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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上我们的羊书记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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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59-07-04
第7版()
专栏:

写上我们的羊书记
树标兵
到山西五寨县住了七天,那里的干部总是建议我:“写写我们的羊书记吧!他的故事用火车也拉不完。”并且也热情地给我讲了许多关于
“羊书记”的故事:
山多坡大,不能多种庄稼,可以大量发展畜牧业。可是县委书记张初元几次深入山里工作,都发现山里有些群众对发展畜牧业思想上有怀疑。他们说岢岚山是“山多地少石头厚,死了落个卖骨透”。下山思想像烈性传染病一样在群众中传播着。
一天,他到了化岔。化岔一条沟十三里长,满沟七个村才有三十一户人家,一百零三口人。他去的时候,有的人家正拆房子,准备搬下山。他怀着十分沉重的心情,把一条沟的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看了个够,觉得这里发展畜牧业大有可为。他就找了一些老年人商量,劝他们安下心来,把穷化岔变成富化岔。老年人一听,苦笑着说:“老张呵!梦好做呵!”这时,张初元就更深刻地感到:不在山区做出个榜样来,树立个标兵,群众就不会相信穷山沟可以变成富山沟,更没有可能把群众的情绪安定下来。于是他决心亲手把这个最贫困的化岔变成山区致富的旗帜。
说干就干。张初元从党内到党外,登门访问,具体算账,一连闹了三、四天。他告诉群众说:“化岔有二十五万亩草坡,大干三年,发展一千五百只羊。有了羊就有了肥料,就不愁多打粮!”群众一听觉得满好。但是也有顾虑:三、四年了,全沟三百多只羊仍然是三百多只,没见有发展,以后就能发展?这时,张初元就以一个老羊工(他以前曾给地主放过十一年羊)的身份,和牧工们具体讨论羊的管理、饲养办法,帮助他们改进技术。还提出了增加繁殖、改进放牧的办法。这一下人们心里亮堂了。
以后,张初元下乡总要转到化岔去跑跑,每次去都要检查羊的放牧情况,有时甚至跟上羊工一跑半天,帮他们解决问题。到1956年化岔就大有起色了。羊多了,庄稼也长得不错。人心也安定了。
到去年,化岔就成了岢岚山区的一面红旗。羊达到一千二百多只,每户平均三十七只。有了六十多头大牲畜,一百多口猪。肥料也多起来了,粮食亩产由五十至七十斤,一跃为二百二十多斤。这时,化岔的经济的发展已经对山区的人们发生了深远影响,“羊书记”的名声也就随着大批化岔式的村庄的出现而传开了。
两茬羔
1958年,党提出了生产大跃进的号召。当时张初元和全县许多畜牧工作者、牧工、基层党组织讨论后,提出了一个羊群大发展的计划:要在原有羊八万九千只的基础上,增加45%!
不想这个计划使省里下来的一些畜牧工作干部大吃了一惊。一个干部和张初元说:“你们的计划太大,恐怕完不成!”张初元一听楞住了,就问:“为什么呀?”这个干部说:
“如果不依靠买进,光自己繁殖,想增加原数的45%,那办不到,世界上任何地方的羊都没有这么高的繁殖率!”
“问题提的有道理!”张初元和省里干部谈完话后就想开了:“用个什么办法提高羊的繁殖率呢?”他想到了放羊时候的情景,想来想去,忽然想起了个一年生两茬羔的主意。就匆匆地跑到偏道沟找他的老朋友牧工刘完孩商量。刘完孩一听说要羊一年下两茬羔,连想也没想就说:“不行,天气冷啊!”张初元想请他试几只,他没有答应。于是又跑到化岔,化岔的牧工也不同意。他又跑到阎家庄,找到支部书记杨自生,杨自生说:“去年试验过,失败了!”这时有人劝他:“老张,算了吧,自古以来羊一年生一茬,怎能生两茬呢?”可是张初元不信,又跑到卫儿沟,这一下他可乐了。原来卫儿沟1957年试过,生下二十四只冬羔。他立即总结了卫儿沟的经验,又跑到化岔去推广,在化岔开了个党支部会,作出了试行两茬配种的决定。这一下工作就展开了;偏道沟也要试验六十三只,阎家庄也决定配五百只。他见时机已经成熟了,就抓住机会开了个现场会议。全县的“一年两茬羔”工作就这样推开了。
推行“一年生两茬羔”的办法效果很好,宋家沟配了三百四十六只,生了六百九十只羔。年底全县一统计,共繁殖羊七万多只,将近原有数的80%!
原来还是个“羊医生”
我到五寨的前十多天,和尚泉发生了这样一件事:
为了大发展畜牧业宋家沟公社从太原一次就买了七百二十只羊,给和尚泉牧放。没想到,这群羊到村里不几天,就害起疥疮来。起初小,后来闹大了,七百二十只羊,只只满身疥疮,几天死了一百只。没死的也不吃不喝了,牧工和饲养员围着支部书记马有才打转转,放了二十四年羊的马有才也没见过羊害这么利害的疥疮,急得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有的社员说:“这一下可把大跃进闹完蛋了!”
正在这个紧要关头,张初元赶到了和尚泉。他了解了一下情况,把衣服一脱就钻进了臭哄哄的羊圈里,一只只地把羊检查了个遍。检查完就把畜牧站的干部、公社的党委书记和牧工们找在一起研究。他问大家有什么办法没有?马有才说:“用熬滚的桐油搓也许能行。”他支持了这种意见,并且根据自己十一年放羊经验,又提出了用滴滴涕配煤油、六六六水剂搓疥的两种办法。
第二天一早,他就带着公社副支书杨自在和畜牧站的两个干部,亲自下手给羊治疥疮,从早晨一直到中午一点钟,把活着的六百二十只羊都搽上了药。还用六六六原粉和生石灰在羊圈中消了毒。
羊搽上药以后,突然出现了个异常情况:不吃不喝,连走也不走了。马有才悄悄地和张初元说:“老张,烧不坏吧?”张初元心里也不落实。就说:“看看吧,我放羊时这么办可也见效。”
一天、两天、三天……六天过去了,羊的疥疮结了痂,开始欢蹦乱跳地吃起草来,张初元才松了口气。但是,他还不放心,临走时,又嘱咐马有才:一定要用摄氏二十五度的温水给羊洗洗澡。
十天以后,正当和尚泉的马有才从电话上给中共五寨县委报告“六百二十只病羊的疥疮已经痊愈”的时候,村里的群众也为张初元编了一首歌:“五寨有个大羊工,羊书记是羊医生,六百病羊全治好,是咱群众知心人。”
他想些什么?
因为张初元正开县委扩大会议,我三天没见他。第四天会议结束后,他又忙着下去。所以我只是在他临行前抽空拜访了一下。
也许是因为长期的辛劳,这个年仅四十七岁的书记已经满脸皱纹了。光头,穿着一身旧了的灰布干部服,从敞开的领口处,可以看到他里边穿着一件晋西北人特有的红市布腰子。脚上穿着一双家做布鞋。
屋里异常俭朴。炕上铺着一床布被子,用一条半旧的床单盖起来。屋里只有一张桌子和一只柜子,柜顶上堆着厚厚一叠书,除“毛泽东选集”等一类政治书籍外,不少是关于牛、马、驴、骡、猪、羊、鸡等家畜家禽的饲养、管理经验介绍的书籍。有的已经相当破了,说明主人不知已看过了多少遍!
我说明来意和告诉他这几天听到的许多关于他的故事后,直截了当地问他:“你现在想些什么呢?”
“好大的问题!”他为难地笑了笑说:
“想法很多……”接着他告诉我:他想再读几年书,也想住住畜牧学校,……但是最重要的有两个,一个是用什么办法能把这片以
“贫困”著称的地区变富,用什么办法能使牲畜更快地繁殖。另一个想法是:三年到五年,最晚到第三个五年计划,能不能培养出一种“五寨种羊”来?这种羊个头大,毛好,一年一只羊能剪十几斤毛!如果能够,他说:“那五寨的畜牧业就不仅仅是提高自己的生活,多供应给国家些羊毛、肉和皮张了,而且是可以用更多更好的羊种支援全国!”(附图片)
莎荫文 陈今言插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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