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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于向天宣战的人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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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59-09-04
第3版()
专栏:

敢于向天宣战的人
本报记者 田庄 胡烈斌
最近,我们在访问湖北省公安县的日子里,常常问起自己:什么是最动人、最迷人的景色?是那些景致如画、游人如织的公园吗?是那些一望无际、葱绿可爱的田野吗?不,不是!当我们访问了遭到大旱袭击的公安县以后,深深地感到:只有敢于向天宣战的人,跟大自然索取粮食、棉花……的伟大情景,才是最动人、最迷人的!
8月的一天上午,我们从县委会出发,翻过一道堤防,来到了长江公社。这天,太阳像把火伞高挂天空,茂盛的庄稼——茁壮的稻禾,高大的棉花……傲然地?立在田野里。远处,不时传来扮禾桶的有节奏的响声,人们正在忙碌地收打中稻;近处,一群群的男女社员,有的在治虫,有的在除草,有的在追肥……忙个不停。要不是到处贴着抗旱的标语,简直令人不能相信这里竟是四、五十天没下过雨的地方。因为,在通常的情况下,大旱几十天,庄稼早该不像样子啦!但是,在这里,我们眼前的一切却是另一番景色!
我们来到了荆江生产队的红旗小队。十几个男女社员身背喷雾器,像出征的战士一样,雄赳赳、气昂昂,正在一片大半人高的棉花地里劳动着。打头的是一个四十上下的中年人,这人叫王财富,长工出身,现在是队里的技术队长。今天,是他领着社员在这片田里开始第九次的治虫了。陪同我们访问的县委办公室的小谭,轻轻地告诉我们:“这就是王积极啊?”此人为什么叫王积极,一问原来是这么回事:7月下旬,干旱越来越严重了。全队三百八十多亩棉花就有一百二十多亩脱叶掉铃,老王急得像热锅里的蚂蚁。心想:不管咋样,也不能叫棉花受屈。于是,白天,他领着社员下地治虫;夜晚,他又带头车水灌田,连续几天几夜的“上打下灌、下灌上治”,果然把这一百二十多亩棉田救下来啦。讲故事的人告诉我们:在那些日子里,老王呀,就好像脚上生了根似地,没日没夜地长在田里,甚至他的两个小儿子病了几天,他也顾不上问一下,还是在支部书记的催促下,才带他们到街上门诊所看了看。但是,把孩子刚送回家,他把药往妻子怀里一丢,拔腿又到田里去了。“王积极”这个绰号便这样在人们中间叫开了。现在,我们简直被眼前这片油光水滑的棉花迷住了。老王这时停下手里的活儿,说:“看,人还是比天狠哪!”说着,弯下腰连数了两株棉花,每株都有十三、四个鸡蛋大的伏桃。他用手抹去脸上的汗,信心十足地说:“别看伏桃多,我们还要叫秋桃超伏桃哩!”这时,老王身旁的几个小伙子也插嘴说:保证说到做到。接着,大家都笑起来了。
笑声在田野里震荡着……。这笑声分明是向大自然的挑战,对大自然的藐视啊!
离开红旗小队以后,小谭特地又把我们引到金积生产队的第七小队。这个队是全公社旱情最重的地方。所以,在路上我们心里就这么嘀咕着:那里的庄稼怕要干枯了吧!但是,完全出于我们的意料。你看吧!大片大片的棉花,像绿色的海洋直伸向天边,田里是湿润润的,空气里还散发着一股泥土味哩。这是怎么回事呢?队的支部书记龚祖华轻轻地笑了笑,说:“真不巧,你们早来几天就看见啦!”接着,他给我们讲了一段这样的故事:
这个小队今年种植了二百五十四亩棉花。7月下旬,正是开花结铃的时候,老天偏偏跟他们作对,成天烈日暴晒,南风猛吹,整整持续了二、三十天。不知从哪天起,红蜘蛛又一下蔓延开啦,油光光的棉花由绿而黄,由黄而红,由红而枯……,一阵风能吹落一地,只几天功夫,全队二百五十四亩棉花,就有二百二十四亩落个精光。庄稼人看到自己一手种的庄稼,几天变成了这样子,谁不痛心?但是,从当时的情况看,单凭这个小队的力量怎么也挽救不了。难道就叫旱魔这样吞掉了吗?不能!因此,支部一声号召,各个小队的社员没说二话,出人的出人,送肥的送肥,在那些难忘的日子里,就在我们刚才走过的那条路上,送粪的成天络绎不绝。第三小队的五十多岁的婆婆徐欢?和龚?玉,挪动着小脚,也抬着一大桶粪夹在人群中间;第九小队有个叫朱一新的老汉,已经几年没出工了,听到七小队的棉花遭了害,忙把自己家里的大粪送来了一担,并且亲手撒到田里。为了叫棉花迅速“起死回生”,支部把各小队支援的七、八十个劳动力,组成了一支突击队,吃、睡都在田间,不分日夜地车水灌田,治虫锄草,中耕追肥……这样大战了七、八个昼夜,原先已经光秃秃的棉花,这才从死亡的边缘上返回过来,重新获得了生命。我们访问的那天,这里的棉花青枝绿叶,花铃累累,逗人喜爱。正忙着给棉花锄草、治虫的社员们对我们说:“人民公社的力量实在大,死了的庄稼又被救活了!”
我们一直被这个故事激动着。请想想看,还是那些人,为什么过去那怕碰到比这轻得多的灾害,不是走的走,就是逃的逃。而现在,在如此严重干旱的情况下,他们却胆大包天地改变着庄稼的命运!这是多么巨大的变化啊!
有一天,我们到水稻产区的玉湖公社的双湖生产队访问,社员们正在水汪汪的双季晚稻田里“踊草”(即用脚踩蔸)、追肥,陪同我们访问的公社党委书记杨世云对我们说:“这里过去对双季晚稻不薅草,不追肥,今年为了超早稻,大家把老习惯都改变了。”我们真被眼前一块又一块的青乌乌的稻田吸引住了,有时竟情不自禁地说:“好禾苗,好禾苗。”老杨弯下腰数了一数,一蔸已分蘖十四根,然后笑着说:“这还划不上一类苗呢!”我们屈指一算,从插秧到现在只不过二十多天,而晚稻已长有尺把高,发蔸封行,这已不多见啦。这时,我们突然想起刚来时听到的一个故事:8月上旬,中共玉湖管理区总支委员会在一次小队长的会议上,表扬了友爱生产队第三小队。这个小队九十亩晚稻,蔸蔸都已分蘖十八到二十根。当时,只有五星生产队第五小队的队长任学云不服气,心里老是嘀咕着:“我们队里四十亩晚稻连薅了两遍草,追了两遍肥,还有十来亩的落后苗哩!”散会以后,这个急性子人连饭也不吃,便三步并两步地赶到五、六里路外的友爱生产队第三小队。一看,确是块块好,蔸蔸好。老任折回队里,马上找队委商量,接着又召开社员大会,专门安排了力量,突击追肥薅草,终于使十几亩落后苗赶上了一类苗。你看,人们就是这样地你追我,我赶你,加干劲,加措施,稻禾怎能长不好呢!
在访问公安县的日子里,我们听得最多的一句话要算“试验田搬家”了。开头,我们还不大了解这句话的全部意思,后来一打听,原来是这么回事:为了战胜干旱夺取丰收,这个县的许多干部把试验田选在干旱最重、困难最大的地方,以影响带动广大群众。这就是人们常说的试验田搬“家”了。中共永和公社党委第一书记熊昌钰,原来试验田在平原地区的新云生产队,水源好;干旱持续了二十多天以后,他突然把试验田搬到白云生产队的第八小队。那里是个山岗地带,地势高,水源困难。老熊把试验田的牌子插上以后,为了抢救这里快要干死的禾苗,同老农商量以后,就用十九部水车,从山脚下翻过九口塘堰,硬把山下的水翻上了山岗,结果把这块地势最高、水源最差的稻田抢救下了。这样一来,全公社的干部的试验田都纷纷搬开“家”了。干部们这样敢想敢做、实干苦干的工作作风,更加鼓舞了广大社员,特别是对那些开始对战胜自然灾害信心不足的人教育更大。这里还有这样一件事:长江公社荆江生产队红旗小队的戴家?有十一亩棉花,因久旱长得很矮,其中有几亩已经“垮秆”。当时,不少社员断定这块田无救了。这个小队的队长、女共产党员张栓?和党员谭在德却跟大家的看法不一样,可是他们又说服不了人家,于是,便串连了十几个妇女社员,开始挑水灌田。有的社员看见了,好心地劝他们说:“俗语说‘寸苗不怕尺水,尺苗却怕寸水’,浇不得呀!”她们想:人不喝水还渴得慌呢,庄稼能两样?她们还是每天挑呀浇呀,两天功夫,全部润了一次水。接着,她们就治虫、中耕、锄草、追肥……,就是这样,这块被人认为无救的棉花,一天变一个样,结果全队很快地开展了抗旱运动,并掀起了棉田培育管理的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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