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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上游赛江南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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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59-07-26
第5版()
专栏:

黄河上游赛江南
本报记者 赵淮青
金碧迷离的彩画
登上贵德县梅茨山远眺,四面是那望不断的丛峦叠嶂,云烟环绕着终年积雪的素古山。黄河从龙羊峡探出头来,扭动着它巨大的身躯,浩浩荡荡,一泻千里。它冲过宽广的盆地,两岸是无尽的麦田,果树的海洋,红杏、菜花、麦穗相间,织成金碧迷离的彩画。
黄河,千万年来,人们把它比作一只粗犷不驯的野兽。它给人民带来的灾难,有如它永无止息的波涛,说不清,数不完。但是,在青海高原,黄河水自古就是清悠悠,像奶汁一样滋润着大地。在它漫长的上游两岸,有茂密的草原,有那一把捏得出油来的肥沃泥土,绿树、庄稼绵延不断。在这黄河流经的第一个农业县,差不多每家都有果园。鸭蛋大的红杏,甜香崩脆的长把梨,都是这里的特产,清香随风袭来,多么诱人。你随便走到那一家,女主人会领你爬上果树,让你吃个饱。傍晚,沿着黄河两岸漫步,你会看见尺多长的大鲤鱼蹦得老高。
难得的好庄稼
在河阴公社大史家生产队,六十多岁的老农史春英指着一片碧玉麦,笑迷迷地对记者说:“这是百年难得的好庄稼啊。你看,长的全像刀切的那样齐,麦穗又粗又长,少说还不打它一千多斤!”他蹲下身去,用手使劲地按了按,倒下去的麦秆却马上弹了起来。又说:“这麦根儿扎的就是有劲儿,你瞧,秆子多硬棒。不容易呀!去年深翻送粪那时候,社员们打着灯笼黑夜里当白日干,要不,一场大雨还不全跪倒”。“前些年呢?”我问他。“你是说解放前吗?那时打上二、三百斤就到顶了,而且收上一星半点,还给地主拿去了。”说到这里,史老汉放眼看了看四周的原野,那无边的麦田望不到尽头。忽然,他的脸沉了下来,像在想什么心事。沉默半晌,他才开口:“我们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黄河岸上,照理,日子应当过的舒舒贴贴,可是想起过去,穷人的日子可不好熬啊!那年月,就是浇地,也有个财主、穷人的差别啊。”
家家门前清水流
老人说起一件事情:解放前穷人流着汗饿着肚子修了水渠,水头却让有钱人霸住,只好眼巴巴看着庄稼卷了叶儿,眼泪往肚子里流。要是碰上旱年,地主还逼着大家杀猪宰羊,到“龙王池”敬天祷雨。那鬼地方,上百里的路上尽是长的黑刺,不让穿鞋,还得十步一磕头,不磕就用棍子打,回来,膝盖、脚板全扎起了血泡泡。到末了,钱花了,罪也受了,天上还是不落一滴雨。水像金子一样贵重,各族人民为争水浇地,互相仇杀,年年闹出人命。现在,家家户户门前都是清水长流。老人说着说着,兴头上来了,声音像敲钟一样:“解放以后,党领导我们修了七条水渠,能浇六万多亩地。日子过的红火了,人们的心也开窍啦。浇水的时候,你让我,我让你,上游照顾下游。就拿修清水渠来说吧,汉民修,藏民主动让出草原,还给运烧柴、送奶粉,人们以前的隔阂烟消云散了。杏子甜,鱼味美在贵德,我们看到杏树、梨树从每家的墙头上探出枝桠,果实累累。史老汉扔了块石头,扑啦啦落下来了许多熟透的杏子,一定要让我们尝尝味道。真是名不虚传,杏子肉多,香甜,放到嘴里就化了。史老汉把一个硕大的黄里透红的杏子在手里掂了掂,不胜感慨地说:“同志,你可信哩,早先我们硬是把这样的好果树砍掉当柴烧。那时候,贵德城只有一辆铁轮车,老阿奶们看见果子运不出去烂在地里,坐在树下伤心地抹眼泪。这几年不一样了,政府除了收购,还开了酿酒、果子酱等工厂。水果用途大了,社员收入增多,经营果园的心劲也大了。
走出果园,这位热心的老人又领我们到黄河岸看网鱼。在那巨龙似地横卧在河面上的、用大船作成的浮桥旁边,人们摇荡着渔船,张开了渔网,不多会儿就打到了许多鲤鱼和扁嘴鱼。史老汉告诉我们,打鱼副业是公社化以后提倡多种经营才搞起来的。这黄河鱼,味道鲜美,煮在锅里,不放油就香喷喷。
老汉一家
在黄河上游,记者曾经听到人们唱起控诉旧社会的歌谣:“穷百姓呀,好比一只羊;马元海是一条大灰狼,他张大血口把穷人的肉吃尽,还要把血喝光。”这歌词里的马元海是解放前统治青海的魔王马步芳的头号狗腿子。他看中了谁家的姑娘,光天化日就拉到家里去糟塌;看中了谁家的果园,一张封条就归他。贵德县远近十里八村,大部分青壮年都被拉去当兵。史春英老汉的儿子就是这样死在外乡的。那时候,他一家几口只一条裤子,年年辛苦当佃户,到头来拉了一身债,听见狗腿子的算盘响,腿就打颤颤。现在,他的三个姑娘,两个上了中学,一个在小学,儿子成了拖拉机手,而且家中有果园、菜园,新盖的十三间房屋收拾得干干净净,炕上的新被褥堆的老高。
儿孙满堂
在贵德,每个村庄都给人十分清爽整洁的感觉。街道两旁,翠柳低垂,家家户户门前溪流环绕,找不到一点污秽。我们走进下排村——一个普通的藏族村落,看见成群的五、六岁的孩子,一个个像粗墩墩的小树,奔跑着,雀噪着。看见每一家都收拾得很洁净,甚至连墙角、梁头也难以找到一点灰尘。可是,回想解放以前,人和牲畜住在一起,不知道什么叫洗脸,洗衣服。可怕的疫病和性病折磨着半数以上的人,田园荒芜。多少人由于没有勇气度过自己痛苦的余生,跳了黄河;多少人被马匪赶进山洞,用机枪活活地扫死。解放以后,党派了医生来,治病不花钱,现在传染病基本消灭了,健康了的人们个个下地参加了劳动。当许多藏族老人讲起这些巨大变化的时候,总是感激地说:“以前村里几家子都抱不上个娃娃,乡亲们都为这个民族不堪设想的未来忧虑着。最近几年来,连那些从不生养的、四十出头的妇女,怀里也抱上了娃娃。开头,我们寻思着:是村里的风水变了?还是娃娃的命大了?后来才懂得,是共产党搭救了我们藏族人民。没有共产党,这丰衣足食、儿孙满堂的日子哪里来!”(附图片)
赵志方插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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