红线;他们今天用自己的生命,自己的精力,移山倒海,填沟平壑,在我们大地上画出一幅幅灿烂的生活图画。晨风如此清凉,朝曦不久就将照临,这时,我觉得我面前的世界如此开阔,如此辽远,从改造大自然的斗争到人民公社的建立,总之,一个崭新的社会已经形成、巩固,它像太阳,鲜红,明亮,充满朝气,稳步上升。
雪白的瀑布奔流吧!
如若有人说我在这儿展开的早已不是一幅画而是一个画卷,那么,让我们站在史、淠、杭三河汇流的航灌工程的枢纽——横排头,这个洋溢着时代感的地方,来结束这个画卷吧!这是中国历史中最古老的两大灌溉工程之一,一个是四川的都江堰,一个就是这个?陂,又名安丰塘,是春秋时代楚相孙叔敖兴造,后来曹操也曾修过这个水利工程。现在,阳光照得这样灿烂,广阔的工地上,尘沙在飞扬,激流在飞溅,这多像一个激战的战场啊!是的,人正是在和大自然宣战,改变千年不移的河道,让它按照人们的意志奔流。工地上的人说你们来得正好,横排头这个巨大的水闸恰好刚刚浇完了最后一方混凝土。竹皮的轨道纵横蜿蜒在沙滩上,无数红旗在高空中猎猎作响,斗车在飞奔,抽水机在欢唱,广播筒上一下传播出紧急的指令,一下又响起热情洋溢的歌声。你站在这儿,你会觉得:这才是真正的生活,这儿每个人都在发出热,发出光。让大别山那悲壮斗争的歌声飞扬到这儿来吧!让它和我们每一寸土地上新生的愉悦的歌声紧密地融合,再继续向前飞扬吧!让它像风一样飞过全世界那一切的高山和平原吧!汗珠在人们脸上闪光,工程在飞速的成长,一担泥,一锹土,一滴汗水,一声欢呼,而从大别山深处奔流出来的几道河流,就将在这儿永远永远地汇成一道大河了。这条大河是地图上从来没有过的河,这条大河是人工创造出来的河,但她将像母亲一样用自己的乳汁哺养两岸广无边际的土地,她将让每一株苗茁壮,每一颗粒饱满,让生活变得更美,让土地变得更肥。对于这新诞生的河流,安徽人民已经以无限深情称它为“幸福之河”了,那么,我在这儿展现给读者的图画不也可以叫作“幸福的图画”吗?陪伴我巡视横排头工地的一位工程师却不停的引导我前行,他端详着一处正在抢筑的堤坝说:“将来,这是一个很漂亮的滚水坝,你看,只要一放水,一道宽宽的、高高的、雪白的瀑布就出现了。”是的,雪白的瀑布将不息的奔流,那么,让我们的生活,也像瀑布一样永远飞腾前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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