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66阅读
  • 0回复

我永远不觉得“够” [复制链接]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离线admin
 

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59-10-19
第8版()
专栏:我这十年来

  我永远不觉得“够”
  王老九
我今年六十六岁,活了快一辈子,只有解放后这十年,才算活成了人。
人们都称我“农民诗人”,都知道陕西省有个王老九,可是在旧社会,一听人喊我“老九”,心里就有气。咱明明有个官名叫“建禄”,就因为咱人穷,名字也不值钱,没人叫。如今咱人翻了身,名字也香了。这不是名字有好坏,主要是人真正活成了人,活得有了价值。现在听人唤我“王老九”,我倒觉得很光荣。
“周秦汉唐元明清,未见农民留诗名,中国有了共产党,农民诗人多如星。”只要想一想,几千年来咱们被人踩在脚底下的农民,如今也有了诗人,出了“秀才”,这是多么大的变化。我只是学着写了几句顺口溜,就被称作“农民诗人”这是很大的荣誉。
在咱们这举国欢腾、庆祝建国十周年的大喜庆的日子里,我不愿去多提那旧社会受的苦难。反正两种社会,两种遭遇;没有共产党,没有新社会,也没有我的诗。如果不解放,我这样的人,哪能活到今天,怕早八年都死了。在旧社会,咱就爱编快板,不会写字,全用脑子记。那时是:“嘴里有话怕言传,编下快板记心间。”看到社会黑暗,穷人受压迫,心里不平,就编成快板,农闲时唱给群众听听,消一消肚里的窝囊气。谁知大恶霸“相桥王”秦颂丞知道我能编快板,有一次给他侄子做“满月”,要我去说快板贺喜,我早恨死了这家伙,装病没去。这家伙怀恨在心,后来借着催粮款,用杠子把我打的睡了半月。我气恨不过,睡在床上,心里想口里编,把秦颂丞的恶迹通前到后,编了个长长的快板。快板编成不敢说,只闷在肚子里。我想,人常说:瓦罐不离井口破,花红百日也要落。看他秦颂丞能凶几天,有朝一日,世事翻了过来,我总要把我的快板说出来,让大家知道你的罪恶。果然,1949年春上,一声春雷天空响,关中来了共产党,山川河道插红旗,半夜三更出太阳。秦颂丞狗夹尾巴窜进了南山。那年10月20日,在相桥斗争土豪秦世俭(秦颂丞的哥哥)的大会上,我上台说了我的快板,倒了苦水,肚里轻松了一节子。就从那一天起,我的快板才出头露面了。
1950年10月,政府把秦颂丞抓回来在相桥枪毙后,这一下才除了我肚里的大疙瘩,心里高兴,脑子也灵了,我的快板,就像麦子破头一样,一天比一天多。党很关心我,派专人帮助和培养我,参观访问,开会讨论,给了我许多学习的机会。真是:老马脱毛变成龙,生锈的古董放光明。我觉得自己越活越年轻,越编越有劲。新社会,新事多,事事都离不了党和毛主席。没有党,就没有我王老九,我是流着热泪写了那些歌颂党和毛主席的诗。
只能用口编,不能提笔写,这是我最大的苦恼。我想,咱人翻了身,文化也要翻身。旧社会凄惶的上不起学,新社会有条件为啥不学?一辈子不上山,总说山上不去,有了共产党的领导,只要咱努力,没有破不开的芝麻杆。所以1952年,在我五十八岁那年,我才下决心学文化。白天劳动,晚上学字,老伴嫌我熬油,说:“你都快六十岁的人啦,还想咋?”我说:“不想咋,就想认几个字,写作不费难。”就这样,学着写着,认着练着,书报能慢慢看下去了,提笔也能划几个道道了。识了字,就好像给我添了翅膀,写的又多又快,如柯仲平同志夸讲的那几句诗:“好一个诗人王老九,劳动作诗一把手,黄河一带打红旗,说着唱着飞着走……”以前老伴讨厌我写,现在她也支持我了,要是有些时候不见我动笔,她就催着说:“闲了把你?多写些,多登报多宣传,也是咱全家的光荣。”过去编快板,只是为了兴趣,图热闹,解放后在党的教育培养下,我才懂得写诗作宣传,也是革命。我的笔就是武器,打击坏人,表扬好人,歌唱新社会,保卫社会主义,就是我的责任。
有人看到我的诗出书上报,又上北京开会参观,见了毛主席,都羡慕的说:“老九,你一个农民,死了也够啦。”我说,刚活成人,怎么能死?我还想再活二十年、三十年哩,要活到共产主义去,见不到共产主义,我永远不觉得“够”。
今年是伟大祖国建国十周年,也是我真正做人的十周年。短短的十年,祖国面貌,真是万紫千红,一片繁荣。现在,人人都在反右倾,鼓干劲,各项事业都在跃进,我也要跃进再跃进,多加一把力,勤学苦练,提高思想,多编多写,不死不丢笔,永远作一个忠实的人民宣传员,为党为祖国歌唱!
快速回复
限200 字节
 
上一个 下一个