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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姓亲兄弟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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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59-09-16
第8版()
专栏:我这十年来

四姓亲兄弟
陕西蓝田玉山公社社员 刘永顺
同志,你要问我的家吗?这样的家世上可真少有,说起来我就要恨旧社会,感激新社会。
现在我们住在陕西蓝田县玉山公社贺凹岭,老家是县东高原上的杏树凹。要谈我的家,就得从杏树凹谈起。
原来我们的家还过得去,靠着我和老婆一双手,总算够吃够喝。但是旧社会的苛捐杂税和恶霸逼得过不成日子,到民国十七年,把我闹得要啥没啥,成了净净光!为了谋生,我就和老婆背着儿子继明下河北(渭河北),在那里租了地主十几亩地,谁知刚刚把庄稼安上,第二年就遭了大旱,土焦草不生,十有九家没啥吃,这就是人所共知的民国十八年年馑。河北的老百姓都扶老携幼爬过渭河滩,往南山里钻。我俩口一商量,咱是南山跟前人,究竟是本乡,到那里求亲戚朋友也有门路,就一块逃回蓝田来。可是,那时是“穷倒街头无人问”,没奈何,我和老婆只好进南山去讨饭。
讨饭到了倒沟峪,正在死活不得的关头,老婆生了第二个娃。多增加了一张嘴,就多了一份艰难。有一天,要饭要到曹家山,天黑了,正碰上大风大雪,没处歇,一家大小就卧在一家饭店的房檐下,冻得团团颤。老婆有病,孩子没奶吃,饿得哇哇叫。不知怎么感动了店主人,半夜里把我们一家人叫到屋里去住。
原来店主人有个打算。第二天他对我们说:“咱们穷人哪,多命苦,少吃没穿还肯生孩子。现在天寒地冻的,我看这孩子你们也养不活,这里曹家山叶振有俩口,日子过得不错,就是没后人,不如把怀里这个娃送给他们作儿子,也免得孩子受罪……”儿女是娘身上的肉,老婆一听这话哭个不停。但那时又有什么办法呢,于是一家人流着眼泪把刚刚出了“满月”的孩子送给了叶振有家。孩子到了叶家起名就叫叶兴金。
二娃给了人后,在南山又混了一个时期,赶麦熟口上,我们就到山外拾麦。以后一家人去探望年迈无人照管的老舅父。这时我的大娃继明已经十二岁了。
舅父姓贺,就住在离杏树凹不远的贺家凹。老汉只有孔老土窑,几亩薄岭地,没有儿。穷舅父看见我们这个光景,不免一场伤心。他当着外孙继明的面对我俩说:“我虽有把粮食吃,可人老做不动,也顾不了你们。你俩还年轻,有奔头,可以外边跑,去碰碰好时运。叫继明跟上我,我死了把我一埋,这份破家当就算继明的。”舅父的话说得我们又感动又为难。我们想,孩子跟上舅父总比要着吃强,于是又下了个狠心,答应了舅父的要求。从此,刘继明就改姓贺,叫贺继明。
四年以后,老婆又生了第三个孩子,还是因为养活不过,把他送给了本县普化镇后岭虎家坡一个少儿没女的张家,改名张拴牛。又过了七年,1942年,我们的第四个孩子出世了。
孩子一生下,我们就熬煎怎样养活他。熬煎是熬煎,这回可坚决不再给人了。这是我们刘家一条根哪!哪怕是吃菜咽糠,行乞讨饭,也要亲手把他养大。结果算是把孩子留下来了,起名叫刘树计。……
我的家在旧社会就是这样被逼得四分五裂!
到了新社会,我们这四分五裂的亲骨肉才得到团聚,合成了一家。说到这里,我们就要感谢恩人共产党和毛主席,正是共产党和毛主席给我们带来了合家团圆的幸福啊!
1949年解放后,世道来了个大翻身,我的家也来了个大翻身。临解放前,很早就送给了南山倒沟峪曹家山的老二叶兴金,在养母死后,就和养父叶振有来到贺凹岭,和我们住在一起,两家合一家。解放后,给我舅家顶了门的老大从十三岁那年为逃壮丁出外给人扛了十多年长工的贺继明,也回来了,还娶了媳妇。接着,送给普化镇后岭虎家坡的老三张拴牛,也和养父张夏娃一同回到贺凹岭。从此,四家合成了一家。
日子过得真快,今年已是解放后第十个年头了。自解放那天起,我们的生活就像上梯子一样,一阶比一阶高。到1954年,给自己盖了五间大房,还看起了牲口。合作化后,穷根子才彻底挖掉了。
特别是去年成立了人民公社以后,更是人财两旺了。现在我家共十一口人:我们三个老人,四个儿,两个儿媳,两个孙子。人们都羡慕地说:“老刘,你现在真是人财两旺啊!”这话说得很对,我家人老几辈子都是下苦人,可现在四个儿子都学下了比他先人强的本事。老大贺继明,担任队的饲养员。老二叶兴金,共产党员,担任生产小队长。老三张拴牛,是共青团员,学习木匠手艺。老四刘树计正念中学。生活有了保障,全家每年收入用不完,再不愁吃穿,这还不是“人财两旺”吗?
新社会给我家带来的幸福三天三夜也说不完,一句话,只有解放后我才真正过到人的生活。我虽是六十六岁的人了,越活越觉得年轻,越有奔头!(张自新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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