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公安员——记平潭人民公社公安员方宝林智歼蒋匪“63”号炮艇 [复制链接]

第6版()
专栏：

海上公安员
——记平潭人民公社公安员方宝林智歼蒋匪“63”号炮艇
张志民
2月初，傍午的阳光，隐去了海的真面目，丝丝薄云绕过海空，海面像湖水一样平静。平潭岛东北海面上，两只机帆船，拖着网绳、迎着微风，徐徐前进。这就是平潭人民公社流水大队公安员们的船舶。他们为保卫渔业生产的安全，实行“劳武结合”，一手张网，一手拿枪，日夜劳动，战斗在海洋前哨。
和风浪搏斗了一夜，指挥员方宝林，嘱咐他的伙伴们抓紧时间休息一会，可没人应声。人们眼盯着那随船颤动的网绳，估计着这一网的鱼量，为今年的带鱼“大发海”，为公社的空前大丰收，心里充满着喜悦！
方宝林站在船头，用手遮着阳光，凝神向敌方了望过一会儿，随着船头转动，出现在他眼前的，已是自己的渔场。在这著名的“牛山洋渔场”上，几千条渔船，个个扬帆张网，正趁这大好时光，搜捕南游的鱼群。望见那点点银帆，他不由得想到，自己生在海上，长在海上，从十来岁就在海上打鱼，自家却没半块船板……可今天却变了，自己就是海上的主人。他看得着迷，想得入神，春风轻擦着他黑亮的肩膀，心窝里觉得暖烘烘地。
日头照在头顶，十几个小伙子，正满怀希望，用尽混身力气，起收那清早撒下的渔网，累累鲜鱼，闪着银光，还在网兜里蹦跳。这时一个人忽然拉了拉方宝林的衣服，轻声说道：“听！枪响！”
方宝林侧耳听了听，果然有枪声从远方传来。复员军人、公安副连长郑琴肯，赶忙和他一起来观察情况。这个当过侦察兵的战士，一瞬间就已分辨出，在这疏稀的枪声里，还夹杂着机枪点射，分明是发现了敌情！
“加速收网，准备战斗！”方宝林下达了命令，一面向后方发出敌情讯号，一面领导人们作战斗准备。人们一次又一次地检查着手中武器，在船头做好掩体，架好机枪，个个精神抖擞，斗志昂扬。
方宝林一边听着同志们在议论，一边观察着敌人。心想，敌人决不会随着我们的意思来，光向好的方向去估计不行，该考虑些困难情况……还没容他把这番意思告诉大家，只听一阵马达声传来。他用望远镜看去，只见敌船愈来愈大，高高船头，劈开白浪，向前驶来。显然不是个小船。当敌船渐渐驶近时，更清楚地看到了船舷上的字样，却是在这一带海面上最凶恶的蒋匪第“63”号炮艇……
“目标……敌……‘63’号……”
这喊声像支火把一样，顿时点起人们心头仇恨，个个眼睛都红了。住在东庠岛上的人民，都知道在1951年夏天的一个清早，几百只渔船，正在这海面上兴高采烈地捕捉旺季的黄鱼，一阵鬼叫似的汽笛声传来，就是这个蒋匪第“63”号炮艇凶恶地窜入渔场，疯狂地屠杀起这些手无寸铁的渔民。多少人被打死、打伤，多少渔民被害得家破人亡，有的被当场抓走，到如今生死未知……这里的人民，早把这滔天血债，刻在骨上、写在心上！
“打呀，消灭它！不准它回去！”人们磨拳擦掌，预备要同它拼了。虽明知自己是两条小船，但仇恨和愤怒，使他们要战胜一切。
作为一个指挥员，方宝林一边观察敌情，一边考虑大家意见，想到敌我力量对比，敌人是带有各种火器的炮艇，自己只是两条配有轻武器的机帆船，上面连个避弹设备也没有，打起来，或许要遭受损失，但转念想到，咱解放了的渔民，能怕这个海贼吗？能在蒋匪军面前认输吗？一种英雄的自豪感给了他回答：不能！一千个不能！当他回过头来，望见那几千条渔船，还在安然捕鱼，更加坚定了他的信念，心说：要保卫住更多的渔船，只有把敌人打服！消灭！倘允许敌人逞凶，那时受损失的就不是一船两船。想到这些，他举首向人们喊道：“同志们，脚下是我们的海水，背后是我们的大地，咱们一点儿也不孤立呀！我们有多少渔民，我们有海防军！要打！不光要打，……我们还要消灭它……打掉这‘63’匪贼……”。
炮火轰来！敌艇步步逼近，两千公尺，一千五百公尺，八百公尺……眼看要来到跟前了，这个从没打过仗的渔民，头次打仗自己就身担指挥员，并且碰上的是个“硬敌”，战斗应如何打法？心下确也没底，可是，他却有一颗火热的对祖国的忠心，有一个坚定的必胜信念。有了这些，那只敌艇在他眼里，就变得比条黄鱼还渺小。有了这些，他就觉得，敌人十个也抵不了他一个武装公安员，无限愤怒从心里升起，他运用自如地指挥起这场战斗！
“左转……右转……”
“成战斗队形……全连前进……”
“准备好……不准射击！”“……”
“轰轰！”敌人的炮弹在他们眼前爆炸，子弹掠过头顶。手中握着武器的小伙子们，眼看着敌艇尾随赶来，一群敌人站在指挥台上，指手划脚向他们发炮，甘挨打不还手，心里可实在有点“窝火”啊！他们催着方宝林：“宝林！该打了！该打了！……”
方宝林一声不哼，用手把人们止住，哪知，他心里正在盘算：就是要先挨顿“打”，这样，使敌人发生错觉，以为他们很好欺负，眼睛看着，想把他们吃掉，但又一时抓不到，慢慢把它诱到人民解放军海防军的火器有力射程之内，并为自己海军争取了进入战斗的时间，那时，自然就有法子收拾它了。
按照这套计划，他硬着头皮，受着委屈，在指挥两条渔船和敌艇兜圈子。不想，敌人却并不那么“听话”，打过一会，知道抓不到手，转头要往回走了！
这时，方宝林可确实急了。这比“挨打”时要着急得多。为把敌人拖住，他指挥船上所有武器，一齐向敌艇开火，砰砰碰碰，机枪、步枪，爆豆似地叫起来，站在船头的敌人，立刻倒下了四五个。敌人恼羞成怒炮火齐发，向他们实行反击！
一场激烈的战斗，在海面上展开来！敌艇施展着它全份“能耐”，要把这两条小船打掉，英勇的公安员们，在不还手时都没怕它，动起武器来更是不示弱，个个爬在船头，急速向敌人射击。郑琴肯的重机枪打成一个整响，火舌一样向敌艇喷去。战斗越打越激烈。
“同志们！打呀！不许它跑掉！”人们越打越勇，越打越硬，轻机枪手的手被打伤了，鲜血滴滴流下。他咬着牙，扯下块衣片，眨眼间把伤口包好，再不能扣扳机，就爬在郑琴肯身边，为他的重机枪装起子弹。
敌人的炮弹，连续在船边爆炸，激起几丈高水柱，扬起浪花，机关炮打在船头，穿起片片弹洞，柴油桶被打穿了，黑色柴油，滚滚喷出，喷在人们身上，脸上。……小船在狂浪里颠扑着，眼看要被打沉了，打翻了。
在这千钧一发的生死关头，人们的怒火更是高涨。方宝林看到情况危急，嘱咐大家打开手榴弹盖子，准备和敌人肉搏。就在他们预备为祖国、为党最后献出生命的一刹那，我们英勇的人民海军炮艇，乘风破浪，已从敌人背后包抄过来。他们望见自己的炮艇，都高兴得拍手欢呼。方宝林看到自己的任务已近完成，指挥两船为人民海军的炮艇闪出“靶场”，让敌艇暴露在海面。我们的炮火，冰雹般砸下，一霎时，只见敌艇浓烟腾起，烈火冲天，摇摇晃晃，后来尾巴越翘越高……不过，这已经是最后的一次了！
蒋匪“63”号炮艇，就这样葬入海底，二十三名武装特务，除打死、淹死以外，其余全都作了俘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