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回损失的粮食——记楚雄县前进公社河前管理区的抗旱斗争 [复制链接]

第3版()
专栏：

　　夺回损失的粮食
　　——记楚雄县前进公社河前管理区的抗旱斗争
　　本报记者　黄昌禄
云南高原的雨季一般从5月就开始；今年初春，楚雄坝子又下了一场十多年来难逢的大雪。老农说：“霜盖雨，雪盖霜，瑞雪兆丰年。”大家都以为今年准是风调雨顺的好年成，没料到老天爷的性子反了常，到6月初栽秧时，还没有飘半点雨星子。楚雄又是有名的干旱坝子，老人还记得清楚，十二年前遭过一场大旱，河西乡连一棵秧苗也没有栽下，单这个乡，就有一百零八家逃了荒，活活饿死了五十一个人。解放几年来，河西乡修了一百二十六座小坝塘，靠这些坝塘的蓄水，今年抗旱栽下了三千余亩水稻。顾了栽秧，顾不得保苗，三千亩稻田就干了两千亩，有五百亩挨山的田裂开了一两寸宽的大口。走到田边，热气熏人，秧苗枯黄了，山地作物也卷缩着叶子。
在这事先未曾料到的严重干旱面前，群众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有的要求抗旱，但却没有好主意；有些人存在着侥幸心理：“小满不下雨，芒种该会下。”也有个别人认为抗旱劳民伤财，不如杀只羊去祭祭对面山上的青龙更有效。河前管理区的党支部坚决依靠那些要求抗旱最迫切的贫农和下中农，耐心说服了靠天下雨的人，批判了各种消极悲观思想，团结了管理区的一千多社员向干旱展开了搏斗。他们在小河两岸架起了四十八张水车，并用三十二对水桶，日夜不停的往田里车水灌溉，两度车干了河水，把小河两岸的稻田轮番灌溉了五次至十次。有五百多亩山田无法利用河水，男人们背起行李遍山寻找水源，妇女们到一两里甚至几里路以外去挑水来浇灌田地，儿童们都去采摘树叶来盖在田里，减少水分蒸发。烤烟苗刚栽下就被烈日晒死，死了再栽，再死又再栽，一直栽了五次才保住苗。
在抗旱的战斗中，河前管理区的共产党员始终站在斗争的最前列。共产党员陈朝信是增平生产队的队长，这个队旱得特别厉害，栽下的八百多亩水田，全部干涸了。他想起今年2月间社员上山积绿肥，山又陡，路又滑，好些妇女滑跌了跤，膝盖上碰破了皮，流着血，没有人叫一声苦；经过几个月苦干，给每亩田送下三万斤肥料，好容易从撒秧到把秧栽下，能够眼看着到手一半的粮食被干旱夺走吗？能够让社员白白辛苦一场吗？坚决不能！
这一夜，他参加了支部大会回来，已经夜半三更了。他边回村边想：救灾如救火，最好明天早上就行动。可是他又想起另外一件事来，抗旱需要工具。他们队里只有三张水车能用，其他的几张不是破了，就是缺这缺哪，怎么办？想到这里，他三步当做两步走，回村后没有马上走进家门，却去叫醒了几个木匠，请他们连夜把五张水车修好。也顾不得天黑路远，他又叫了几个小伙子跟他到十多里外的县城里去，连夜买回了两架新水车。第二天早晨，人们看见陈朝信带着社员坐在水车上，把河水车进了干涸的稻田。
接连五张水车才能把河水引进稻田，水，来得可不容易。陈朝信想，如果把田埂糊得更厚实些，可以把水保得更好。于是，在车水的同时，他又派了一部分社员去糊田埂。开始一人一天只能糊五、六十丈长，眼看任务不能如期完成。陈朝信想到，常言说：“打铁要靠本身硬”我不作出个样子，光叫提高工效也不行。第二天，他自己去糊田埂。天蒙蒙亮就出工，干到天黑，糊了一百三十八丈长。社员们议论开了：“我们队长的劳动力不强，他都干这样多，我们也该加把劲。”第三天，有的社员糊了一百二十丈，工效提高了一倍左右。
一连车了十多天水，好多人的脚底磨起了泡。有时不小心脚一滑，水车的轴轳便打着腿。加上这时下了几场不痒不疼的小雨，麻痹了人们的抗旱斗志。有些人产生了松劲情绪，不想再继续抗旱了。陈朝信的脚板上也磨满了血泡，好几次他想歇下来休息休息，但他明白，如果他下来，群众就会跟着下来，抗旱斗争就坚持不下去。在这最艰苦的时刻，人人都在望着党员呵！想到这里，他便索性把被盖抱来放在水车旁边，睡在那里，吃在那里。社员们轮班车水，他有时却不肯换班，社员们十分感动地说：“我们队长又车水，又开会，又工作，比我们累得多，他都能坚持，我们能忍心走开吗？”群众也纷纷把被盖从家里抱来，跟着他吃在田边，睡在田边。
十五里长的小河被抗旱大军车干了，好多人绝望地问陈朝信：“队长，河水干了，抗旱怎么办？”陈朝信坚定地回答说：“河水井水车得干，人的干劲使不完！”他沿着这条曲折的小河走去，看见河底的低凹处，还剩下一小塘一小塘的积水，便向大家说：“这不是有了办法了吗！”他同党员吴永贵约了十个人带着水桶和洗脸盆，把河底的积水，顺次往下游赶，赶到一处集中后，再用水车往田里送。群众把这种新创造的抗旱方法叫做“赶河”。
靠着大家这股干劲，抗了两个月的旱，这个管理区保住了三千亩水稻，没有一棵苗旱死。包谷长得比去年还好。群众说：没有共产党领导，碰到今年这种年成，骨头都会堆成山。现在这里的斗争还没有结束，人们正在找各种门路，决心把受旱损失的粮食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