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玫瑰花 [复制链接]

第8版()
专栏：

　　一朵玫瑰花
　　杨光海
我接到从遥远的边疆寄来的一封信，信里还夹着一朵玫瑰花。藏族小姑娘慈仁雍珍在信上写着：叔叔，你还记得这玫瑰花么？我们曾在它的花丛前照过像哩……
这是五年前的事了。
在金黄色的秋天，我骑马从昌都出发，翻过几座雪山，走过辽阔无垠的草原来到巴塘，借宿在藏胞家里。
这家的主人，只有一个老太太和一个不满十二岁的孙女。老太太头发已经斑白，背有点驼，走起路来颤巍巍的。有事没事，她总喜欢给我摆摆家常。开头一句，总是说：“今天过这样好的日子，全托毛主席的福。”一谈到过去，又总是“唉，唉，唉”的几声叹息，跟着眼泪就刷刷的落下来了！
这里被称为“康藏高原的江南”，是个美丽富饶的地方。盛产各种水果。家家有果园，户户有花坛。谁能想到雪和草原的家乡，还有这样迷人的地方。
但是景色虽美，藏族人民过去的命运却很悲惨！
十多年前，老太太的儿子被拉去支差，背着一驮驮的货物，翻过重重雪山，走过漫无边际的草原，杳无音讯，不知死活。儿媳妇长得很有姿色，被管家奸污了，然后被用刀子戳死。老太太忍饥受冻地熬着，抚养着孙女。青稞成熟了，一箩箩背进喇嘛庙；苹果成熟了，一筐筐送进喇嘛庙，仅有的一点酥油也拿去点佛灯了。家里吃的只是清水野菜。就这样她们熬过了漫长的岁月。
在1952年，解放军没有进驻巴塘之前，小慈仁雍珍得了肿病，命在旦夕。这家人眼看就要断根了！可是救命恩人来了，解放军的医生给慈仁雍珍看病，打了针，病就慢慢好了。老太太跟我说到这件事情时，激动得哭了。这时慈仁雍珍嘴里唱着“东方红”放学回来。她已是小学三年级的学生了。
老奶奶说她和妈妈长的一个模样：乌黑的眼睛，长长的睫毛，俊俏的脸。她看到奶奶噙着泪花，就知道奶奶给我讲了什么。也许为了叫奶奶高兴些，她说：“解放军没有来到之前，我们花坛上的玫瑰枯死了，好几年都没有开花。解放军来到巴塘，突然下了一场大雨，玫瑰也像我们一样得救了。第二年就发出了嫩芽，花越开越艳，越开越旺。”她说：“让我和解放军叔叔在花前照个像吧。”我高兴地答应了。
此后，我很长时间生活在她们中间。老太太把我当做自己的儿子一样看待。有一次我病了，老太太真像慈母般地照顾我，怕我吃不惯?粑，特地借了一点米给我煮稀粥吃。天天坐在我床边，念叨着什么。慈仁雍珍小妹妹则天天给我在枕头边放些又红又大的苹果。
月光从门缝里透进来，照在枕头上。晚风送来了玫瑰花的清香。四周是一片静谧，只有亭亭玉立的果树的枝叶在微风中摇曳；紫红色的苹果在月下银光闪闪。我想着老太太慈母般的抚爱，想着她们过去痛苦的生活……。
现在，我看着遥远的来信，看着这朵玫瑰花。我像是闻到了它的幽香，看到它鲜艳的色彩。
现在，西藏已经真正新生了，藏族人民真正站起来了！他们要在共产党和毛主席的领导下，挣脱枷锁，彻底摆脱农奴制度，和祖国各族人民一起建设社会主义的幸福生活。
让玫瑰花开遍喜马拉雅山，开遍雅鲁藏布江两岸，开遍辽阔的草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